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50节
洛雪烟躺了会儿,动了下腿,感觉两条腿跟被人敲断骨头刚接好一样。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忍痛爬起来,换上衣服,坐到梳妆镜前梳头,一看镜子里坐了个女鬼。
幸亏天水山庄没招满人,大通铺变成单间,不然她这个脸色一早能随机吓晕好几个同事。
洛雪烟在惨白的唇上抹了点口脂,出门奔赴鸿门宴。
她昨夜仔细揣摩了面具男的心理,感觉鸿门宴有苦头吃,但应该不会致命。如果他真想把她当棋子的话。
无声的包庇表明了一部分态度。
面具男不属于天水山庄,与山庄产生利益冲突相对具有可信度。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相当危险,就和狗一样,无法交流,不可控制,可能这一秒还很温顺,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咬穿你的喉咙。
还没走近,洛雪烟就闻到了喷香的烧烤味。
有人在庭院里打扫落叶,她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走进了门窗大开的屋子里。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洛雪烟看了眼白檀面具,目光移到香味的来源——
一只烤全羊。
见洛雪烟目不转睛地看着烤全羊看,面具男叫来婢女,让她吃了块肉。他问道:“好吃吗?”
婢女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他看向洛雪烟,摊开手对着烤全羊,笑道:“这只羊都是你的,只要你吃掉一半,我的话就作数。”
洛雪烟霎时明白过来他方才的举动是让婢女当着她的面试毒。她无语地看着烤全羊,原来他是想加重她的过敏症状。
癫公。
她昨日倒了一碗来路不明的白粥,他今日就贴脸送了只烤全羊。
面具男坏心眼地催促道:“吃不下吗?”
洛雪烟杀气腾腾地坐到凳子上,翻了个白眼,闷头吃羊,把骨头咬得嘎啦作响。
花一般的脸庞融化在流金色熔浆里,浆液里扩散出一些晶莹的蓝,迅速冷却下来,庄夫人见状急忙拉扯风箱,往里面喂了两块极炎石。
金色再度活跃起来,反扑向冰冷的蓝,将它压制下去。
熔浆消化了女人的身躯。
庄夫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一盆铁英沙倒了进去。
为了方便铸剑,她脱下了繁复的上装,只留了个裹胸。只见她两条手臂皆是精壮的肌肉,背部线条更是刚毅,像峭壁上的经受无数次风吹雨打的岩块。
冶炼完铁砂,庄夫人夹出一块金黄的钢板,取下架子上的铁锤,砸下第一锤,金星飞溅。
炼钢时的她褪去了包在最外面的严苛,显露出想砸烂一切的疯劲。
庄夫人发了狠地捶打钢板,像捶打失意的人生一样,但人生和钢板终究不同。
上万次捶打能够剔净钢板的杂质,将它锻造锋利的宝剑,而人生一旦过去就定了形,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了。
庄夫人铸的第一个人是她的丈夫。
男人是她觅了许久才寻到的良人。
她将其招为赘婿,为他铺路,让他接手山庄,为他诞下儿女,欢欢喜喜地冠他之姓,摇身变成了庄夫人。
可男人背叛了她。
更可笑的是,撞破奸情后没多久,他便和情妇死在海难里。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把男人的尸身领了回来,为他举办了葬礼,将他葬在了祖坟里。
谁也不知道棺材里是空的,只有那把崭新的剑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亲手把男人铸进了剑里,永永远远地留住了他。
恨是可以转换成爱的。捶打钢板的时候有多恨,看到成剑的时候就有多爱。
在男人变成剑的那一刻,她原谅了他。
多么大度的一个妻子。
庄夫人铸的第十六个人是她的女儿。
她很爱自己的一双儿女,因为他们和男人不同,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
男人死后,她就把两个孩子的姓改成了“谢”,切断了他们与父亲之间的血缘联系。
至于她为何还要冠庄姓?
许是因为可怜的自尊心,她不想让旁人发现男人在感情上抛弃她的事实。
总之,她把两个孩子变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长大的女儿也背叛了她,她们变成了敌人。
女儿的恨意来得莫名其妙,但她是个宽容的母亲,只当她在耍小性子,过段时间就好了,可她竟然妄想私奔。
她气急了,棒打情郎,要女儿跪祠堂反省。
然后女儿跳楼了,从顶楼一跃而下,当场咽了气。
她恨她,所以想用死亡来逃离她。
异想天开!
捶打含着女儿尸骨的钢板时,她如此评价道。
在女儿变成剑的那一刻,她原谅了她。
多么大度的一个母亲。
如今她爱的人只剩下谢知微一个了,她爱他甚于爱自己。
可他呢?非但不领情还倒打一耙。
难道是因为他们体内流着负心汉的血?所以背叛才是本性?
庄夫人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自己不能失去谢知微。
他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生他,养他,理应占有他,掌控他的一切。
她是他的母亲。
一把通体晶蓝的寒冰之剑将冷却水凝成了冰。
庄夫人抽出剑来,用干抹布擦掉了剑身上的水渍,心想,这把剑也是为你铸的,我儿。
第150章 催眠 冰魄剑到手,方……
冰魄剑到手,方净善匀出些心思分给挑中的棋子。
棋子的身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他没让她吃下半只烤全羊,半途打了个折扣,提前放她走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病倒了,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若非他有闲心,恐怕她死在那儿也不会被人发现。
方净善前去探望时,少女发着低烧,通红的脸发了起来,像打了很多腮红的棉花,惨兮兮地缩在床上。
他感到一阵快意,为没抢到柿子酥的自己。
见他进屋,少女抽出枕头下的剪刀,披着被子坐了起来,虚弱道:“你来做什么?”
方净善站在床边,和她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过来看看你胃里剩了多少羊肉。”
他听说她吃完回来就吐了,想来是为了减少羊肉对身体的影响。
少女警惕起来:“你想反悔?”
方净善回道:“我不喜欢毁约,答应你的会照做。”
少女冷冷道:“你最好是。”
方净善看了眼红疹,明知故问:“有人给你看病吗?”
少女瞪着他,没回话。
方净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如同他前夜站在高台主导两人的对话一般。他和善道:“把剪刀放下,我给你看。”
少女回绝道:“不需要。”
方净善意识到她从没在他面前服过软。
哪怕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变得乖巧一些,话里话外带着刺。
可他想看木偶戏了。
白藤紫胀满瞳孔,白玉狐狸微微晃动起来,少女愣了一瞬,眼神变得迷离。
方净善命令道:“把剪刀放下。”
少女死死抓着。
“放下。”
那只手慢慢地垂下去,把剪刀放到了床上。
白玉狐狸晃动的幅度变大了,方净善感到疲惫,他并不擅长催眠,用起来有些吃力。他靠近了些,接着道:“伸出右手。”
结果少女反倒把手背到了身后,也不知是因为过于抗拒还是因为他的催眠术不精。
方净善俯下身,眼皮掀起,将白藤紫彻彻底底地露了出来。
“伸出右手。”每个字都被咬得很重。
失神的眼睛出现了片刻的震颤,右手极不情愿地执行了命令,腕上的桃花手链暴露在视线中。
方净善扫了眼,将手搭了上去。
从脉象看,这具身体并不适合做除妖师一类需要常年在外奔走的工作。
他觉得少女最好的归宿是做一朵被精心呵护的花,没有风吹,没有雨淋,安逸地开花结果,终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