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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158节

  江巡:“……”
  区区不才,免贵姓江,什么你问哪个江?国姓的那个江。
  江巡咳嗽一声,掩饰道:“……鄙人姓陆,三四五六的那个陆。”
  66在江巡肩膀上疑惑的歪了歪屏幕。
  江巡:“对不住了66,事态紧急,借你的姓用一下。”
  66便飘起来,开心道:“不用客气!”
  如果系统有尾巴,大概开始晃了。
  第一个和它姓的宿主诶!
  沈确便颔首道:“陆先生。”
  他们说话的空隙,侍者已经端上来了头一道药,放在沈琇床头。
  江巡端起药碗,作势端详片刻,66借机则扫描了全部成分,确认萃取完成成分有效,小屏幕便滴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绿勾。
  江巡便道:“喂他喝下去吧,沈琇便有劳你们看护了,如果后续有好转或者恶化,请及时联系我。”
  说着,他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沈确和他一起站起来:“陆先生要去哪儿?”
  江巡背起药箱:“我去军营看一眼。”
  患了疫病的不止沈琇一人,事实上,时疫在军中横行多日,感染人数不下千人。
  薛晋专门在城西郊区设立了营地,将病人和常人隔绝开来,以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这些病人有的严重、有的轻微、有人咳血多日生命垂危,也有人只是咳嗽并未恶化。
  病人们不能通用一副药,需要更具情况调配药方,江巡便打算带着66都看上一眼。
  沈确厉声道:“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江巡脚步微顿。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与素来温文尔雅沉稳淡定的形象极不相符,薛晋愕然扭头:“沈先生?”
  江巡确已先他一步迈出了房门,他忧虑着营中状况,并没有搭理沈确,只道:“薛晋跟我来。”
  薛晋只得又看向他:“洵先生?”
  沈确:“陆先生,您初来乍到,还不适应塞北风寒,本就身体虚弱,加上我看您身形也偏清瘦,想来底子并不好,这时贸然去病营,若是病倒了,得不偿失,我看还是将病患按症状区分,抬两个典型的给您看看,开相似的方子便可以了。”
  薛晋附和:“洵先生,沈先生说得有道理。”
  江巡:“我体质特殊,不会感染,况且人命关天,北狄尚在关外虎视眈眈,营中却疫病横行,青萍关是大魏最后的屏障,越过这座关隘便是一片坦途,如此重要的地方,岂容的下丝毫马虎?”
  薛晋点头:“沈先生,洵先生说得也有道理。”
  沈确无视薛晋,只看向江巡,眉间挤出深深的沟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洵先生既是大夫,怎么会相信有谁体质特殊,完全不会感染某种疾病的说法?您既然有治愈的手段,就知道大夫在疫病时期是何等重要,当务之急是保护好你自己,若是前期就病倒了,后期真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薛晋再次转头:“洵先生,沈先生说得确实有道理。”
  江巡和沈确忍无可忍,他们同时看向薛晋:“你闭嘴。”
  薛晋:“……哦。”
  江巡这才转头,隔着一道幕篱与沈确对视。
  白纱遮掩了视线,沈确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青年目光灼灼,全无商量的余地。
  沈确:“陆先生确定吗?”
  江巡冷声:“确定,沈先生只管放心,我既然是大夫,自然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也清楚我会不会患病,我既然有把握,就绝对不会倒在决战前。”
  “……”
  沈确微微闭目。
  他浅叹了一口气,久久沉默后再次睁开眼,凌厉的视线已然变得无奈而柔和,他用某种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着江巡,通身的气势也软乎下去。
  沈确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单手撑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倘若你患病了呢?”
  这回,不是讨论,不是压制,而是商量着试探,帝师轻声问:“倘若你患病了,我们该怎么办?”
  江巡向来吃软不吃硬,前世如此,今生也如此,沈确率先放缓语调,他便也软乎下来,只道:“先前开给沈琇的药,开给我就好。”
  江巡迈步而出。
  薛晋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坐在太师椅中闭目不语的沈确,迟疑片刻,跨过门槛:“洵先生等等,我来为您引路。”
  伤病营设在城郊,离镇北侯府有段距离,薛晋便叫来轿子,抬他和江巡前往。
  路上,他屡次欲言又止,忧心忡忡,像是有话要说。
  江巡:“你想说什么,尽管开口。”
  薛晋:“也没什么,就是提醒您,伤病营里不但有染了疫病的,还有战场上下来的,有些腰部中了刀,有些腹部中了箭,血糊糊的,可能有些吓人。”
  江巡一身青衣,外罩白纱,腰间垂着碧玉无事牌,发间是檀木雕刻的流云簪,在薛晋看来,是没见过血腥的文人雅士打扮。
  薛晋见过的文人不多,但他知道这些人不怎么见血,有些看见伤口甚至会晕过去。
  江巡却道:“这不要紧。”
  薛晋便哦了一声:“那您要是在营中觉着眼晕难受,要尽快和我说。”
  虽然江巡说不要紧,但是薛晋不以为然,他觉着江巡一定会难受,只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
  人类对伤口的害怕是天生的,哪怕骁勇如薛晋,第一次见战场上下来的人时也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他不觉着洵先生会比他好。
  可江巡进了营地,却神色如常,他平静的替每个人看诊,若有人躺在席子无法起来,江巡便撩起青袍半蹲下来,不曾避讳伤口血污。
  薛晋便嘀嘀咕咕:“您怎么这么淡定。”
  江巡:“看惯了。”
  死后那七天,哪一天的所见所闻不比今日血腥?
