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71节
“嗯……好吧。”
小桃带人回到树下时,谢无忧已经和宋妙仪放起了风筝。她看着和谢无忧相处融洽的宋妙仪,怀疑她被下了蛊。
第二年谢无忧来,见到宋妙仪第一句话就是问:“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姓谢名无忧。”
“错啦,不给你好吃的了。”
“谢无忧你还给我带吃的了?”宋妙仪来了精神,围着谢无忧打量他身上哪里藏了吃的。
“嗯,为了答谢你记得我的名字。”谢无忧来宋家前总担心一年前见过面的小姑娘把他忘了。
“嘿嘿,不会忘的。”宋妙仪一直惦记着他的灵蝶。
两人在一年一度的重逢里抽了个下午一起放了风筝,那只蓝色蝴蝶无比顺利地升上天空。
夏日的相会不定时,也不长久。
谢无忧每次临走前都害怕宋妙仪忘了自己,千方百计开出条件让她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时间悄无声息地在两个孩子身上留下来过的证明。
宋妙仪被江南的柔水生养,出落得愈发水灵;谢无忧被南疆的群山哺育,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揉杂着山野的恣意,也多了些隐隐约约的情愫。
青山含蓄,秀水懵懂,谢无忧在江南多了个心上人。
相思被时间扯得无比绵长,化作清风,从南疆下到江南,吹开江南的碧波。
再等一年,再等一年,等她开了窍,我就坦白心意。
谢无忧笃定宋妙仪必定是他未来的妻子。可他等啊等,却等来了她定亲的消息。
他五雷轰顶,问她定亲的人是谁。
宋妙仪羞红了脸,回他,是她的竹马,他们已经互相喜欢很长时间了。
谢无忧惊觉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之短。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最多只能陪她一周,但她的竹马却可以与她日日相见。他哪里能比得过?
余光瞥到手腕上缀满铃铛的银手镯,谢无忧召出一只灵蝶,送给宋妙仪。
不,他还没有输。他还有——
蛊。
那年夏天有灯会,谢无忧约宋妙仪单独出来,她赴约了。
灯会入口旁一溜摆摊卖面具的,蝴蝶款式最多。谢无忧见宋妙仪喜欢,提议戴着面具游灯会,宋妙仪欣然同意。
他挑了个花纹繁杂的半面蝶面,戴上可以遮住上半张脸;宋妙仪也选了蝴蝶面具,颜色比谢无忧苗服的蓝要暗一些。
两个人戴着面具逛完灯会,作伴回宋府,要穿过一座拱桥。
“我们在桥边吹吹风吧,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谢无忧放慢了脚步。
宋妙仪陪他停在桥边,将手搭在桥柱上,看着河水,突然好奇问道:“谢无忧,你会来看我成亲吗?”
她伯父的蛊毒已除,谢无忧的叔父不必再来,谢无忧自然也没下江南的理由。
谢无忧不语。
宋妙仪转头看他。只看到露在面具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桃花眼躲在面具之下,映照灯火,反出微光,辨不出是何种神情。
“你希望我来吗?”谢无忧突然发问。
“自然是希望的,你可是我在苗疆唯一的朋友。”宋妙仪脱口而出。
朋友,仅仅是朋友而已。
搭在桥柱上的手猛然收紧,谢无忧转头对上宋妙仪的目光。
银铃声在寂静的桥上格外清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像是陡然升腾而起无名怒火,又像是因为激动而逐渐加快的心跳。
谢无忧伸出手,银镯上的每个铃铛都在剧烈地抖动——
食指轻轻点在唇珠上。
“嘘,”谢无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若只是朋友的话,我不想去。”
宋妙仪的眼神变得迷离。她呆呆地望着谢无忧,垂在身侧的食指轻微动了下,很快就放松下来。
“叫我名字。”谢无忧拿开手。
“谢。无。忧。”宋妙仪一字一顿,像是丢了魂一样,眼里失去了光。
“说宋妙仪喜欢谢无忧。”谢无忧愉悦地诱导下去。
“宋。妙。仪。喜。欢。”宋妙仪没声了。
