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综合其它>撩兄入怀> 撩兄入怀 第94节

撩兄入怀 第94节

  当初为了拒绝她,孟澜可是不惜划伤自己的手,群玉眼睫轻颤,有些难以置信,“公主是真心爱慕二表哥吗?”
  “从前或许是,现在嘛?本宫要他对我摇尾乞怜,成为匍匐在我脚边的狗。”
  玉仪或许觉得群玉和她是一路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群玉是贪慕权势,从孟澜到谢望,如今又成为父皇的女人,这天底下的女人,攀高枝谁能比她更厉害?
  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开诚布公又有什么不好?
  群玉神色黯然,扪心自问,她不想将二表哥牵扯进来。
  可她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凌迟刮骨害他不浅。
  只是为了稳住玉仪,一时间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群玉深吸一口气,含混地道:“要怎么做,殿下吩咐就是。”话虽这么说,群玉并不打算帮她。
  直到翌日孟澜入宫,群玉应召前往紫宸殿。
  圣上拿着茶盖撇去茶沫,悠悠发问,“孟爱卿上前来,自己的妻子都不认得了?”
  早在入宫之前,孟澜就收到了罗应的消息,说是群玉如今在宫里,若是圣上传召,他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罗应又将郎君留下来的那封信转交,说是若他有什么不懂的,尽可去问老夫人。
  信上细细交代了群玉如今的身份和当初坠崖后遭到的境遇,孟澜这才明白,谢望怕他行差踏错,在圣上面前说错话。
  只是此事又与老夫人有何相关?
  怀揣着心头疑问,孟澜去了延年堂,有些时日没见过祖母,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祖母好像一下老了许多,面对他的问话时也有些精神不济,他问什么就答什么,也不大愿意操心小辈们的事了。
  尽管祖母没有直说,但孟澜大抵明白,谢望或许与她达成了什么交易。
  如今面见圣上,听到他这样寻常的语气,孟澜一时间拿不准自己要如何回话。
  想到宫中流言,孟澜顿时心中有了对策,权当圣上是在试探他,“微臣惶恐,只是臣妻已逝,万万不敢随意与人攀亲。”
  圣上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哦?孟爱卿再看看,眼前这位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吗?”
  群玉心知圣上这是故意试探,倘若孟澜就此承认,圣上不会对他怎样。
  可若是孟澜再继续坚持,说她不是,那么孟澜恐怕就要背上负心汉的名声。
  偏偏碍于她失忆的原因,即便是群玉有心相帮,也不能上前相认。
  孟澜毕恭毕敬的回话,声音笃定,“圣上,臣妻早亡,音容笑貌却是恒存于心,眼前之人容颜虽像,但并非是她。”
  话音刚落,圣上手中茶盏丢了出去,“大胆!口口声声说难以忘怀,自怜自艾,人就站在你面前却认不出来。”
  茶水不算滚烫,但圣上往他跟前砸,孟澜并不敢躲,任由茶叶泼他一身。
  “是认不出来还是不敢认,是以为朕有夺人妻所好?还是嫌你妻贞洁有玷,意图撇清干系?”圣上一番话掷地有声,仿佛洞穿人心。
  孟澜语焉不详地一番话算作应答,“微臣愚钝,不知圣上此举是意在试探,又或是考验?”
  一番铤而走险,总算是试探出圣上真实心思,孟澜心神松泛下来,就听得群玉轻轻开口,“还请圣上息怒,民女与孟二郎有缘无分,既然夫妻情断,无需强求再续前弦。”
  “好,那看来玉儿的失忆之症未尝不好,从此你与孟澜义绝,再无瓜葛。”
  圣上的愤怒不是没有缘由,原本他以为孟澜是值得托付之人,是想为二人赐婚再续前缘的。
  谁知孟澜竟然这等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一点魄力也没有。
  仅凭一点风言风语,连争都不争,以为群玉如今是他的入幕之宾,这样奴颜婢膝,胆小怕事的儿郎,还是不要也罢。
  群玉垂首谢恩,“民女遵旨。”
  就在这时,曹永福挪步走来,在圣上耳畔低语。
  “玉仪?她不在自己的披香殿反省,过来作甚?”
  圣上话音刚落,目光一扫,大抵明白玉仪是为着孟澜来的。
  “父皇,儿臣要告发玉娘子,她与孟澜结发夫妻,后又攀上谢望,如今又来向你献殷勤,此女不忠不义,您可千万不要被她蒙骗。”
  玉仪方寸大乱,也不打算再要挟群玉,而是将真相托盘而出,是因为昨日夜里,她收到了一封密信。
  说是若她执迷不悟非要找群玉的麻烦,那么她在南风馆里豢养了不少与孟澜相像的举子一事便瞒不住了。
  这样卑劣的威胁方式,不是谢望又是谁?
  玉仪是可忍孰不可忍,从前她害怕事情暴露唯恐牵连到母妃和兄长,也怕孟澜知道了会觉得她恐怖如斯,可如今她都被所有人抛弃了,还要害怕什么呢?
  气急败坏的玉仪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今日就要拉这些人全部陪葬。
  可玉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圣上的反应是那样的平淡,他默然抬眼,冷声问道:“说完了吗?还有呢?”
  就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一样,等等,难不成父皇都知道这些事?