  有了沈琇的数据作为模板,66扫描很快,江巡才在营中转了半圈,系统已经将所有人看完了,它分析过后,告诉江巡染他们的是同一种疫病,暂时也没有变异进化等情况,比较好控制。
  江巡松了口气。
  他按照66所说,将方子转述给薛晋,让他去安排配药。
  如此,一天行程结束,江巡与薛晋坐上马车回府,他疲倦的支着额头,靠着马车壁小睡,却见薛晋和来时一样,屡次欲言又止。
  江巡:“还有什么事情吗?”
  薛晋迟疑片刻,小小声:“您是不是和沈太傅有龃龉啊,你们两个今天都火气很大的样子。”
  薛晋的记忆里,无论沈确还是江巡都个性稳重平和,可今天两人却一齐失态,险些吵了起来。
  江巡哑然,他想了想:“没有,我与他没有龃龉,但……也许他与我有龃龉吧。”
  这话不假,前世他对不起沈确,今生又将人扣在宫里,坏了他的名声,若说沈确恨他,有可能,但江巡对沈确没有丝毫意见,甚至是心怀愧疚的。
  薛晋便再度扭捏起来,小心翼翼道:“那,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江巡一愣:“什么要求。”
  薛晋:“沈太傅其实也病了,他虽然刚刚没表现出异常,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却是在强撑了。哦,我与他住隔壁,昨晚太傅咳了一夜,撕心裂肺的,我听得清清楚楚,收拾屋子的侍女还说,说太傅衣衫上好多血,是夜里咳出来的。”
  说着,他苦笑:“现在城里人心惶惶,太傅肩负重担,日日不得停歇,也不敢表现出病情,但我知道他已然装了好一会儿,如果您有空,也请为他看看吧。”
  江巡恍了片刻:“……什么?”
  薛晋的信里说沈确病了,江巡第一时间看了他的脸色,方才沈确一切如常,吐字清晰逻辑分明,他还以为他已经痊愈了。
  薛晋:“太傅的情况拖不得了,我真害怕他弄出问题,如果您与他没有旧怨,还请为他看看吧?”
  说着,他小心去看江巡的表情。
  洵先生带着幕篱,什么也看不清,可他放在坐垫边缘的手指却悄然收紧,死死的捏住了衣摆边缘。
  第130章 转醒
  马车刚在镇北侯府门口停稳,江巡便迈步下车。
  薛晋只得跟在后头:“诶,诶您等等!我为您引路——”
  他们绕过设有假山池塘的花园,来到沈确的院子前面,江巡还没走进,便听见了细碎的咳嗽。
  声音的主人竭力想将咳嗽压下去,于是闷在嗓子里,直到抑制不住,才从唇齿间溢出来少许断续声音。
  江巡在花园前停步,他从花园角落看向门内。
  隔着薄薄一道碧纱窗纸,他能隐隐沈确的影子,帝师素来挺直的腰背微微躬起,手攥成拳抵在下颚,像是难以忍受胸腹间的疼痛。
  但他依然握着笔。
  江巡看见他面前堆着的折子,其中有各处关隘发来的通信,有北狄军队的动向,也有粮草后勤的准备事宜,那些折子堆的那么高,沈确躬身咳嗽的时候,像是要将他整个埋住了。
  江巡轻声:“他这样多久了。”
  薛晋:“沈先生和沈琇同时染病,算下来也有十来天了,只是沈琇发的厉害,直接人事不省了,沈先生轻微些,近日来却也常常咳血。”
  他引着江巡走过幽深曲折的花园回廊,停在沈确门前。
  江巡落后薛晋十步,薛晋则率先抬手敲了敲房门,询问道:“沈先生?我是薛晋,可以进来吗?”
  “……是薛晋啊,进来吧。”沈确调整声线,瞬间又回到清朗温润的状态,他含笑看向薛晋,“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陆先生如何了?你可有提醒他要沐浴更衣,将幕篱与袍子都换上一遍?还有鞋袜也要尽数换了……咳咳咳……”
  沙哑干疼的嗓子适应不了长时间说话,他没说完,便掩唇咳嗽了起来。
  薛晋一愣:“洵先生他……”
  洵先生一下马车,便往这边赶了过来,哪有时间沐浴更衣?
  江巡有系统,传染物不会沾上他的衣物,他便没有换洗。
  沈确越咳越厉害,先前在江巡面前他装的优雅从容,此刻却鬓发散乱,额角带有汗水,他单手强撑着书案,指尖用力发青,可谓狼狈至极。
  可即使是这样,沈确还是要说:“陆先生来的匆忙,不一定带够了行李,尤其鞋袜一类的小物件,你看看可有缺的,都用最好的补上。”
  他咳的厉害,薛晋便探手扶他,小声道:“少说两句吧先生,您怎么那么关心陆先生啊?也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啊,陆先生是你亲戚吗?沈琇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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