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48节
洛雪烟彻底绝望了,沉重地叹了口气,把他扶正,摸了摸他的脸,开口道:“对不起,我该走了。”
她恢复了一点体力,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的情况,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锁上了门。
洛雪烟抽出钥匙,记下它的特征,还给看守,离开了地牢。
时间卡得严丝合缝,她刚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到隐蔽的地方,就听到守卫那边传来了动静。
洛雪烟靠着树干缓缓坐到地上,擦掉溢出来的血,看着从树叶间隙漏下的月光,有些沮丧。
她以为找到人就结束了,没想到仅仅是个开始。
洛雪烟低下头,看到肆意绽放的明黄小花,想起肉嘟嘟的小脸。
小春……
无梦之夜,方净善睡得却并不踏实,夜半惊醒,再无困意。他披着衣坐了起来,掐指算了一卦,没算出凶险。
方净善走到院子里,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边,时逢十五,满月盈华。
他引颈浴光,屏息凝神,徐徐吞下太阴之华,以意投到气海穴,如此六咽之后,满取达成,白玉狐狸耳坠焕发出盈透的白光,温柔的白藤色掠过那双慈悲目,转瞬即逝。
耳朵捕捉到一丝声响,方净善静心听了一会儿,踱步走出院子,来到通向地牢的必经之路上。
月光下,沾满血污的少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她白得像月亮的法相,圣洁,透亮,唯一可惜的是,血弄脏了她。
方净善笑意盈盈地看着惊恐占据了白净的小脸,心想,他抓到一只不安分的兔子。
第148章 争吵 先入蛇窝,后入……
先入蛇窝,后入虎口。
洛雪烟怀疑自己最近犯了水逆。她一只手攥着辣椒粉,另一只手握紧剪刀,死死盯着面具后面那双含笑的眼睛。
“翠花姑娘好雅兴,这个时间出来散步。”
什么意思?
洛雪烟怔了怔,思索片刻,试探道:“公子不也是吗?”
“有兴趣到我屋里坐坐吗?”
又要作什么妖?
洛雪烟皱眉,往后撤了几步:“没有。”
“那我喊人了。”
洛雪烟不情不愿地回道:“……有。”
方净善让少女先走,侧头看了看她的左手:“你手里拿了什么?”
“剪刀。”
“拿剪刀做什么?”
“剪罗里吧嗦的嘴。”
方净善默了默,绕她身后,看了看另一只手:“这又是什么?”
少女急忙拉开距离,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辣椒粉,看到多管闲事的眼睛就撒一把。”
方净善一笑而过,扫了眼少女的体型,纤细,羸弱,看起来不像会打架的,用剪刀和辣椒粉防身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那么血又是从哪来的?
看来时的路是去过地牢,但没有一点打斗的声音。
而且,她虽然有意识地在暗处躲避,却并没有被人追赶的急切,更多的是怕惊动旁人的小心。腿也瘸了……
难道是在半路上摔了一跤?
方净善嗤笑,嘴挺毒的,身体倒是个傻的。
少女忽然回头用剪刀对着他,不过并没有举到前面,只是竖在自己前面,不满道:“看够没有?”
方净善收回目光,暗自跟了一句:脾气还不小。
洛雪烟故意站在原地,等面具男走到前面去才跟了上去,剪刀尖一直对着他。方才她亮出剪刀不仅是因为不怀好意的打量,也是为了试探面具男对她的态度。
他出乎意料的大度。
这种大度许是源自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就像人不会介意蚂蚁撞到自己的鞋上。
他到底想做什么?
面具男走进屋里,里面没亮灯,像一张静静张开的巨口,黑黢黢的,等候着猎物上门。
洛雪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台阶前前止步,开口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面具男被阴间的巨口吐了出来,重新涂上了阳间的月华。他立于台阶上,低头看着她,很长时间没说话,像个戴面具的偶人。
洛雪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耳朵下的白玉狐狸的,摇晃中,时间错乱了。
某一个时空的月吞掉了当下的月。
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离她越来越近,五指渐渐合拢,并成狗头的形状。
五只眼睛和血盆大口同时张开——
“地牢里的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圆月明亮如初。
洛雪烟打了个寒战,用力抓着剪刀,对上阴凄凄的白檀面具。
面具男又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长睡不醒吗?”
洛雪烟沉声道:“你做的。”
面具男意味深长地发出一声轻笑,接着道:“我可以给你解药,帮你隐瞒今天的事。”
洛雪烟愣了愣,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面具男补充道:“不过凡事皆有条件。”
洛雪烟问道:“你想要什么?”
面具男想了想,回道:“明天中午陪我吃一顿饭。”
洛雪烟狐疑地看着他。
面具男笑道:“只是一顿午饭,不必多想。”
洛雪烟问道:“你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不挑明目的的邀约一律视为无底的陷阱。
“很重要吗?”
“不挑明的话随便你喊人好了。”
与其被动走进不知深浅的水潭里,洛雪烟情愿跳入明处的火坑里,谁知道谭底住了什么怪物?
面具男沉默半天,回答道:“我在天水山庄住得不舒服,所以临走前想给这里制造点麻烦。”
“为什么选我?”
“你长得像麻烦精。”
洛雪烟提了口气,微笑着压了下去,垂在两侧的手各送了一个暗戳戳的中指给面具男。
方净善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少女。
她虽站在低处,但背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昂起,带血的嘴角往下撇着,平白生出些可笑的傲气。
他问:“你的真名是什么?”
少女张口就来:“叶晔。”
方净善默念了一遍,了然少女又在耍他,又问了一遍。
她不服气道:“就是这个,不信算了。”
方净善看到少女晃了下,很快站稳了。他开口道:“回去吧,明天上午不用过来,中午记得过来吃饭。”
怕少女不来,他提醒道:“不来就去地牢陪你朋友吧。”
洛雪烟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病痛放过了羸弱的身子,肢体一下变得很轻,肌肤感到一种晒过太阳的暖意,软融融的。
一冬未见的阿春在紫藤花下荡秋千。
她上身穿着赤缇色的褙子,下面配了条青白色的八破裙,头发全都盘了上去,露出一截粉白色的颈子。
秋千飞到半空时,八破裙的裙摆悉数张开,像是半开的花骨朵迎着风,风钻进花苞里,使它迅速膨开;秋千落下时,花苞又瘪了下去,这时又像一张饿扁的肚皮。
紫藤花前面就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夜空,莹澈的天幕上嵌着小而闪的星,那些星绕着圆月旋转,像是一群围着篝火的人。
天幕之下沉着无数盏明灯,闹哄哄地聚在一起,亮闪闪的一片。
谢知微喊她:“阿春。”
阿春用脚刹住了秋千,回头看他。
她的脸带着一点幼态,杏眼,圆鼓鼓的腮帮子,圆而翘的鼻尖,饱满的唇瓣,就连下巴尖也是圆润的。
她见到他,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一对梨涡大方地分享着主人的欣喜。
“谢郎!”
阿春跳下秋千,抱着他的脸啄了一口,痴痴地笑。
谢知微的面皮薄,兜不住笑,一笑,十颗白牙露了出来,眼睛挤在了一起。
和阿春相处的每一刻,他的快乐都是发自内心的。
阿春邀请道:“要不要荡秋千?”
谢知微大声地回应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