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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214节

  最终,定好的海鲜大餐还是取消了,时律做贼心虚,乖了一路,一直到家门口,才问:“订婚该怎么办?”
  他倒是可以逃,实在不行去山上荒野求生几天也行,或者联系宋家退婚,但其一他联系不上,其而就怕叶老爷子丧心病狂,真把海城翻过来找,届时再一调查,扒出他们的关系,对梁叙也有影响。
  但订婚也是绝对不行的,一来时律不愿意,梁叙也不愿意,二来梁叙志在扳倒叶家,一个叶老爷子尚且麻烦,一旦两家联姻,他要面对的形势会更加复杂。
  于情于理,这桩婚事都不能成。
  闻言,梁叙打方向盘的动作一顿:“……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他微妙的迟疑被时律看在眼里,时律道:“不会对你自己有损害吧?”
  时律虽然相信梁叙,可叶老爷子家大业大,宋家也是盘踞一方的家族,两人联手只会比之前更难办,梁叙若是能一己之力抗衡,也不必蛰伏这么多年。
  梁叙便笑了声:“……不会。”
  语调平静,表情也平静,换了其他任何人来,都无法从梁叙身上看出丝毫破绽,可时律太熟悉他了,每当出问题时,梁叙会下意识微笑,下意识推眼镜,就连空气里与他勾勾缠缠的信息素都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自信。
  时律蹙眉:“你打算怎么做?”
  梁叙却并没有和他解释的打算:“你不必担心,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尽量留在家里。”
  接下来的半月,梁叙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时律几乎找不到他,天没亮梁叙便出门,天黑了也不曾回家,他也不经常呆在新叶的办公室里,而是日日出门交际。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时律被托付给了张平,梁叙大笔一挥给张平加了工资,让他临时兼任时律的特别助理,负责接他上下班,以及教他处理公司事物。
  新叶的工作被梁叙彻底抛于脑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时律的焦头烂额。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梁叙云淡风轻的担了多少工作。
  时律业务刚刚起步,勉强能说上手,他又是野路子出生,而张平在特助中算很不错,做决策却不行,两人讨论时常驴头不对马嘴,做了几天,时律就开始想念梁叙了。
  而没有梁叙压场子,股东中暗度陈仓情况的也多了,诸多款项去向不明,时律斟酌着处理了几个,又逐级安抚,将情况稳定下来。
  在连番高压下,他成长了不少,他好几次想下班抓梁叙问,可每每等到半夜,看着自家大美人银边眼镜下的乌青,都止住了话头,只是沉默着热一杯牛奶。
  而梁叙洗完澡上床,注意到时律的视线,失笑着揉了揉眼眶,问:“是不是有点难看?”
  他也在镜中看见了黑眼圈。
  时律便将人扒拉进怀里:“不。”
  一点也不。
  时律闷声:“我只是有点难过,我帮不上你。”
  梁叙便伸出手,又揉了揉时律的脑袋:“没关系,等过几年,你能做的更好。”
  时律的进步有目共睹,他只是有些青嫩,缺少历练与时间。
  梁叙连轴转,连带着小情侣也没时间温存,只能晚上贴一贴亲一亲,偶尔擦枪走火,时律也径自按灭了。
  如此次数多了,梁叙倒歉疚了,他主动吻了吻小男朋友,计算着睡觉时间想补偿一二,被时律按进被子里:“太晚了,不可以,快睡。”
  明明是他难受,却搞得好像梁叙在无理取闹似的。
  梁叙笑笑,接受了小男朋友的好意,沉沉睡过去。
  如此过了许多天,某天夜里,时律闲着没事撸猫看电影,却接到了梁叙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带了点低喘:“小时,在家吗?”
  时律一听他声音便知道情况,想来是工作压力太大,发情期又提前了,他豁然抓住小橘的尾巴,惹得小橘猫痛叫一声,愤愤的抓了主人一下,从他腿上跳开了。
  时律却无暇顾及小橘了:“你怎么样?”
