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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156节

  江巡也不能饿着他的大将,小将军在京城吃好喝好,没事就去月下跑马,如此一来,非但没像镇北侯想的那样消瘦,身材线条还漂亮了不少。
  老侯爷围着他看了半天,险些怀疑自个两眼昏花:“孩子,陛下待你好吗?”
  小将军道:“挺好的,偶尔还赏赐些吃的。”
  前世有徐平徐英找他麻烦,今生两倒霉玩意一开场就被江巡制裁了,翻不出风浪。
  与此同时,沈琇的事业如火如荼,江巡按他的折子将两湖的贪官污吏杀了个遍,水患也得以平息,沈确清点今年两湖税收,比去年多了数百万两。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好。
  除了一点。
  江巡不太能拿捏他和沈确的关系了。
  为了亲密度,江巡不得不日日召见沈太傅,夜夜将人留宿乾清宫。
  他一般会按照剧本,不痛不痒的说些讽刺的话,沈确就会神色如常,平静的说“臣知罪”,然后试图给江巡夹肉。
  江巡吃了两筷子,实在不行,便冷下脸色,要王安将一桌子菜端下去,赏给薛晋。
  而每到夜晚,他们总睡在一处,江巡最开始还怕沈确不自在,靠墙角睡,结果睡着睡着,就和人滚到了一起。
  他揽着太傅的腰,将下巴埋在沈确的肩胛,闻到了文渊阁笔墨书卷的味道。
  像他小时候在弘文馆,看着窗外银杏发呆时的味道。
  江巡最开始惊异,到别扭,到最后,他已经麻木了。
  随着江水化冻,春日来临,沈确也越发繁忙了起来,江巡时不时去枇杷院子给薛晋沈琇回信,其他时间,他常常站在宫墙最高处的望楼,眺望北方。
  这日,京城北边下了大雨,从皇城往外望,只见黑云压城,一眼看不见边际。
  于此同时,两封信从塞北青萍关发出,八百里加急。一封由镇北侯亲自书写,送往京城文渊阁,另一份有镇北候世子薛晋发出,送往百里胡同里一座种满枇杷的小院。
  两匹骏马奔驰在官道之上,马蹄踏过数百里的路程,又在金水桥头分道扬镳,江巡与沈确一人在文渊阁,一人在枇杷小院,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分别抬手,拆开了这两封信。
  这场历史上决定王朝命运的战争,终于打响了。
  而在此之前,江巡以洵先生的身份,要沈琇自请为钦差,而后他光速准奏,将沈琇调往塞北,负责押送从两湖送到塞北的粮草。
  而后,沈确自个上奏说想去青萍关,前世江巡没准,这世他片刻不耽误,就替帝师收拾好了行囊。
  沈确看着他,轻微有点受伤。
  骑射是君子六艺,沈确虽然久居皇宫,也还是会的,他在马前停顿,犹豫片刻,嘱咐道:“陛下,睡前在床沿放个枕头,莫要再翻滚了。”
  江巡:“……”
  他闷声:“我知晓。”
  这一去,就是莫约两月。
  期间,折子雪片般涌入文渊阁,沈确有折子递到江巡面前,但他总是报喜不报忧,他想知道青萍关真正的状况,还得靠沈琇和薛晋。
  沈话痨这时候便格外可爱了,江巡看着他絮絮叨叨,说今天加餐,吃了糖炒栗子,说他和沈确一同尝了两口边塞的酒,结果太烈,被呛到了,说这些没什么用的事情,他悬着的心便放松下来。
  沈琇几乎每日往这边递信,但某一日,这规律忽然中断了。
  江巡一开始以为是战事吃紧,可连着沈确的折子,也好几日不曾递到文渊阁。
  他便有些慌了。
  薛晋倒还一如往常,书信里也没什么不寻常的事,江巡踌躇片刻,问道:“沈确沈琇如何?”
  隔了几天,薛晋的信返回来:“……伤兵营里起了时疫,他们染了疫病,沈琇严重些,正在卧床修养,太傅也在咳嗽,人没什么精神。”
  小将军人实诚,说不来谎。
  江巡当即捏紧了信件。
  前世可没有这一遭。
  然而两军对垒,势必有许多尸体无法及时处理,细菌在血肉里繁殖传播,是滋生疫病最好的温床。
  江巡又想起前世两湖的疫病,也是战争之后,北狄南下到两湖才有的,或许之前这病就传开了。
  66戳了戳他:“宿主,你的脸色好难看。”
  江巡底子本来就差,如今更是白如金纸,66霎那会想起了他第一次见江巡,江巡吐血咳嗽的模样。
  小系统担忧道:“没,没事吧?”
  江巡不回答,只垂眸将信塞入信封:“沈琇平日里很健康,前世被我揍了一顿也活蹦乱跳,而且他性子倔,爬也要爬起来,能让他卧床不起的不是小病,很麻烦。”
  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这是医疗水平相对落后的大魏,人均寿命不超过40岁,七十便是古来稀,这个时代缺乏有效的诊治手段,风寒疖肿都能要人性命,更何况一个来历不明的疫病?
  况且随军的大夫也不多,摊到每个将士头上就更少了。
  连沈确沈琇这样的职位都染上了,如今的军营,该是什么样子?
  江巡深吸了一口气,郁气郁结于心,他有些呼吸不畅,只能撑着手边紫藤坐下,半响后,才摇头道:“人算不如天算。”
  他前世学了历史,学了水利,学过许许多多的东西,可他独独没有学过医。
  “……”
  倘若因为这疫病,沈琇死在那儿呢?
