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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170节

  这种情况下,太祖是板上钉钉当不了太祖了。
  薛晋丝毫不知道他与帝国最尊贵的位置失之交臂,回来第一天,他在青萍关外纵马驰骋,横跨半个草场,神采飞扬潇洒肆意,快活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肯去京城了。
  “……”
  枇杷小院里一片愁云惨淡。
  66抱着计算器拨来拨去,试图计算分数,它瘪瘪嘴想哭,抽抽嗒嗒:“宿主你继续当皇帝吧,不用管我呜呜呜。”
  江巡抱着他安慰,苦思冥想半天,没想出解决方法,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确从卧室薅到了书房。
  帝师抱着折子,一板一眼道:“陛下今日精神不错,可以试试理政了。”
  “……”
  江巡嘀嘀咕咕:“精神不好。”
  沈确便哄道:“试一试?我读给你听,听不下去便算了,好不好?”
  这个语气,江巡总是无法拒绝。
  自打江巡那日与帝师吻到一处,沈确像是熟练掌握了君王的软肋,每每软下声调小心劝谏,江巡总会不自在的的同意。
  这回也不例外。
  他翻开奏章,语调平缓的朗读起来,而江巡说着不听不听,却还是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
  沈确哑然失笑。
  他轻声诵读,这折子是户部所上,说的是诸侯王俸禄超支的事情,问君王的意见,江巡听着听着,不自然的捏住了毛笔,几乎将笔杆折断了。
  他从未预演过折子上的内容,也不自信能处理好,但是先前学历史了解过很多处理分封侯国的方法,沈确硬要他说,他能说,只是忧心是否适用于本朝,徒增笑柄。
  沈确读完,便问:“陛下可有想法?”
  江巡抿唇:“嗯……”
  他犹豫着开口,剔除了几个明显不符合本朝情况的方法,又选出了两个合适的,一一给沈确说了。
  而后,他便紧张的捏住笔,等待帝师的评价。
  沈确颔首。
  他注视着君王,含笑肯定道:“很好。”
  江巡陡然松了口气。
  ——这句很好,他等了足足两世。
  第140章 牢狱
  江巡悬着的心落回实处。
  沈确陆续又抽了几个折子,问江巡的意见。
  折子的内容天南地北,从银钱去向到彻查贪腐,从治理水患到出海贸易,无所不包。
  这是江巡第一次处理文书,沈确有意识探探君王的底,他刻意挑选了几封难度稍大,连内阁都头疼的,也做好了随时叫停,安慰鼓励君王的准备。
  可江巡虽然屡屡皱眉,不时停下思考,却还是平顺的答完了,有时甚至能罗列数个方案,分别阐述清楚。
  沈确仔细去想,居然挑不出什么错处,甚至有些让他来答复,也就是江巡的水平。
  这可大大出乎沈确的意料了。
  他将手中折子放到一边,口述了两个其他问题,都是阁中争执不下,吵闹许久的,而江巡思索片刻,也一一答了。
  在君王看不见的地方,帝师屡屡颔首,满是欣慰与赞叹。
  君王如此,是国家之幸事。
  沈确不知道的是,江巡在现代就是历史学的最好,他比古人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储备,处理起来不说得心应手,也是大概了解的。
  每封折子答完,江巡都会停下来,看向帝师的方向。
  他依然看不太清楚,眼神茫然涣散,只是规矩的等沈确的评价。
  每当这时,沈确便含笑点头:“很好。”
  真的很好很好。
  于是,江巡紧绷的脊背逐渐放松,他从最初的拘谨、抿唇,到后来逐渐得心应手,等所有折子念完,已然夕阳西下了。
  沈确吹干纸上的笔墨。
  他将手中的文书整理归类,一一放好了。
  接下来他会以皇帝的名义,将文书分发至各部。
  等手上事情做完,沈确看向君王,笑道:“臣不曾听说陛下读书学习,陛下这些学识是从哪儿来的?”
  倒是不逊色与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
  江巡:“……我不想说。”
  沈确便道:“那等您愿意告诉我再提不迟。”
  他与君王告辞,想要将文书送回文渊阁,刚刚迈出房门,江巡忽然道:“等等。”
  沈确回看,君王还规规矩矩坐在原地,他敛下眼眸:“老师,倘若我的眼睛一直不好呢?”
  66给过报告,江巡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的视力便能恢复,但他想知道,倘若他一直不好,沈确会如何辅佐一位残疾的君王。
  沈确便笑了笑:“那臣一直读给您听,如何?”