  早在上回玉仪在冬狩那日犯下塌天大祸,圣上就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更遑论如今有群玉在。
  他觉得若是自己和韵儿有孩子,就该是群玉这样的,聪慧机敏,体察大局,知进退不逾矩,哪像玉仪被孟淑妃娇生惯养成如今这番模样。
  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人反将一军,不知不觉落入圈套后,玉仪垂着头,不敢再乱说话,“没……没有了。”
  “你若是真心为朕考虑,父皇或许还要称赞你一句胆壮气豪、直言不讳,可你既不坦荡,也不率真,朕记得冬狩期间孟卿受伤是因你之故,如今看来或许也有谢望的手笔在里头。”
  说到此节,圣上或许是有感而发,想到了自己当年与萧韵情深意笃,奈何被人拆散。
  “你和谢望都是同样的心怀不轨,见不得佳偶天成,千方百计也要破坏,欲乱人伦之序,此等卑劣行为令人发指,实在是当世恶人也。”
  他越说越激动,眼神凶狠,吓得玉仪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不如这样,恶人自有恶人磨,朕下旨赐婚,允你嫁给谢望。”
  这番话脱口而出,群玉有一瞬间心生恐惧,圣上究竟是要惩罚谁?
  就因为当初和母亲分道扬镳,就要这样胡乱撮合吗?
  嫁给谢望,那岂不是要被他折磨致死,玉仪吓得身子发抖,“父皇,儿臣求您收回成命,大不了儿臣不嫁了,谁也不嫁了成吗?”
  “朕金口玉言,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来人,将公主带回披香殿。”
  圣上脸色铁青,此番损人不利己的举动,叫人看来实在是几近癫狂。
  玉仪被人带下去后,圣上又想到了还在牢里关押的谢望。
  “曹永福,让人将谢望带上来。”
  说完这话,圣上又向曹永福递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群玉和孟澜面面相觑,想走吧,圣上也不曾发话,留下来的话又实在是尴尬至极。
  紧接着圣上又问,“孟爱卿觉得此举如何?”
  这个问题实在是问的巧妙,孟澜态度谦卑,“圣上为公主选的婚事自然是好婚事。”
  “哦?好在哪里?”圣上不许他随口敷衍过去。
  “公主和谢司使容貌相匹,并肩而立,犹如天作之合,令人赏心悦目。”
  几乎是搜肠刮肚才想出这么一句,偏生这句话还真就没有什么问题。
  说孟澜实诚还真是实诚,群玉冷不丁心想。
  就当她还置身事外看热闹时,又听得圣上发问,“玉儿以为呢?”
  “民女觉得玉仪公主犹如琼花照水,婉婉有仪,谢司使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男才女貌,交相辉映;二人性格迥异,犹如磁石引针,互补相益。”群玉顺着孟澜的话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依你之言,朕现在就写婚书……”
  圣上话未说完瞧见缓缓走来的谢望,“谢爱卿,方才玉儿的话可是听到了?”
  谢望眼中滑过一丝冷意,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圣上的故意设计,可怎么也没想到,玉儿居然也想他尚公主,娶玉仪。
  “圣上,臣心中早有所爱,倘若尚主,于臣妻不义,对殿下不公。”
  听他公然拒绝圣上,群玉心口又酸又胀,却也替他捏着一把汗。
  “哦?朕倒是不曾听说过谢卿娶妻啊。”圣上见他还敢拒绝,心情愈发不快。
  谢望不卑不亢,语气坚决,“臣虽未娶妻,但膝下已有爱女,其母难产而亡,臣便发誓,此生只会有她一人。”
  圣上语气轻蔑,“无名无分,也配称之为妻?”
  “臣当年伤她颇深,即便是真心求娶,她也不会应允,能以妾室之名伴臣片刻,已经倍感珍惜,在臣心中,她早为吾妻。”
  提起这桩旧事,谢望嗓音发涩,似乎追悔莫及。
  群玉听完眼里又泛起酸来,难怪这些时日以来,他性情和顺一反常态,原来是心中有愧,生怕唐突了自己。
  可圣上一意孤行,心中已经认定谢望是在做戏,“谢卿,朕不是在与你商量,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圣上,公主金枝玉叶,臣如何能与她相配?”谢望还想据理力争。
  “朕说相配,谁敢说不是。”圣上面露不虞,根本就由不得他推三阻四。
  谢望明白他这是铁了心也要让自己尚主了,声线倏然生冷,“倘若臣执意不娶呢?”
  “那便将谢卿绑了,等成婚那日直接架到公主府拜堂。”圣上目光阴寒,正欲发作时,冷不丁就听得群玉开口,“圣上息怒,谢司使这是与公主有误会,不如让他二人培养培养感情,免得婚后也是剑拔弩张。”
  群玉如何不知道自己出的是馊主意,可再不拦下谢望,圣上一怒之下,他又如何承受得了龙颜大怒。
  “玉儿这话说得有道理,朕记得谢爱卿练得一手好字,索性就去崇文馆任职,陪公主读书吧。”
  如今的崇文馆里,还在进学的也就只有几个年纪尚小的皇子公主。
  皇帝乱点鸳鸯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将玉仪和谢望凑在一块了。
  “臣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三司会审在即,无法去崇文馆任职。”
  谢望宁愿继续回牢里蹲着,也不想和玉仪相处。
  圣上革了他职,武德司无人可用,只好将沈固安那老东西放出去。
  可他膝下无子,就谢望这么一个外甥了,便有意无意的问到谢望究竟是犯了何等大罪?
  依着沈固安的手段,圣上不信他查不到,无非是知道这件事严重与否,全看圣上心情罢了。
  如今赐给他一桩不痛快的婚事,圣上倒觉得比在牢里折磨他有意思得多。
  圣上并不急着回谢望,目光转投至群玉身上,“此番决议,玉儿以为呢?”
  “民女觉得倒是可行。”
  为了谢望的安危考虑,群玉是不想让他继续关在牢里了,原本以为他没几日就能被放出来,谁知这么久过去了好在牢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