“说宋妙仪喜欢谢无忧。”谢无忧笑意不减。
“宋。妙。仪。喜。欢。”宋妙仪又是停在了他的名字之前。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谢无忧没了笑容,阴沉沉地俯身盯着宋妙仪。
紫色蝴蝶在他左眼里缓缓展翅,铺满整个瞳孔。
苗疆圣子一脉,伴千丝蛊降生。
千丝蛊是情蛊中的极品。无需情动,只要成功下蛊,就可让人死心塌地,今生今世唯爱下蛊之人。
然,一蛊得一心,用之不可毁。
所以下蛊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心上人眼里装的情波是发自内心还是情蛊所致。
千丝蛊一点点融入宋妙仪的身体。就在这时,她忽然艰涩地说道:
“蝴。蝶。很。好。看。”
谢无忧愣住,听宋妙仪艰难地张嘴往下说:
“谢。无。忧。很。好。蝴。蝶。蛊。虫。漂。亮。”
谢无忧想起和宋妙仪成为朋友的那个午后。
她说自己很怕虫子,所以很怕会下蛊的他。在知道他用灵蝶下蛊后,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对此,宋妙仪是这么解释的:“蝴蝶很漂亮,你的蛊虫是蝴蝶,所以你肯定是个好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笑宋妙仪奇怪的好人定义,但也很欢喜能因为蝴蝶和她做朋友。
如今想来,谢无忧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是不会用下蛊这种卑劣的手段求心上人的真心的。
“谢。无。忧。好。”被下蛊的宋妙仪也不忘维护他的形象。
“也只有你这么觉得,笨蛋宋妙仪。”谢无忧苦笑,不舍地摸了摸宋妙仪的脸,闭眼,隔着蝴蝶面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不会去看你成亲的。但是,祝你幸福。”
千丝蛊退回谢无忧体内。
恢复神智的宋妙仪有些晕,甩甩头,问眺望远方的谢无忧:“你刚刚跟我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回去吧,我累了。”
回苗疆后,谢无忧再没踏足江南,潜心投入蛊术的研究中。
宋妙仪成亲前一个月,他收到了请帖,粗略看了眼内容,用烛火点燃,烧成了灰。
宋妙仪成亲前两周,他比之前更忙了,接管了叔父的大部分事务,忙得团团转。
宋妙仪成亲前半个月,寨子里举办了给男女牵线的牵线篝火晚会,他被好几个小姑娘送了定情物,都没有接。
宋妙仪成亲前十天,他搞来一坛酒想练练酒量,一喝就醉倒在桌子上,一晚上没醒。
宋妙仪成亲前一周,他早早下山,坐上渡船。
上岸后,他买了匹快马,一路狂奔,直下江南。马累死了一匹又一匹,他却像不知疲惫一样日夜兼程,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死命赶路。
宋妙仪成亲的那天晚上,他赶到宋家,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喜庆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摆。
他看了一晚上灯笼,天亮踏上了返程的路。
第六卷 草木生
第77章 进宫 序章城门……
序章
城门大开,一青年身披银色甲胄骑白马进城。甲胄有多处破损,沾着早已凝固变黑的血迹,像是蒙了灰一般。
青年眼神麻木地盯着皇宫的方向。那种眼神不是呆滞,像是历尽太多的沧桑,难以疏解的百般心酸沉淀在其中,致使眼里的光也暗沉了几分。
夹道围观的百姓悄无声息。他们脸上有悲痛,有责备,有惊讶,唯独没有迎接凯旋之人的喜悦。
黑云压城,天欲落雨,远处隐隐有雷声轰鸣。
哒。
哒。
哒。
马蹄落地有力,尘土飞扬,如同有人在衙门前面用鼓槌猛敲鼓面鸣冤,一下一下,直往人心上踩。
“爹爹为什么没有骑马回来?娘,爹爹呢?”稚嫩的童声猛地打破了脆弱的僵局。
青年宛如被蜜蜂蛰到一般,浑身跟着抖了下,循声望去,看到一垂髫小儿,躲在妇人后面问她。
“别问了。”泪流满面的妇人慌忙蹲下去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