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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252节

  突然,江寒栖拔地而起,不知何故跑开了。发带绑得不牢,滑落下来,蝴蝶离开的一瞬,麻花辫从尾端散开,他溜进拐角,一眨眼就不见了。
  “江寒栖?”
  洛雪烟想追上去看看,无奈腿蹲麻了。她缓了会儿,走过去捞起发带,听到江羡年的声音:“因因,雪人是你堆的?”
  江羡年一边走近一边惊奇地打量雪人,感觉江寒栖该在这个时间段出没了,又问:“哥哥没出现吗?”
  洛雪烟回道:“刚逃走。”
  过了会儿,雪人旁又多了一个人,今安在打量丑画像,恍然大悟:“难怪江兄不许我们接近。”
  住进后山后,江寒栖和他们的关系如同日月一般,此出彼没。他平时会固定待在几个地方,但不让人靠近,稍微离近些就会躲起来。江羡年一直以为他恨她入骨,连带讨厌上了今安在,没想到其中有这般缘由。
  江羡年看向洛雪烟。她那天见江寒栖待她如陌生人一样,本来没报太大的期望,可仔细一想光是纵容她接近就已经非同一般了。哥哥果然还惦记着因因。
  洛雪烟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想办法抑制江寒栖的妖性,他的疯病也许和这个有关。”
  今安在苦恼道:“抑制妖性的药多多少少都试过,一点用没有。”
  江羡年提醒道:“因因,哥哥以前都是靠鲛歌抑制妖性的。”
  洛雪烟怔了下,若有所思。
  挨冻对江寒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刑罚,尽管他忘却了自己何罪之有。他躲到竹林里做了一整天的忏悔,全身的骨头好似冻裂了一样,但他很满足,感觉沉重不堪的罪孽略微减轻了一些。回小屋的路上,他有点想去看雪人,又不想碰上那些丑陋的生物,几番纠结后,他直接回到了住处。
  此时已是傍晚,小屋沦为黑暗的温床,似乎比外面的世界还冷,然而这就是江寒栖世界的全部了。他坐到床上,将海螺捧到耳边,注入一点灵力,缥缈的天籁从中传来,时不时被海浪盖过,模糊得如同想不起相貌的某个人。寂寞的灵魂一点点被孤苦碾碎,他麻木地坐在漆黑里,在心里哼唱听过无数遍的旋律。
  不经意间,江寒栖发觉海螺里的天籁跑到了门外,真实到像虚幻的一样。他难以置信地听了会儿,将海螺放回原处,循着歌声悄悄走到门口。风雪呼啸,声音近在咫尺。
  门缝里探出一只惨白的手,像从壳里伸出的蚌肉。
  洛雪烟有些意外,举起套近乎的小雪人,还没开口,就被那只手拉近了屋里。雪人摔在地上,她跌入冰冷刺骨的怀抱,感觉那颗心好像要跃出胸腔扑出来一样。
  江寒栖费力地发出几个音节,有点像啜泣,用不会被任何东西分开的力道紧紧地拥着她。他们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好像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暗中观察的江羡年和今安在担心江寒栖伤到洛雪烟,急忙现身。
  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江羡年着急道:“因因!”
  “我没事,”回应听起来有些闷,因为洛雪烟还没挣脱出来,“他没伤害我。”
  江羡年和今安在面面相觑,止步于门外。
  江寒栖在发抖。
  除了被突出的骨头挤压的痛楚,洛雪烟只能感受到这个。她抬起手,食指隔着银发轻轻点到几乎要刺穿皮肤的脊骨。
  江寒栖抖了下,没有排斥,她随即把整个手掌放了上去,缓慢地顺着脊梁抚摸,一下、一下。冻红的鼻子闻到凛冽之外的味道,淡淡的青木香,像爱。她想唤他的名字,然而口舌却不受控制地吐出了另一个陌生的称呼:
  “观南。”
  那一刻,洛雪烟感觉自己和江寒栖融化在一起了。他的胸腔里承载着她的心脏,而她每根骨头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脏的震颤,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感情在体温交换中汹涌而出,她用尽全身力气回应了这个拥抱,柔声哼起鲛歌。
  良久,江寒栖才舍得与洛雪烟分开。弄丢的宝贝回来了,虽然好像和以前长得不太一样,但他认出来了。
  洛雪烟问道:“我还长那样吗?”
