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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175节

  方才晖夜见到羊,想起自己能被信徒召唤,便利用这一点脱了身。不过初来时弄出的动静较大,引起了乌兹婶婶的注意,他这才委身于床底,至于另外两个人……
  晖夜打开衣柜,江寒栖倚着洛雪烟,细看身子还在抖。乌兹探头打量,他怕小孩子看到血做噩梦,施法让乌兹陷入沉睡,将他放在床上,又道:“我们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海日罕会发现乌兹的。”
  杀掉愿妖的唯一方法就是除掉它所有的信徒。大蛇与他水火不容,一直在想方设法揪出他的信徒,传送地宫大概率安的就是这份心。
  洛雪烟搀着江寒栖起身,感觉他有些站不稳,忧虑道:“我们怎么走?”
  晖夜回道:“我变回原形带你们。”
  晖夜跳窗离开后没多久,乌兹家的大门被敲响了,妇人刚打开门,就被劈下来的长刀要了性命。
  屋里的男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同样被一刀毙命。壮汉们一拥而入,方净善坐在单进的臂弯里,被他抱上楼,见到了愿妖的小信徒。他回忆大吉的卦象,自言自语道道:“夜半出门,还真是有惊喜发生。”
  返回客栈,晖夜给江寒栖简单包扎了一下,一开门就看到蹲在墙根的洛雪烟,报平安道:“血止了,他已经睡下了。”
  洛雪烟说道:“麻烦你了。”
  晖夜看出洛雪烟起身有些吃力,把她拽起来,虚虚地环着腰肢,扶她去了相邻的空房。他把洛雪烟放到床上,找出跌打扭伤的药,问道,“要帮忙上药吗?”
  “我自己来就行,”洛雪烟接过药瓶,打量晖夜,“话说你已经没事了吗?”
  晖夜轻松道:“托乌兹的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祷告对愿妖而言相当于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吃下能消除一切不良反应。
  洛雪烟问道:“话说那个圆坛里供的是什么东西?会跑出来吗?”
  晖夜笃定道:“不会,那东西是地宫的镇神,走不出地宫。”
  “那就好,”洛雪烟松了口气,转而想起小说中的情节,又问:“你只有乌兹一个信徒吗?”
  晖夜点头:“嗯。”
  洛雪烟一本正经地嘱咐道:“那你可要好好保护他,尤其要当心中原面孔。”
  晖夜惊讶道:“这是为何?”
  洛雪烟扯谎道:“我在路上听到其他商队说中原那边有伙人牙子近来很猖獗,卖的都是金铎国这边的小男孩。”
  晖夜皱眉沉思,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洛雪烟又道:“这就是人牙子的厉害之处了,总之你多当心。”
  晖夜信以为真,打算等乌兹睡醒后传音提醒。为了提防海日罕偷袭,他们平时不会见面,只会通过神识问候。
  晕日不见,整张天幕宛如鲜奶冷却后结出的奶皮,平滑、白柔,不像苍空。也许真正的天空在那之后,可能是晴空,可能是阴天又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夜。
  江羡年觉得自己离那张白布很近,一探手却发现是千里之遥。她听到水声,低头一看,半条腿掩在金灿灿的泉水里,水中似有金沙滚,微小的金色颗粒像层叠浪花,扑到她的腿上,自然分开。
  江羡年掬起一把金水。
  金沙沉淀,水清如明镜,镜中映着一个扎着双髻的女童,只见她两只手往外一推,身旁的男孩落到湖中,溅起好大一片水花,而她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水花越打越凶,留在水面上的手臂愈来愈短,男孩沉了下去。
  江羡年惊慌失措地泼出水,脚下的泉水霎时变得清澈,女童的倒影淡漠地望着她,质问道:“江羡年,你为何不敢看?”
  立足之处下陷,儿时的她却浮出了水面。
  一上一下,视线齐平。
  稚嫩的小手圈住脖子,狠狠地扣了进去,腰部以下深陷沙堆,仅有上半身能活动。江羡年呼吸不畅,把住女童的手,艰难问道:“你是谁?”
  女童笑眯眯地回答道:“我是你心中悔意的化身,你的童年,你所有的不堪。”
  江羡年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放开……”
  女童发狠道:“你逃不掉的!”
  【后悔是可以弥补的。】
  难辨雌雄的声音在脑海中突兀地响起,像是山谷的回音,层层荡开,其中自带一种浑厚,像高山,敦实可靠。
  喉管似乎快要被掐爆,江羡年眼前发白,感到窒息:“放开……”
  【只要你开口说四个字。】
  江羡年拼命捶打那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小手。
  【金梦入实。】
  巨大的三头蛇捅破了天幕,俯瞰泉中那粒渺小的人影,猩红的信子像被血浸透的布。
  太阳穴鼓胀到快要爆裂,喉间窄到甚至咽不下口水,气管膨动。那个声音在因缺氧而发昏的脑海中蹦跳,它像是裂成了千千万万个分身,每个分身都在疯狂地宣传着,杂七杂八的声音叠在一起,吵得耳朵都要聋了。
  “金、金梦入实……”
  江羡年到底还是照着说了出来。脱口的那一刻,新鲜空气涌进肺部,白光炸了一下,灰黑取代,隐隐有光亮。
  “阿年?”