  “……嗯。”
  此后,沈确将自个的事务从文渊阁搬来了枇杷小院,就放在卧室隔壁的书房,江巡起居用膳或是午后小憩,都能听见隔壁翻书磨墨的声音。
  江巡看不清楚,其他感官便格外敏锐,他知道沈确用的松烟墨,磨墨时松香满室,也听得见他提笔悬腕时,狼豪扫过宣纸的声音。
  时间似乎在小院中放慢了,江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沈琇也每日都来给枇杷树松土,每逢这时,江巡也会拿上铲子,意思意思铲两下。
  沈确沈琇都没指望他帮上什么忙,纯粹图个体验,江巡不喜欢外人来院子,他们三人就将挖土变成了团建,每日沈确批折子批的头晕眼花,就来铲上两铲子,到后来,三人的姿势都很熟练,和京城的花匠也差不太多了。
  沈琇啧啧称奇:“叔父,真该让内阁那些人来看看,他们要知道我带着您和陛下舞铲子挖土,眼睛都要掉出来。”
  沈确便蹙眉:“带着陛下做这个,你倒是很得意的样子。”
  江巡看不见,沈确怕他受伤。
  江巡慢吞吞的敲铲子:“没关系,我喜欢的。”
  沈确动不动敲侄子的脑袋,江巡害怕他把未来的御史大人给敲傻了,得护着点。
  沈琇就小声嘟囔:“还是陛下好。”
  他绕道江巡背后,越发卖力的伺候起花草来。
  最开始只是照顾枇杷树,后来沈琇就开始嫌这院子太大太空,缺少绿意,准备将花园拆了重建,江巡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也由着他去了。
  去年刚买回来枇杷小院子时,江巡也种了些花,可这些花卉长久无人照料,已经凋零了,被沈琇统一拔了,换上当季的新花,迎春紫藤和栀子错落种在院中,如今正当时节,花开的热热闹闹,入目姹紫嫣红一片。
  沈琇惋惜道:“真可惜陛下看不见,可漂亮了……嗷!”
  话音未落,便被沈确敲了脑袋。
  帝师蹙眉:“你这嘴怎么管不住?哪壶不开提哪壶。”
  换了其他君王,沈琇怕不是又要吃一顿板子。
  沈琇悻悻:“就是陛下好说话,我才敢来的嘛。”
  换了其他皇帝,他才不来铲院子呢。
  江巡摸索着碰了碰他的脑袋上的小包,回护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沈确便抱怨:“您太纵容他了。”
  要是之前,沈确早拎着沈琇跪祠堂去了。
  而沈琇仗着君王偏爱,扛着铲子昂首挺胸,从沈确面前路过了。
  沈确:“……”
  他静静看着侄子,面露警告,似乎在说:“沈琇,你最好有点尊老爱幼。”
  沈琇装作不知。
  而除了这几位常客,太医也日日前来,为君王的眼睛看诊。
  江巡本不乐意有人打扰,再说他有66,明确知道复明的时间。可帝师语含担忧,当晚睡觉的时候,江巡照常滚进沈确怀里,沈确揽住他,软下语调就开始念:“陛下,还是召太医来看看吧?臣好担心,真的好担心。”
  “……”
  江巡第一次见识到枕头风的威力,无奈败北。
  这日,太医照常来看,掀开君王的眼帘,便咦了一声:“陛下今日情况不错,如此看来,是有机会复明了。”
  江巡眼中的阴翳日渐散去,琥珀色的眼瞳变得澄澈漂亮,赶着院中紫藤最后的花期,他的眼睛终于好了。
  江巡看像窗外,看见了满院的热闹春意。
  迎春刚谢,紫藤流苏一半从架子上垂落,院中的枇杷树占据了阳光最好的地方,勃发茁壮,金黄色的果实恰好成熟,挂在树间。
  沈琇拿了个长杆子,将枇杷一一打下来。
  他从院中打了井水,将果子洗干净,然后放在汝窑的瓷盘中,请君王品尝。
  青瓷托着澄黄的果实,枇杷枝青绿的叶片上还挂着亮晶晶的井水,很是可口的样子。
  但江巡看着果子便是一阵牙酸,他试探性的拿起一个,左看右看打量半天,好半天不敢下口。
  前世他吃过这果子,就是同一棵树,那是他登基第一年,专门命令王安送来的,果子又苦又涩,酸得牙都要掉了,江巡一想到当时的感受,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但是沈琇殷殷切切的望着他,一副期待他评价的样子。
  江巡犹豫半响,实在不忍心看傻孩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一咬牙,还是吃了。
  沈琇:“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汁水在唇舌中爆开,果实清甜的香气萦绕口腔,江巡眉头微挑,整个人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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