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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49节

  于是两个人爬上了秋千架。
  谢知微没荡过秋千,上得有些狼狈,感觉怎么安放身子都不对劲。他抓着绳子,僵硬得如同坐在身下的秋千板。
  阿春比他放松多了,随便往上一坐,要多肆意有多肆意。她看着爱人笨手笨脚地调整好位置,笑道:“我要荡喽。”
  阿春两只脚往地上一蹬,秋千开始摇荡。她嫌不够高,第二次蹬地的时候用了十足的力气。
  紫藤花在飘落,秋千在起飞。
  谢知微渐渐习惯了失重,加入了蹬地助力的队伍。
  秋千之下,是迷乱的万家灯火;秋千之上,是熠熠的天边寒月。
  谢知微吹着晚风,牵着阿春的手,感觉两人像一对比翼鸟,任天高,任低厚,翅膀一展,来去自由。
  再也没有事情能困住他了。
  轻盈的魂儿脱下躯壳,缓缓上升,摘到了星星,摸到了月亮。
  谢知微笑醒了。
  睁眼的瞬间,沉香灌进鼻子里,秋千上的灵魂重重摔了下来,坠入沉重的病体里。
  梦醒了。
  没有阿春,没有秋千,没有紫藤花,床上躺着一个失去自由的病人。
  失落之后,谢知微跳下床,鞋也顾不上穿,走到书桌前,吩咐道:“彩蝶,给我研磨。”
  彩蝶提着他的鞋匆匆过去,嘱咐道:“少爷,地上凉,您把鞋穿上。”
  谢知微随意套上鞋,把堆在桌上的书翻了又翻,着急道:“彩蝶,你有没有看到我平日记东西的本子?”
  “没有。”彩蝶嘴上回得快,眼里却闪过心虚。
  谢知微描述道:“那本子外面是蓝色的皮,巴掌大小,里面还夹了些画。”
  阿春走后,他搞来一个本子,用来记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与她有关的梦境。
  他精神好的时候会坐在桌前画画记忆中的姑娘,画好了就夹到本子里,于是本子变得越来越厚。
  彩蝶若无其事地磨墨:“没看见。”
  找了会儿,谢知微发现经常翻看的几本志怪经传不见了。
  他怔了下,拉开抽屉,发现小匣子也不见了,里面全是阿春留给他的小物件。
  “谁动了我的东西!”谢知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彩蝶心里咯噔一下:“奴婢不知道……”
  “是不是你做的!”谢知微突然转头看她,目光凶狠,像是领地被入侵的狼。
  彩蝶惶恐地伏倒在地。她胆子小,一吓全招了:“是、是夫人让我做的……”
  “哎哟,我儿,怎么大清早就发火?”
  说着,庄夫人就来了。
  谢知微气急了,浑身都在抖,质问道:“娘,您把那些东西藏哪了?”
  庄夫人避而不答,走过去顺他的胸口,和颜悦色道:“我儿,你身子弱,经不起火气。有话慢慢说。”
  “慢慢说?您让我怎么慢慢说!”谢知微有些崩溃,喘息着又问,“您为什么要偷着拿走我的本子和书?”
  庄夫人笑着哄道:“娘就是想看看我儿平时在干什么,没别的意思,等看完就还给你了。别生气。”
  谢知微不依不饶:“本子和书呢?现在在哪?还有小匣子,您为何要拿走匣子?”
  庄夫人打哈哈道:“都在娘的书房里。”
  谢知微坚决道:“那是我的东西,请娘还给我。”
  他向庄夫人伸出手。
  庄夫人含糊道:“都说了看完再还给你,我都没翻开呢。”
  谢知微咄咄逼人:“您说实话,您把我的东西丢哪去了?”
  庄夫人坚持道:“娘都说了没丢。”
  谢知微把手又往前伸了伸,上下一甩,一字一顿:“那请娘把东西还给我。”
  庄夫人冷了脸:“我儿,你怎么跟娘说话的?”
  谢知微回道:“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
  庄夫人沉沉叹了口气,直白道:“都烧了。”
  谢知微陡然拔高了声调:“什么?!”
  庄夫人苦口婆心道:“娘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自从妖怪离开就茶不思饭不想,连着病了几次!人妖殊途,你沉溺过往只会……”
  “为了我好?”谢知微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你在乎的从来只有你自己!”
  “我在乎自己?”庄夫人冷笑一声,又掰着手指头给他数自己的苦劳,“当初娘难产也要坚持生下你,为此落下了腰疼的病根;你爹去世后,娘一边打理山庄一边照顾生病的你,你说娘哪点亏待了你?你姐姐都说娘……”
  她忽然卡住了。
  谢知微哭着喊道:“你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我!”