  江羡年睁开眼,见到仙童似的男孩,眉间一朵金莲,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梦外,也有一个少年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今安在边摇江羡年的肩膀边喊:“江姑娘,醒醒。”
  日出前,江羡年忽然梦魇,不停嘟囔“放开”,怎么叫也不醒。那之后没多久,居民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一个接一个地投了井,灰在窗前监视,他则在焦头烂额地安抚江羡年。太阳出来后,她一头栽到他怀里,彻底睡死过去。
  怎么会睡这么沉?
  今安在百思不得其解。
  居民怪异,他们没碰这里的任何吃食,排除祸从口入;封窗的符纸没破,抵门的椅子未移,灰打坐神识不闭,他也是浅眠的那类人,夜间也不可能有人对江羡年下手。
  灰走了出来,看了看江羡年,问道:“还没醒?”
  今安在摇摇头,问道:“井里有什么异常吗?”
  灰回道:“没有,跳完井就安静了。我想下去看看,过来跟你说一声。”
  今安在本想说一起行动,可江羡年还没醒,井下不知凶险,让她留下或者带走都不合适。
  灰猜到了今安在纠结的事,开口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我先下井看看,若有路,我回来接你们;若有危险,我能逃上来就上,出不来就永别了。”
  今安在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叮嘱道:“好,你当心。”
  灰点了下头,从门口离开了,没多久,“噗通”一声巨响,今安在知道龙下井了,从那之后,度时如年。
  今安在掏出缚魂索看了会儿,又看了下江羡年,决定再给灰最后一点时间。他抱起江羡年走进房间,推开窗盯着那口井。
  他极少因另一个人感到不安。
  那是一种比天然恐惧更难熬的滋味。他不是江羡年,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思绪愈发偏激,像失控的马,即使勒住缰绳也控不住,在心原上飞蹄乱踏,踩得一塌糊涂。
  今安在的耐心很快耗尽了,他绷紧缚魂索,正要用力,瞥到水花蹦到三尺高,灰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下面有路。”
  第175章 分道 井上平静无波,井下……
  井上平静无波,井下暗流激涌。
  尽管服用过辟水珠,今安在下水后还是不免屏住呼吸,死死闭上了眼。激流迎面砸来,身前像是有几十个人在推搡,他一手搂住江羡年,一手抓紧鬃毛,尽可能贴紧龙身。
  暗道变换不停,地下水流向一时一个样,幸而石壁上长了些会发光的矿石,保证了视野的明亮。
  灰全速追赶被水流裹挟的祭品,如迅闪急窜。祭品经过,经过的水道登时安分下来,灰直觉跟丢会被困住,一刻也不敢怠慢。
  水道变浅,今安在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到石壁上绘有金蛇乱舞图,滑溜溜的东西从脚边窜过,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小蛇。
  水箭射穿,莲花随小蛇一同沉了下去。
  壁画中的蛇像被狂风吹拂的烛火,疯狂扭动,渐渐挤出了石壁。
  水位不断下降,灰搁浅在浅滩里,用龙尾拍死几条纠缠的蛇,吐火燎挡在前路的蛇堆。小蛇死后,强壮凶狠的大蛇补位,数量更为骇人,几近蛇海,密密麻麻地涌了过来。
  小蛇一箭三条,大蛇五箭一条,灰和今安在有些吃不消,打定主意逃向另一个道口。
  这条暗道呈倒斗状,越往里越窄,堪堪纳下龙身。
  今安在头都抬不起来,感觉石壁擦过头发,差点碰到头发。
  暗道里没长矿石,眼前全黑,不知过了多久,后面再无蛇的嘶嘶声,顶上忽然变得开阔,灰慢了下来。
  今安在探手摸了下上面,没碰到石壁,他们到了一处新地方。
  灰喷出一口火,含在嘴里,借光四处打量。地上白骨累累,有人,也有蛇,其中还有半人半蛇的形状。
  今安在坐直身子,看到白骨,问道:“这里是蛇的坟墓?”
  “不知……”灰说话,火就灭了,他便道,“点个火折子,不然我说不了话。”
  今安在连忙点上火折子。
  灰感觉尾巴尖有点疼,说道:“我的尾巴好像受伤了。”
  今安在转身一照,何止是尾巴尖,灰后半截身子血淋淋的,创口有黑线在蠕动。他抬手淋下水,滋啦一片,黑烟腾腾,龙尾舒服地摇了两下。
  灰好奇道:“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不是,”今安在一本正经道,“我是个道士。”
  灰接着道:“我可没见过会控水的道士。”
  今安在笑道:“人各有所长,我也不会御火啊。”
  灰心想这话也有理,又道:“我想喝水。”
  甘甜的水送进嘴里,通口腹径,清灵脉尘。灰回味口中的甘味,想起身边那抹吵闹的红,这水兴许能让她修炼成人。
  灰变成人身,今安在背着江羡年,两人走在尸骸堆里,迈一步踩断几根骨,断骨声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里,阴气冲天。余光捉到两簇幽绿鬼火,灰转了下眼睛,悄声对今安在说:“往那边走,继续跟我说话。”
  今安在跟着灰稍稍调了方向,面上仍装得毫无察觉。
  两人慢慢靠近潜伏在暗处的鬼火。
  灰目测距离差不多了,出其不意地化龙冲了过去,轻松制住了暗鬼。
  暗鬼出声挣扎,听声音有气无力的。
  今安在拿火折子一照。只见那鬼蓬头垢面,看到光偏过头,眼下的胎记一闪而过,水滴状的,像在流泪,嘴比脑子先反应过来:“天养?”
  暗鬼不挣扎了,畏畏缩缩地对上今安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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