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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420节

  哦,对了,偶尔也拿戒尺。
  在学堂教书的时候,沈先生就罚过几个刺头,都是上书房里的官宦子弟,皇子的陪读,家世不俗,起码当时比江巡这个落魄皇子好上很多,可沈先生教训起来可不手软,一戒尺下去,那声音,江巡想起来都牙颤。
  他至今记得,那戒尺是黑檀木的,沈确用手指握着,将他冷白的指尖衬的比玉还冷。
  但现在,那手就摊在他面前,被灯火砌了层暖光。
  江巡理直气壮的握了上去。
  指尖热暖,江巡牢牢握住,颇有点自得的想:“当皇帝就是好,沈确这样清贵的人,当年我都够不着的人,现在也得乖乖给我牵着。”
  另一边,沈确握住爱人的手,也悄悄松了口气。
  总算给他握上了。
  今生他比之前主动太多,江巡反而远了,处处客气,到现在,连个肢体接触都没有。
  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前世的热情?
  虽然现在的皇帝也很可爱,沈确还是喜欢会往他怀里蹭着撒娇的。
  帝师长长叹气,心道:“困难重重,道阻且长啊。”
  就这样,一边批折子,一边哄孩子,沈确日日和江巡待在一起,天亮入宫,天黑才走,休沐则带着小皇帝出门踏青,到处去玩,日子平淡又轻松,就这么悠悠过了数月。
  期间,江巡将薛晋放了,赐金安抚,而沈确专门抽了一天时间,回家教训侄子。
  前世沈琇就管不住嘴,诽谤皇帝,虽然江巡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但这一世君臣关系好不容易缓和,沈确可不想重蹈覆辙。
  沈琇心里八百个不服,远远看见叔父过来,便打算翻墙逃跑,被沈确硬生生从树上薅下来,然后灰头土脸的去跪了祠堂。
  “叔父!”沈琇不情不愿的往蒲团一跪,“你知不知道,朝中都传了什么?我沈家世代清誉,皇帝这么能!”
  沈确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他的脑袋:“慎言,不管传了什么,也不是你能诽谤的。”
  沈琇老大不服气:“可是……嗷!”
  沈确笑眯眯的收回手:“管不住你的嘴,就别出去了,从今天起,给我在家里禁足。”
  ——这也是为了沈琇的屁股着想,宫里的棍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确吩咐下人看住沈小少爷,不再搭理他了。
  他依旧每日上朝,批折子,哄孩子,除了不用陪睡,到和后世没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沈确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每次都是江巡先开始,蹭来蹭去的胡闹,事后沈确也总是腰酸背疼,半天起不来床,但他不得不说,他挺喜欢。
  要不是喜欢,也不会纵容默许了。
  这具身子清心寡欲了三十余年,以沈确的家教,既做不到祸害侍女丫头,也做不到自行解决,每回都是硬忍过去。
  只是没尝过滋味的,硬忍容易,尝过滋味了,再想忍,就有些难受了。
  偏偏江巡还喜欢挨着他。
  皇帝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他面前越来越随意,批奏折的时候一人一摞,江巡蹭着蹭着,就蹭到了他旁边,遇上不懂的,他也不装了,直接把奏章往沈确面前一拍,理直气壮道:“老师教我!”
  沈确叹气。
  可惜,皇帝也只是蹭蹭了,再没有其他。
  帝师有苦说不出,但皇帝不上手,他总不能直接说:“陛下,其实臣想与你更亲近亲近。”,只能装作不知。
  转机出现在晚春的最后一次休沐。
  沈确照例准备带皇帝出去玩。
  每次带人出去,都是沈确为皇帝准备的宫外衣物,江巡最近个子抽条,身形越发修长,容貌也愈发俊美,沈确每次给他挑衣服,都挑得颇为开心。
  这回他准备了身浅青绿的,远远看去和玉色似的,往江巡身上一罩,颇有点王孙公子白龙鱼服出门踏青的味道。
  暮春时节,到处花都谢了,只有城外寺庙桃花开得正好,沈确就将皇帝抓出去看桃花了。
  前半程很顺利,江巡兴致颇高,沈确提到桃花酿酒,他很感兴趣,说回了皇宫让下人进贡,带沈确一起尝一尝。
  沈确当然笑眯眯的应了。
  结果后半程,隔着寺庙院墙,却听到另一伙人在小声说话,似乎是新科的进士。
  科举刚完,进士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正互相吹捧聊天,不时针砭时弊,江巡本来想离远一点,却冷不丁听他们提到了:“皇帝”“太傅”“以色侍人”“世代清贵”。
  皇帝指江巡,太傅指沈确,大概是说沈确媚上惑主,不知道和皇帝做了什么有辱斯文的腌臜事,毁了沈家世代清贵名声。
  沈确眉头一跳,暗叫不好,而江巡已经沉下脸色,像是要发怒的前兆。