  梁叙一听那边的动静,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哑然失笑,安慰道:“没关系,我提前做了准备,现在已经快到楼下了,嗯,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没法自己上来。”
  时律拿上外套下楼,正好看见梁叙从张平车上下来,他将自己的omega抱了个满怀,撑起梁叙的大半体重,两人仓促上楼,时律刚刚推开厚重的子母门,便吻在了一起。
  他们从客厅吻到餐厅,路过狭长的走廊,又跌跌撞撞的倒入双人大床,时律的t恤被扒开一半,拖鞋跑丢一只,梁叙的领带不知所踪,衬衫扣子开了几颗,眼镜歪斜着架在鼻梁上,在即将被主人压断的最后一刻,被时律取下放在了床头。
  ……
  这是梁叙最舒服的一个发情期。
  无需忍耐,没有痛苦,也不需要压抑和隐藏声音,他心爱的alpha就在身边,与他交颈缠绵,时律的味道烙印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如同那些昏沉的过往也一并被抹去了,他们就像无数因爱标记的伴侣一样,没有交易,只是欢愉。
  难得有机会胡闹,一闹便闹到很晚,梁叙只觉周身筋骨都要被碾碎了,他昏昏沉沉的睡着,每一寸肌肉都酸软无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吊着一丝清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时律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才打开小夜灯,从抽屉取出药片。
  药片底下压着厚厚一沓资料,资料上是各式各样的标签和印章,梁叙剥开铝纸取出药片,用温水送服下去。
  他实在困倦,时律的身边太过安全,被子也格外的温暖,身体在妥帖的情事中酸软,像被泡在温泉水中,梁叙暖洋洋的发着懒,心中提不起丝毫的戒备,他仰头栽倒在棉花似的被子中,几乎忘了将药锁回抽屉。
  他躺回alpha的怀抱,沉沉睡去了。
  时律睁开眼。
  他倒不是刻意要窥探梁叙的秘密,只是两人贴着睡觉太热,打算起来把空调调高些,结果不经意的扫过床头,便是一顿。
  药物是很常见的避孕类药物,时律晃了一瞬,才想起他家的大美人是可以怀孕的。
  他有点迷幻,又感到合理,可当天看清药物底下压着的文档时,便彻底陷入了沉默。
  那是一份……腺体手术风险告知清单。
  原文中梁叙也做了腺体手术,他彻底解开了身份的禁锢,获得自由,而代价是病弱和短命。
  此类手术对身体有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前世的药娘,术后他很长一段时间身体虚弱,咳嗽,吐血,乏力,种种种种,都是时律无法接受的后果。
  他有点怔愣——为什么这一世完全不一样了,梁叙还会咨询手术?
  时律沉默着翻开文件,术后清单上列举的后遗症比书中还有严重,譬如衰竭,譬如死亡,文件右下角是医疗机构的标志,时律认识,正是梁叙投资过的一家。
  梁叙的布局开始的很早,早在时律来到abo世界之前,投资就默默的进行着了。
  他沉默的坐了许久,床头的台灯也亮了许久,久到梁叙惊觉,从沉眠中醒来。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alpha,时律抿唇坐在台边,表情是种失魂落魄的可怜,梁叙便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看清了药物和清单。
  他半坐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
  “……小时。”
  梁叙在谈判桌上无往不利的口才失去效用,他不知如何开口和时律解释,只是道:“抱歉,但现在……现在不是个怀孕的好时机。”
  所有alpha都在乎这种事,梁叙心中清楚,伴侣omega不愿意为他怀孕生子,这对所有alpha都是个极大侮辱。
  时律:“……你不用为这个道歉。”
  他并不在乎那盒避孕药。事实上在今日之前,他都没能意识到这点:“你的身体由你来做决定,我不会干预,也不会觉得难过,我只是……”
  他拿起文书:“你在咨询腺体手术,你也知道可能的后果,对吗?”
