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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45节

  杨根顺癫狂地叫起来:“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人。你杀人了,洛雪烟,你杀人了。洛雪烟,你杀人了!”
  “别过来——!”
  流水潺潺,澄澈河水映出一点被金色裹挟的鲜红。江寒栖对着河里的倒影调了下红金玉髓发冠的位置,看了眼身上的大红圆领袍。他之前那件暗红圆领袍被傀儡线毁了,从头到脚血窟窿,回去就扔了。
  进怀梦山前,他和洛雪烟外出搜集情报时路过一家成衣铺,店头挂着一件大红圆领袍。她拉他进去试了试大小,用自己的钱买下了圆领袍。
  他问道:“你不是害怕我穿红衣吗?”
  她之前说梦里他杀她的时候穿的是那件暗红色的圆领袍,所以花萼会那天看到他穿那件衣服才会害怕。
  洛雪烟说道:“现在不怕了。可惜找不到跟之前那件一样的暗红色,只能赔你件大红的。对了,你之前那件在哪买的?”
  他漫不经心地拂过店家摆出来的布料,淡淡道:“忘了。”
  那件暗红色的圆领袍是定制的,世上只有那一件。不过看在洛雪烟兴致勃勃地给他挑衣服的份上,他决定隐瞒这件事,省得她知道又难过。
  洛雪烟对他的死亡出乎意料的大。他半夜莲心针发作疼得受不了去找她时,她唱鲛歌抓着他的手,整个人仿佛要被难过淹没。
  道德感太强的人活得往往很累。他想笑洛雪烟无处安放的责任心,又有些看不得她为虚无缥缈的伦理所累。所以刚复活那段时间洛雪烟和他道歉,他总会很认真地跟她说没关系,然后找其他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吧,以后找到更好看的再买给你,你先凑合穿这件。”
  “以后?”
  “嗯?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
  洛雪烟接过店员打包好的衣服,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成衣店。
  他微微垂眸,看到自己留在洛雪烟腕上的缚魂索。
  以后。
  洛雪烟把他放到她的以后里。
  那个时候,他在想,要是没有那段缚魂索,她会留在他身边吗?
  可他最后也没问出来。
  洛雪烟没有像他恨江善林那样恨他,这就足够了。缚魂索将永远留在她的腕上,她会一直在他身边的。
  江寒栖按住右边肩胛骨的位置活动了一下手臂,伤口隐隐作痛,但没有加重的迹象。他又检查了其他的伤口,伤势还是和早上醒的时候一样,没有再产生新伤口。
  江羡年没有再受伤,她暂时脱离危险了。
  江寒栖离开河边,转身朝山洞走去,心想要是洛雪烟再没醒就抱着她上山。他必须要尽快找到江羡年,若她死在山鬼手里,他也会跟着咽气,届时将会承受两次死亡,妖性失控到何种地步尚且不论,复活时长不确定是最大的问题。
  山鬼意欲置于他们四人于死地,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江羡年和他有生死结,所以他们两个怎么都能活下来,可洛雪烟没有。她能毫发无伤地来到他身边已是万幸。以防万一,他清醒后又给她画了一大袋血符。
  临近洞口,江寒栖远远看到蹲在地上的洛雪烟。她在干呕,脸上挂着泪痕。
  江寒栖走过去,紧张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洛雪烟摇头,把头转到一边,用手挡住脸,抗拒道:“你别看我。”
  感觉江寒栖离开后,洛雪烟才放下手,继续蹲在那儿干呕。她长时间没吃东西,感到反胃,呕得两眼泪汪汪,嘴里全是酸水的味道,顶得肠胃一阵抽搐。
  青木香气没多久又出现在身旁。
  洛雪烟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偏头避开江寒栖的目光,正要用手遮住自己的狼狈样,却听他说:“我不看你,手帕给你,给我你的水囊。”
  一方沾了水的白净帕子递了过来。
  洛雪烟挡着脸接过帕子,解下水囊给了出去,又干呕了会儿。
  恶心的感觉好容易消退,她用帕子擦净脸,发现水囊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拿起来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水。她漱了下口,扶着旁边的山壁慢慢站了起来,回过头,江寒栖背对她站着。
  他听到动静,问道:“好了吗?”
  “嗯。”
  江寒栖这才转过身。他看了看洛雪烟苍白的脸,问道:“到底怎么了?”
