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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155节

  江巡:“……”
  他坐到一边,不愿意搭理沈确了。
  千秋节过后,江巡与沈确都忙了起来。
  沈确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喜欢上了散步,时常在宫中迷路,被王安领回去,还常常散到冷宫旁边。
  至于江巡,则是忙着筹备北狄战事。
  他频繁出宫,以洵先生的身份联络三人。
  那种枇杷的院子早已荒芜破败,江巡请人人修缮,重砌了院墙,加固了榫卯结构,而后他自己动手,清理了院中的杂草,补上了紫藤和迎春。
  紫藤和迎春是江巡从花匠那里买的,都还是手指细的小苗,嫩生生卷着叶子,怯怯的缩在架子旁。
  江巡心想,他是看不见花开了,但明年这个时候,花会开得很热闹。
  最后江巡将屋内的陈设也换了一遍,宫里的家具喜欢花团锦簇,风格富贵热闹,江巡却照着后世的口味,专门挑素净淳朴的。
  杉木的牙床,水曲木的桌子,放上新买的茶盘,摆好京城不知名匠人锻造的铜壶和紫砂,再配一些碧螺春,枇杷院子焕然一新,与昔日截然不同了。
  三人中,沈琇是与他来往最频繁的,这孩子性子跳脱,他先是试探性的上了两分折子,罗列了不大不小的两个贪官,江巡随手盖印,准了。
  沈琇不觉着他的折子有什么用,可不出两月,这两人便被检查清算,褫夺职位,而后中央发布调令,又调了两个新的上去。
  新来的两个人都是地方小官,年纪轻轻,声名不显的,但江巡来自后世,他查阅地方县志,知道这两人无论能力,才情,人品,都是上上之选,于是放心丢给沈琇,要他带着历练。
  沈琇将信将疑,试探着用了用,却发现真是人才。
  沈琇便一脸惊异地告诉洵先生,得到了洵先生敷衍的夸赞,然后便越发有干劲了。
  他开始事无巨细,频繁往枇杷院子寄信,从水患治理到银钱分配,其中细节江洵虽不能一一解答,却能给出大概的方向。
  两人熟识后,江巡便不单单问贪腐和水患,而是向沈琇介绍些新的概念,比如在山间修渠,拦水做梯田,减少水土流失,又比如桑基鱼塘。
  沈琇的第一要务还是治理贪腐,这些东西江巡并不强求。
  可沈琇对此展现了极大的热情,他不羁的天性终于在田间地头得以释放,每日提着锄头下田,与当地居民打成一片,几月下来,倒真的小有成。
  数月内,他们通信上百封,沈琇是个话痨,说着说着就跑偏,喜欢天南地北的胡扯,不但吐槽朝政,还谈起了私生活和两湖官员的感情八卦,俨然将江巡当成了树洞和知心姐姐。
  江巡不堪其扰,但他用得着沈琇,不得不维护关系,于是敷衍回复。
  沈琇一点没觉着他敷衍。
  某一天江巡正坐在枇杷树下乘凉,侍者居然给他送来个来自两湖的盒子,里头放了一箱桃。
  沈琇在桃子底下压了封信,扭扭捏捏的写:“按您说的方法在山上开辟了片果园,这是新收的桃,想寄给您尝尝,嗯……”
  “还有个问题,您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能不能叫您老师啊?”
  他下笔一团糟,字都纠在一起,似乎有点紧张。
  江巡原本在喝茶,闻言噗的一口,喷了一地。
  在这个时代,拜师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师者,如兄如父,而江巡与沈琇同岁,前世他们相看两厌,沈琇自诩清流,100个看不起他,现在这个小瓜皮娃子要认他当老师?
  江巡严词拒绝。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将这冷酷的词汇送到两湖,沈琇口里的桃子都不香了,他蔫蔫的问:“为什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您虽不是我名义上的老师,却胜似我名义上的老师。我心中早已认定了。”
  “……”
  认定你个头。
  江巡感到牙酸。
  他磨着后槽牙,手将信件捏的皱巴巴,心里蠢蠢欲动,想要将沈琇从两湖押回来,再扒了裤子打上一遍。
  可如今两湖离不开人,他只好作罢。
  而沈琇又时常与沈确薛晋互通书信,一来二往,三人都对洵先生有所耳闻。
  沈确依旧被扣在宫门内,每日战战兢兢批折子。至于薛晋,剧情时间没到,小将军依旧被他扣在京城,送去了城郊的军营。
  军事上江巡不太懂,便也没有瞎指挥,只是将后世闻名的两个小将军提前塞了过去,给薛晋当副将。
  三人中,沈琇远在两湖,沈确困在宫门,只有薛晋还算自由,与与江巡互相熟识后,偶尔提着酒来枇杷别院小坐。
  他本是塞北骑马弯弓的世子,如今被困在京城,方寸之地,点头哈腰如履薄冰,很不痛快。时不时来江巡这里,喝喝闷酒。
  江巡便问他塞北如今的状况,问他与北狄交手几次,感受如何:“以小将军的看法,倘若北敌倾全族之力,挥师南下。可有胜算?”
  薛晋便闷了口苦酒:“难啊,洵先生,很难啊。”
  江巡:“你是万里挑一的将才,而除你之外,军中也不缺能人志士,为何不行?”