  可能无法下手术台,可能病弱,可能短命,这些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时律问:“你为什么会想做这样的手术呢?”
  时律就在他身边,他可以长长久久的为梁叙提供标记,保证他平平安安,体面而从容的走下去,梁叙为什么要咨询呢。
  “……”
  漫长的沉默后,梁叙轻声叹气。
  他其实一直避免与时律谈这些东西,一来时律是个alpha,难免有alpha的思维习性,二来他年纪不大,少年心性,过于尖锐的话题可能让他们的关系分崩离析,三来还有也老爷子这个威胁,在所有危机解除之前,梁叙可以粉饰太平,将所有矛盾隐藏在海面之下,变成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潮。
  在omega当中,梁叙从来是离经叛道的那一个,他蔑视礼法,也不遵守教条,斯文和煦只是伪装的面具,面具下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现在,被撞破了。
  他只能坦诚。
  梁叙平静的注视着时律:“……我想,我不喜欢这个腺体,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本有机会平静的读完大学,以我当时的履历,几乎能进入业界任何一家公司,我自认为足够优秀,也有自信从底层做起,做到现在的位置。”
  “我出生不好,但我的信息素和叶选相匹配。”
  优秀,出生不好,信息素相匹配,这三个要素共同构成了悲剧的开端。
  匹配的信息素更容易让母体怀孕,生下优秀的继承人,这也是叶老爷子选中他的原因。
  梁叙抬起手指,按在了后颈的腺体上:“而后的七年,它带给我,只有灾难和困扰。”
  八年没有信息素的安抚,这栗子大小的软肉却成了老爷子教训控制的手段,换了个心智不坚的人,早已经疯了。
  梁叙:“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深度标记无法抹除,即使现代社会ao平权,即使他西装革履是业界精英,即使时律在身边,可他依旧为之困扰。
  梁叙:“比如今日,我好好的谈着生意。像身边的任何人一样,但因为它,我必须中断折返。”
  合作伙伴们知道中断的理由,他们注视着梁叙离开,露出或了然或意味深长的表情。
  梁叙苦笑一声:“你明白吗时律?像个动物。”
  他当然信得过时律,但他也看过太多太多的案例,婚后争吵吊着信息素,或者分手一拍两散,又或者一方出了意外,梁叙想,在尝过甘美之后,倘若那痛苦再来一次,他真的会疯。
  他从沉默的男朋友手中接过文书,将它放回抽屉:“我没有打算立马手术,起码短时间内没有,现在时机不合适,但……我可能会一直关注。”
  这东西就像个伊甸园里的苹果,遥遥吊在面前,梁叙始终遥望着它,而神话里邪恶的蛇在不停的引诱他,引诱他偷尝禁果。
  而那条引诱他的蛇,是不受信息素禁锢的……自由。
  “至于这个。”梁叙从时律手中抽出药片,也放回了抽屉,“抱歉,但同样,在目前的情况下,我没有生育的打算。”
  这当然是足够离经叛道的表述,没有任何一个alpha能接受这样的omega,梁叙心知肚明。
  足够强硬,足够有主见,与社会上所有对omega的期望背道而驰。
  他想,他或许要失去时律了。
  胸腔无可遏止的泛起酸涩,他没有看时律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整理抽屉,上锁,然后沉默着坐下来,与alpha对视。
  梁叙的唇角挂起了一贯的微笑,有点涩,还有点苦,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却深不见底,没有一丁点笑意。
  但是时律只是纠结的看着他。
  他意识到该说些什么,只是难以措辞,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气:“……当然,如果你没有打算,我完全尊重你的决定,事实上我也没有……噢,我根本不知道有,但是让我难过的是……”
  时律抿唇看梁叙,露出难过的表情:“我是说,你的身体已经足够差劲了,我们检查过的,记得吗?信息素紊乱,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而避孕药就是激素,吃药会加重病情的,我想你知道,如果你如实告诉我,我们其实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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