  自从沈确穿过来,江巡已经很久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
  沈确连忙道:“阿巡,前头桃花开的好,我们去前面看。”
  阿巡是他在外面对皇帝的称呼。
  他拽了拽江巡,没拽动,为了避免祸事,沈确也顾不得君臣礼仪了,绕过腰背半抱住皇帝,直接拖走了。
  但是江巡回朝,依然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没通过沈确,直接让亲卫查了当天拜访寺庙的进士,尽数下狱,没给出任何理由。
  此事一出,朝野震荡。
  沈确心道不妙。
  新科进士都是世人眼中的文曲星,朝廷的新鲜血液,更别说这一批人中还有几个排名二甲靠前的,没有直接逮捕入狱的道理,于是,几位老臣联名上奏,要皇帝给个说法。
  这些人都是几朝元老,沈确也不好明着反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办法。
  而江巡气的半死,当然不可能给说法。
  他要是公布罪名,少不得有人探究谣言中皇帝和帝师的关系是真是假,让谣言愈演愈烈,而要是不公布,又堵不住悠悠众口。
  朝臣都觉得皇帝故态复萌,装不了两天明君,又昏庸回去了,于是连番上奏,更有几个出格的,痛斥江巡昏庸无道,愧对天地祖宗,要撞死在大殿龙柱上。
  江巡当即冷笑:“好啊,朕可以帮你们收尸。”
  这样一来,局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江巡厌恶这些人的嘴脸,干脆罢朝,将自个关在宫门内,闭门不出。
  这下,连沈确也见不着他了。
  太傅连上了两封折子,说他不在乎谣言,没关系,这些人可以先放出来,从长计议,皇帝都不理睬,装作没有看到。
  沈确长叹一声,趁夜色摸进了宫门。
  孩子炸毛了,总得哄回来才行。
  他心中将朝臣骂了一万遍,远远瞧见大太监王安立在宫门口,面露苦相。
  沈确拱手:“可否让我进去,见一见皇帝?”
  王安苦着脸:“沈大人莫要难为我了,皇帝说了不见,您也不见。”
  ——沈确没和他统一战线,江巡也生他气了。
  沈确:“好吧。”
  他想了想,一撩衣摆跪下了,同王安道:“劳烦您进去通传,就说我跪在门口,只穿了件单薄衣服,看着冷得很。”
  王安领命而去。
  他一番添油加醋,不多时,居然捧了件狐狸大氅出来,面色更苦:“沈大人,皇上说你要跪就跪……然后,呃,更深露重,咱家给你找了件大氅。”
  他说着,将衣物递给沈确。
  王安不敢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要不是皇帝的口谕,谁敢给跪在宫门前的逆臣大氅。
  沈确也不客气,当即接过系上,施施然罩好了,过了二十分钟,又道:“劳烦您进去通传,就说我跪的久了,面色难看,像是没吃东西,体力不支。”
  王安再次领命而去。
  他又是一番添油加醋,不多时,又带了盒糕点出来:“沈大人,皇上说你要跪就跪……然后,呃,咱家给你找了盒糕点,要是您想吃别的,御膳房随时备着。”
  ——要不是皇帝下令,谁又能让御膳房随时备着?
  沈确笑眯眯接过糕点:“不必,这个就挺好。”
  他便吃着糕点,跪在狐裘上,又过了二十分钟,沈确道:“劳烦您再去通报,就说我东倒西歪,看着随时要栽倒。”
  几分钟后,王安出来,面色更苦。
  沈确:“陛下说什么?”
  王安小心翼翼:“陛下说,让您……让您滚进去。”
  沈确笑:“诶,好,这就进去。”
  说着,他一提衣摆,迈过门槛,往宫内去了。
  皇帝却不在。
  王安小声:“陛下为了躲您,往后殿去了。”
  后殿,便是温泉殿。
  沈确:“好,不劳烦公公带路了,我自己进去,日后皇帝怪罪,公公只管说没拦住,让我闯了进去。”
  “诶,好……”王安迟疑片刻,小声道,“沈大人,陛下今日喝了些酒。”
  沈确颔首表示知道,迈步进入温泉殿。
  隔着重重雾气,他看见了江巡。
  皇帝半泡在水中,身边落了一壶酒,七八个酒盏,他面颊带着桃花色的红晕,也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热气熏的。
  江巡正兀自生着闷气。
  他心里老大不爽快,表面上因为新科举子传播谣言,但江巡自个门清楚,他这么不开心,恰恰是因为被戳中了痛处。
  他确实对沈确有超出师生的念想,见不得光的念想。
  这念想很早很早就有,早到江巡都不知道是何时,就埋下了种子。
  那时他是后宫最不受宠的皇子,沈确是前朝风光无限的朝臣,一人默默无闻,一人声名显赫,一人见不得光,一人却满身清贵。
  江巡坐在上书房的角落里看他,他听不懂沈确说的知乎者也,只能看着老师发呆,看他执着戒尺或笔墨的手,看他笼在青袍下的身段,看他含笑温文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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