  江寒栖说不了话,呜呜了几声,似乎是同意。
  洛雪烟难为情地捂住脸:“那还是别看了。”
  江寒栖拿开她的手,看着面目全非的脸,突然觉出一点可爱之处。
  洛雪烟不确定道:“你认出我了?”
  江寒栖点头,还想用怀抱确定眼前之人的虚实,却被洛雪烟抵住了肩膀。
  “停。”
  江寒栖垂下手,站定不动,委屈地耷拉下眼皮。
  就冲拥抱的热切劲,洛雪烟确定江寒栖还没恢复正常,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被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无力感所支配,她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她环顾漆黑的环境,有种歪打正着的感觉。
  江寒栖一天找不到人,她没法对着他唱鲛歌,只好在房前蹲守。担心江寒栖抵触,她还特地等比例复制了一个小雪人当登门礼,结果还真叫她闯进来了。
  洛雪烟好奇他的底线,试探道:“房间太黑了,能点灯吗?”
  江寒栖转身离去,洛雪烟听到开抽屉的声音,没一会儿,黑暗中倏然燃起一簇火焰。他递出火折子,洛雪烟受宠若惊地接过,又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江寒栖主动带路。
  洛雪烟跟在他后面,借着火光打量屋子里的布局,突然看到一面铜镜,被那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她把火折子往下移了移,火光照亮梳妆台,那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胭脂水粉。她走近观察,惊奇道:“这些都是你的?”
  “……你,的。都是,你。”
  艰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洛雪烟一怔,看到镜子里映出了江寒栖的脸,他在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比火焰还亮。她突然怦然心动起来。
  第271章 患得患失 继胭脂水粉之后……
  继胭脂水粉之后,洛雪烟陆续在其他地方见到了自己的遗物。火折子,发簪,干枯的草编绳,装在礼盒里的符咒,干花香囊,修补过的小册子,一柜子衣服。江寒栖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反复念叨:你的、你的、你的、你的。
  最后,他把手指向了自己,缓缓道:
  你的。
  房间里全是她的东西,包括他。
  火光乏力,火折子不声不响地阵亡了。
  洛雪烟在黑暗中注视着江寒栖,为厚重而纯粹的爱意震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从未在血缘之外感受到如此浓烈的爱意,那感觉如同火焰缠身一般,爱意滚烫,轰轰烈烈地遍布全身,每一寸骨肉都被烧化了。
  爱源源不断地注入心口,使其鼓胀,空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柔软。
  百般滋味从眼眶里漫了出来,鼻子被堵住,洛雪烟急促地换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不是在暗恋啊。”
  在洛晏清面前藏得好好的脆弱就这样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滴了下来,灵魂上残留的伤痛一股脑发作起来。洛雪烟突然感到一阵委屈,丢掉火折子,搂住江寒栖的脖子,埋进他怀里哭了起来。他瘦得只剩一张皮和一把骨,抱起来有些硌,还冷得像冰窟窿,但她不知为何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江寒栖觉得她的眼泪好烫,烫得他心窝疼,着急道:“……不……哭,不哭。”
  他近一年没开口说过话,一个音节要在舌尖搅好几下才能脱口。
  洛雪烟控制不住眼泪,紧紧抓着单衣,感觉她以前在某个瞬间也这样用力地抓过江寒栖的衣服,无意识地唤了声:“观南。”
  江寒栖此时仍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是觉得她在叫他,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艰难地吐字:“我,在。不哭。”
  那双血眸也在发涩,只不过眼泪早已流干,仅有一点水光掠了过去。