  黄金三角三缺其一,还能否如后世一样,开创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江巡闭眼,几乎不敢往下想。
  倘若薛晋防治不利,也患上了疫病,倘若边军瘫痪,北狄长驱直入,前世重演……
  ……倘若沈确,也死在那儿呢?
  那个名震青史的青衣宰相,会不会也死在那儿呢?
  66显出身形,它栖在江巡的肩头,用屏幕去蹭宿主的脸颊:“宿主,你的手在抖。”
  “……嗯。”
  江巡没法不抖。
  前世到今生,江巡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前世青萍关只守了两天便投降,今生已经僵持半月,可纵然江巡了解前世,却无法一一对照细节,比如疫病就是他永远无法预料的细节之一。
  而而任凭他再如何挣扎,只需要一处细节崩溃,就可让所有谋划土崩瓦解。
  ……为什么单单没有学医术呢?
  66看着宿主一夜间失了血色,也有点难受,按照规定,它是不能提供太多额外帮助的,可江巡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宿主了,它想起江巡的手指在它身上很温柔的挨挨蹭蹭,想起江巡和他平心静气的说话,和之前的四个宿主一点也不一样,不由悄悄竖了起来。
  “宿主,其实……其实我们系统的资料库定期连结主脑数据库,会实时更新的,嗯,也就是说,只要数据库里能查到是什么病,我也大概也知道解决方法啦。”
  它弱弱道:“只要你把我带去青萍关看一眼哦。”
  第128章 塞北
  战场瞬息万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江巡当天晚上便收拾好东西,让王安从侍卫中点了几个活泛忠诚的,一路护送他北上。
  江巡用的是“洵先生”的身份,这些侍卫都不认识他,只当是寻常护送任务,只有王安暗自擦汗,急得跳脚。
  他拉着江巡,满脸的褶子挤到了一处:“陛下,好端端的,你往北境去是做什么?”
  江巡只道:“这些日子我会称病不朝,但凡有人来问你,就说皇帝生了重病,见不了客。”
  王安直搓手:“陛下这等冒险,可要和前朝阁老商量一下?”
  江巡:“不必。”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朝中阁老肯定不会允许江巡独身前往塞北,否则皇帝死在那里,这大魏的江山还能传给谁?
  但江巡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有系统傍身,不会死,但晚去一天,青萍关会变成什么样子,江巡不敢想象。
  他当即推开王安:“无需多问,你只管帮我瞒下来,回来有赏。”
  王安哭丧着脸,没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以您的身子,回得来吗?
  然而身为君王近侍,王安的荣辱富贵全凭江巡一句话,江巡执意要去,他哪怕急得跳脚,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目送君王登上马车。
  江巡特意交代,这车并非君王出行常用的六马玉辂,而是辆民间制式,轿厢只有不到四尺宽的马车,盖着青布绸缎。
  此时已近黄昏,西方映着薄紫,那侍卫一扬马鞭,数匹白马便争相迈步,激起一阵烟尘,王安目送君王远去,消失在了京城的薄雾中。
  江巡赶时间,马车也不停歇,昼夜奔驰,侍卫们轮班赶车,途中路过官驿,便更换马匹,只有吃饭喝水的时候,才在路中偶做停留。
  第二日黄昏,侍卫们将干粮递给车内的江巡,面含忧虑:“您可无事?”
  马车没有现代轿车的稳定器,颠簸的厉害,吃不好也睡不好,而轿内的这位客人一路上已经吐了好多次,堪堪吃进去一点,又尽数吐了出来,站立时需要扶着树干,虽然带着幕篱,还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他们面面相觑,众人虽然不知道江巡的身份,但看王安的态度,江巡也定然是宫中要紧的人物,这人要是路途中吐死了,该算谁的责任?
  侍卫道:“前头有个村镇,您是否要歇一天,缓上一缓?”
  江巡摇头:“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如此又奔波几日,66终日呆在江巡肩头,小系统看着宿主难受的模样,颇有些郁郁寡欢。
  “……宿主,接下来几年你真的要注意了,否则任务完成我一离开,沈确就可以来给你收尸了。”
  江巡便笑:“无需在意。”
  几年那么久,他何须在意。
  如此紧赶慢赶,江巡终于在第三日黄昏赶到了青萍关下。
  青萍关是前朝所立,至今已逾百年,巍峨雄关矗立在暮色之中,墙隙被青苔爬满,砖石边缘尽是剥落风化的痕迹。
  守卫拦下江巡,他带着那么多侍卫,还扣着幕篱,身份可疑,江巡便递上印有薛晋私印的书信:“烦请和薛将军通报一声,说是故人求见。”
  守卫接过书信,上头用朱红印泥盖着薛晋的名字,做不得假,他便将江巡引入城中:“您在此休息片刻,我这就通报将军。”
  江巡从京城来,安排的是城中最好的驿馆,然而如今战事紧急,能逃的居民都逃了,屋内长久无人打扫,江巡往桌上一抹,手上染了一层浮灰,地毯帘子也脏的可怕。
  他带来的侍卫提来扫帚清扫,江巡到不介意,靠在墙沿小睡了片刻,他失眠多梦,平常这条件是睡不着的,可他一连折腾了三天,早已疲乏不堪,竟是靠着墙壁便睡了。
  薛晋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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