  薛晋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行军打仗,将士们是一部分,兵是另外一部分。”
  “朝中贪腐横行,粮草补给都跟不上,派发下来的粮食东苛扣一点西苛扣一点,棉衣供给也时常空缺,将士们饿着肚子,穿着单衣,在塞北守卫边防。”
  “北狄南下劫掠,是因为族中粮草匮乏,只要冲破防线,抢劫便能活下去,还能将食物带给妻儿,而塞北守军这边,赢了也没什么好处,此消彼长,当然不成。”
  江巡微微闭目。
  片刻后,他睁开眼,视线空茫的落在面前的茶具上:“皇帝昏庸无道,国家积贫日久……”
  后世史官对将许立朝的评论放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薛晋却道:“先生慎言,不可如此诽谤君王。”
  江巡先是一顿,而后便笑出了声:“诽谤?”
  这可不是诽谤。
  他的所作所为,青史早已盖棺定论,说一句“昏庸无道”已经是很客气的评价了。
  “请您以后别这么说了。”
  洵先生“德高望重”,薛晋不好公然顶撞他,便嘀嘀咕咕:“我不觉得皇帝是这样的人。”
  江巡一愣:“什么?”
  “我说,我不觉得皇帝有那么昏庸。”
  薛晋便涨红了脖子:“我之前在牢里,听狱卒说,皇帝专门下令不动我,我身边的囚犯都受了好几轮刑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后面出狱也轻轻松松,徐平徐英受了重罚,我也没事!”
  “……”
  好家伙,小将军,误会大了。
  第127章 疫病
  江巡尬笑两声:“有这回事?”
  薛晋正色道:“洵先生,我知道你来路不凡,但诽谤君王这种事,切不可再做了,这些日子我时常与我朝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沈太傅往来,我说的话,他也是赞同的。”
  沈太傅,便是沈确了。
  江巡借着幕篱遮挡咳嗽一声,难得升起了几分好奇:“他赞同什么?”
  “赞同君王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昏庸啊。”
  薛晋坐近了些:“沈太傅和我说,陛下少年心性……嗯,做事略显出格跳脱,但本性不坏,从近些日子处理事务来看,天赋也很好。”
  说着,他摸了摸鼻子。
  沈确原话不是这个,但原话有点冒犯,薛晋不好意思说,就意译了一下。
  原话说得是:“陛下少年心性,要顺毛摸,靠哄的。”
  “我和你说,先前沈琇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沈先生都以为要给他收尸了,却也没如何,皇帝轻描淡写放过了他,就是被调到两湖去当了参军,我看沈琇非但不难过,还滋润的很,前两天给我送了箱桃子,说是在‘山沟沟里截流培育的果树’,哦,还是您给他说的方法。”
  薛晋对面,江巡垂下眼睫,所有表情都藏在幕篱后面,看不真切。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薛晋把手里的桃子啃干净了,伸手去摸另一个,才轻声道:“是吗?”
  在沈确眼中,他竟不是无可救药?
  薛晋咬着桃子:“当然,总之,您千万别这么说了,如果被有心之人听去了,也会很危险,这京城步步危机,万一捅到了皇帝面前,沈太傅也无能为力。”
  他语调诚恳,很认真的在为江巡考虑。
  “……”
  这京城最大的危险来源,可不就在薛晋眼前吗?
  小将军丝毫没有这个觉悟,他饮干净了杯中清酒,看着手中的沈琇寄来的果核,又开始郁郁寡欢起来:“沈琇种桃子倒是种开心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调回京,我还能不能回塞北,猎场之上我与他饮酒,那时真不知道会相隔这么久不见。”
  猎场之后薛晋入狱,他还未出来,沈琇便被贬谪了。
  江巡便安慰道:“快了,两湖的参军该换人了。”
  贪腐杀完,沈琇就不是治理两湖的最佳人选了,江巡记得今年开春,两湖会有大疫,这疫病史书记载寥寥,他也分不清具体是什么病,总之,要丢个出生医者世家的掌事过去。
  至于沈琇,他另有安排。
  开春后的那场恶战,江巡打算将薛晋沈确沈琇三人一起丢过去的。
  历史上这场战争本朝一败涂地,北狄长驱直入一路打到京城,可谓惨败。
  这战役不像那些板上钉钉的事件,江巡要赢,他没有资料可以参考,也不知道现在年纪尚小、未经历练的薛晋能否扛起大任,心中没有底,便只能将事情做的周全些。
  塞北远在千里之外,京城鞭长莫及,极度依赖在场官员的实力,江巡只能在这部分做到最好。
  薛晋在前方,沈确当军师,后方粮草押运交给沈琇,这三人在史书上是公认的黄金三角,也是江巡能想到最好的阵容了。
  而后数月,他提前将薛晋放回塞北,还送了匹好马给他,要求他时刻注意青萍关以北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回报。
  小将军一路赶回镇北侯府,老侯爷听说数月未见的孩子回来了,不由老泪纵横,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迎上来,绕着薛晋转了一圈:“孩子,受苦了,你怎么瘦了……呃,壮了这么多?”
  在京城几个月,薛晋又高了,甚至本来就夸张的胸肌更夸张了一些。
  千里之外,江巡咳嗽一声,深藏功与名。
  只是薛晋来他这里蹭酒的时候,66点评薛晋的肌肉,提了两句现代健身技巧,比如多吃鸡胸肉,补充蛋白质,江巡便转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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