  洛雪烟崩溃地捂住脸,无措道:“我梦见杨根顺了。他说我杀了他。我杀人了。”
  直到梦到杨根顺化作厉鬼索命,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用血符杀人了。那是一条人命,不管杨根顺做了什么,那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杀人了。
  江寒栖不以为意:“你不动手他也会死。”
  洛雪烟反驳道:“可他不是自己死的,是我杀的。”
  “是我们一起杀的,不是你一个人造下的杀孽,”江寒栖拿开洛雪烟的手,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你怕报应的话,我已经还了,你不会遭报应的。”
  洛雪烟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杀人偿命。我坠崖死过一次,已经把我们的杀孽还清了。”
  江寒栖特地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洛雪烟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感觉好受了很多。杨根顺的死,不是她一个人的杀孽,是她跟江寒栖共同造下的杀孽。
  他们是共犯。
  洛雪烟长舒一口气,将堆在心里的郁结吐了出去。她对江寒栖笑了笑:“谢谢。”
  江寒栖望着洛雪烟,想起她黎明时分立下的豪言壮志。
  她不适合杀人。他心想。她和他不一样,她这双手现在干干净净,以后也应该干干净净的,但他的手沾了太多太多的鲜血,已经彻底脏了。
  江寒栖收回手,说道:“走吧,去山上找阿年他们。”
  眼前红艳艳的一片,江羡年愣了愣,挣脱身上的束缚,看到石榴刺绣。她在今安在怀里。
  江羡年撑着地坐起来,轻轻推了推今安在:“今安在。”
  没有回应,身穿红嫁衣的少年闭着眼,盘好的头发在逃跑的途中散开,嘴上不知是口脂还是鲜血,脸色惨白,看起来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江羡年探完今安在的鼻息后稍微松了口气。他还活着。
  她看了看周围。全是树,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杈看到的太阳像梦中之物,虚幻飘渺,阳光被切成丝丝缕缕的白线穿插在交错纵横的枝叶间,尘埃一样的物质在空中缓慢升腾,树叶腐烂发酵的气息湿漉漉的。
  江羡年低头看向今安在,看到盖住小半张脸的头发之下伸出一道红色。她将他的头发拨到一边,一道细长的刮痕露了出来,像是瓷器上的一道突兀的裂痕。她又喊了两声,不见人醒。
  江羡年扒掉嫁衣,检查起今安在的伤势。
  今安在身上大多是滚下山崖受到的擦伤,最重的伤是自己往手臂上划的两道口子,还有后背撞上尖石留下的创口。
  江羡年找出伤药和绷带,一点点处理起伤口。她看着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刮伤,想起滚下山坡的时候他将她死死护在怀里。那其中的某些伤本该在她身上的。
  她看得心疼,别开眼缓了缓后才敢放回视线。
  处理完伤口,江羡年替今安在穿好衣服,将他搬到树下。她抱膝坐在他旁边,望着茂密到令人眼花缭乱的高木,骤然生出莫大的悲伤和无助,忍不住啜泣起来。
  江寒栖死了,洛雪烟下落不明,通讯符丢了,灵力没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今安在再出事的话,真的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今安在,你快醒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害怕。”
  今安在的眼皮动了动。
  第51章 上山 石杵重重砸下,绿……
  石杵重重砸下,绿色汁液溅出石臼,透入木桌里,浓郁的草药味随着草木枝叶的破碎迸发而出。
  白发油亮板正的老妪捣了几下,拿开石杵看了看石臼里砸出的汁水,又把手边的一把草药扔了进去研磨。
  “呜呜呜,好疼,”山鬼趴在床上委屈地瘪嘴掉眼泪,扭头问老妪,“鸢婆婆,你什么时候给我上药啊?”
  “等着,药还没弄好。”鸢婆婆冷冷回道。
  “可我的肩膀好疼。我会不会疼死在床上啊?”山鬼说的煞有其事,眼泪越掉越多,可怜兮兮地喊着“鸢婆婆”想要回应。但鸢婆婆却没有搭理她,只是在全神贯注地捣药。
  山鬼哭了会儿没有回应,自觉无趣,擦掉眼泪抓起床头的布老虎自娱自乐。那只布老虎已经褪了色,布料灰扑扑的,肚子上绣了个娟秀的“岁”。
  山鬼揉揉布老虎的耳朵尖,又按了按它的爪子,翻到肚子那一面,盯着上面的“岁”发呆。
  良久,鸢婆婆端着石臼走到床边,掀开盖在山鬼身上的衣服,直接将捣碎的草药糊了上去。山鬼顿时疼得大呼小叫,又开始哭唧唧地喊疼。
  “疼也忍着,早跟你说杀生会遭报应,你还不信。”鸢婆婆板着脸训山鬼。
  “哼。”山鬼咬紧下唇憋住了眼泪。
  鸢婆婆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放轻了上药的动作,柔声细语劝她:“答应婆婆,以后别杀人了好吗?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我不。”山鬼气鼓鼓地把头转到里面。
  “你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鸢婆婆问道。
  山鬼不说话了,闷声扣布老虎肚子上的刺绣。
  “非要把整个村子的人杀完吗?”
  山鬼没吱声。
  鸢婆婆按了下山鬼肩膀上的箭伤,她疼得直哼唧。鸢婆婆又说:“还知道疼?你也不怕有天被除妖师杀死?”
  “除妖师打不过我。”
  “肩膀上的伤怎么说?”
  山鬼逞强:“我不小心被暗算了。他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
  “怎么没见你把几个除妖师的尸体带回来?”
  “一个跑了,一个坠崖了,两个失踪了。我让手下去找了。哎哟婆婆你轻点,我肩膀真的好疼。”
  “那两个孩子都死了?”
  “不知道,反正有个掉下怀梦山了。另一个特别可恶!就是他在背后放箭,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山鬼激动地捶床,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叫个不停。
  鸢婆婆闻言长叹一声:“他们看着年纪不大。”她见过那两个少年,打眼一看也就十七八的年纪。
  “我年纪也不大啊。他们还以大欺小呢。”
  “你啊你,说你一句你还十句。”
  鸢婆婆弹了下山鬼的脑瓜崩,听着她抱怨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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