  庄夫人甩了他一巴掌。
  谢知微抽噎着,一口气上不来,吐出一大口血。
  第149章 封剑 伪善分两种。 ……
  伪善分两种。
  一种是自知的伪善,一种是不自知的伪善。
  方净善把自己归到第一种。
  他惯用的手段是说一半真话,留一半真话。他清楚自己在作恶,所以做得也坦荡,不会自欺欺人。
  方净善把庄夫人归到第二种。
  她行事也坦荡,但那并不是因为问心无愧,只是因为她蠢到把坏事当成好事来做,而且并不自知。
  “辛苦白先生了。”庄夫人明显哭过,眼眶下面还红着,但仍维持着冷毅的姿态,面部肌肉如常紧绷。
  “无事。”
  方净善心道:只不过是加大了猛药的剂量,添了几味刺激的药物,加快了你宝贝儿子去鬼门关的速度而已。
  他坏心眼地打听道:“公子今早缘何动气?”
  庄夫人被戳到痛处,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就因为我想让他忘了那个妖怪。”
  她不明白谢知微为何会对一个妖怪念念不忘,就好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怎么劝都走不出来,甚至为她染上了相思病,大病小病连着不断。
  她觉得那个女妖怪在谢知微身体里扎了根,不停地汲取他的血肉,让他陷入了疯魔。
  她看谢知微身体有了好转,想着让他彻底走出来,就毁了与女妖怪有关的所有物件。
  但她没想到在谢知微把那个女妖怪看得那么重,他甚至为了女妖怪顶撞她。
  可女妖怪做过什么?不就陪了他几个月吗?
  她这个当娘的整整养了他十六年!
  方净善有心将话往庄夫人心坎上引,故作痛心道:“是该忘了,为不值钱的情爱病成这样,公子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提议道:“夫人要不择些淑女过来陪伴公子吧,我想他也许是太寂寞了。”
  其实并不是寂寞,只是一个在母爱中窒息的可怜孩子。
  但庄夫人不知道,她在这件事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固执地将谢知微的病重怪罪到那个那个倒霉的妖怪头上。
  心盲之人只能自救,不能他医。
  庄夫人果然认真地考虑起来。
  方净善心想,如果没有病痛,谢知微也活不长,就和他姐姐一样。他听说谢知意死的时候才十六岁,不多不少,谢知微也刚满十六岁。
  方净善虽然喜欢看乐子,却不喜欢牵连到自己,于是叮嘱道:“夫人近期暂时不要到公子屋里探望他了,他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他可不想最后几天为一个将死之人连轴转。
  庄夫人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闹剧结束时,住在山庄一隅的洛雪烟还在沉睡。她累极了,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山庄地势偏高,她的居所又在山阴处,风是阴凉的,从门缝里灌进来,而被子又是硬邦邦的,侧过来睡时被肩膀拱起,开了两道大咧咧的缝隙,风就这么通行无阻地涌了进去,惹得睡梦中的人一阵战栗,翻了个身,未果,只好把自己团在一起。
  洛雪烟虽累,睡得却并不踏实,一直在做梦。
  她一会儿梦到有狗在追她,怎么跑都跑不掉;一会儿梦到自己被好多张白檀面具围了起来,面具上的嘴诡异地咧着,红得像涂了血;一会儿又梦到那只白玉狐狸耳坠变成一只巨大的狐狸,把山庄一口吞下了,许多残肢从它嘴边掉出。
  再后面就是一些意义不明的梦境碎片。
  父母、哥哥坐在客厅看搞笑综艺。
  和朋友沿着河边骑行。
  买到漂亮的小蛋糕,拿手机拍了张照片。
  那些碎片像开了滤镜一样,虚幻,陈旧,光影都是模糊的。
  之后她梦到了阿年,滤镜一下消失了。
  阿年鲜活地笑着,在草地上小跑着放风筝,扬起来的裙摆像是蝴蝶的翅膀。
  今安在在边上吃春卷。
  她没看到江寒栖,转过身,发现他站在身后,眉眼盈满了笑意。她抓起他的手,放到脸上,头一歪,枕到上面。
  梦境戛然而止。
  洛雪烟惊醒,发现自己滚下了枕头,枕在戴着桃花手链的手上。
  她仰面朝上躺着,轻轻揉着僵硬的腮帮子,想起昨夜甩江寒栖那一巴掌,默默向他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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