  就在这时,迟迟没有等到洛雪烟出来的两人破门而入,见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江羡年错愕,今安在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很快回神,拉着她往屋外走,说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屋内重归静默,哭声逐渐变得微弱。
  洛雪烟慢慢松开手,与江寒栖分开,红着脸清了下嗓子,羞于看他。江寒栖抚上她的脸,摸索着擦掉眼泪,温暖的柔软灼烧着肌肤相接之处,僵掉的关节像烧起来一般。突然,他听到一句小声的告白:“我爱你。”
  我与爱之间短促地顿了一下,但爱却咬得比其他字更为坚定。
  洛雪烟本来想说喜欢的,毕竟暗恋者初次表白用爱这般沉重的字眼有些逾越,可她对江寒栖的感情深邃而热烈,根本无法单单用一个“喜欢”来概括。晦暗阻隔目光,她看不清江寒栖的神情,只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意外的回应:
  “我,好想,你。”
  不是喜欢,也不是爱,而是绵长到跨越了四季轮回的想念,那是犹如呼吸一样的本能。
  想起她,雪就落了满身。他的世界一年四季都在下雪。
  “想,你。”
  江寒栖将垂落的发丝挂到耳后,不小心碰到了洛雪烟的耳廓,有温度的、切实的触感。他开心地笑了。
  洛雪烟牵着穿戴整齐的江寒栖走进屋里时,江羡年喜极而泣,此时才有种一切正在步入正轨的踏实感。洛雪烟的死也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总在想自己那天要是跟上去就好了,这样因因也许不会中箭,哥哥也不会变成疯子。
  今安在抽出圆凳,招呼道:“江兄坐这里吧。”
  江寒栖置若罔闻,扭头看看洛雪烟,被她推了下:“快坐呀,准备吃饭了。”
  江寒栖落座,但依旧在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洛雪烟哭笑不得:“你这样让我怎么用筷子?”
  江寒栖不情不愿地放下手,看着她坐到旁边,又把凳子往那边挪了挪,把手搭在腿上。
  洛雪烟看看那一双手。江寒栖自己没有棉衣,又不肯穿今安在的,她只好从自己的衣服里扒拉了一套穿到他身上。江寒栖虽瘦,但骨架很大,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小了一截,纤细的手腕露在外面,骨骼突出,好像轻轻一折就要断掉,其中一只有一道伤疤,从手背贯穿手心。
  她心想也许是因为他太想她了,所以她才会梦到他。所谓日有所思,夜里做梦的也有可能是被思念着的那个人。
  分给江寒栖的饭只比之前多一点点。三个人担心他吃多了胃受不了,一致认为养胖要循序渐进。他吃饭很慢,看着没什么食欲,吃一口米饭看看洛雪烟,再往嘴里送一口,一口菜也不夹。
  洛雪烟感觉自己变成了某种可口的下饭菜,觉得好笑,自己吃两口再给江寒栖夹点菜。
  按照原计划,江羡年想留洛雪烟到冬至后,给江寒栖过完生辰再和今安在一起随她去八重海,不过目前看没这个必要了。她坦白了今安在是无根花的事。
  洛雪烟惊讶道:“我还以为无根花是花来着。”
  今安在回道:“我的本体确实是花,这么说也没错。”
  洛雪烟担心道:“那你消灭妖王会不会……”
  她可以把花当工具,即使消耗也不会难受,但今安在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他已经和江羡年在一起了。
  “会沉睡三年,”江羡年对她笑了笑,“你不要有负担,这是今安在的职责所在,他已经提前告诉过我了。”
  知晓洛雪烟来江家的意图当天,今安在就对江羡年全盘托出了无根花的职责和相应的后果。闻人家没落后,他清楚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一直在等候着机缘。
  洛雪烟欲言又止。江寒栖等了她一年她都觉得漫长,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江羡年宽慰道:“我还要为爹爹守两年孝,三年不算漫长。”
  今安在不想气氛过于沉重,笑呵呵道:“我和阿年约好等我醒了以后就成亲,到时洛姑娘和江兄来喝喜酒吧。”
  “好,”洛雪烟离席,面朝两人行了鲛人一族里的最高礼节,“作为鲛人族的公主,我代表我的子民在此谢过两位。”
  “哎,洛姑娘——”
  “因因……”
  “作为朋友,我也要谢谢你们照顾江寒栖……你怎么还站起来了?”洛雪烟把不明所以的江寒栖摁了回去,看回到两人身上,“对了,我想把江寒栖带到八重海,要和江家交涉一下吗?”
  江羡年回道:“不用,我说一声就行。”
  吃完饭,几人定下三天后前往八重海,又讨论了一会儿带江寒栖上路的事,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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