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253节
洛雪烟送江寒栖回去,被他缠了许久,哈欠连天,好容易才脱身。她回到自己房间,临睡前还在思考送江寒栖什么生辰礼物好,她知道得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揣着心事,头脑愈发清醒,她想到粘人精可怜兮兮的眼神,又开始后悔回来得太早。
突然,洛雪烟觉察到熟悉的妖气,怔了下。江寒栖去八重海必须要伪装成人类,她嘱咐他控制妖气,明明被催眠时还没有漏出妖气来着……妖气离得很近,似乎就在门口。
洛雪烟套上衣服,推开门,看到江寒栖抱膝坐在门口,蜷在一起,只穿了单衣。她吓了一跳,把江寒栖拉进屋子,拍掉他身上的雪,问道:“怎么不敲门?”
江寒栖脸冻得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感受着手拍在身上的实感,不安道:“你,不见。”
江寒栖思念成疾,梦里梦外都都她的幻影。那些幻影一碰到就消失,他被希望与失望捉弄了无数次,心力交瘁,难以彻底相信她的存在,只能时时刻刻靠感官确认,所以洛雪烟离开后没多久他就惊醒了。他走出门,外面在下雪,于是他更害怕了,恍惚地来到门前,直到感受到她的气息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洛雪烟使劲捏了下他的手,反问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江寒栖像吓掉魂了一样,一个劲地重复道:“不要,丢下我。”
洛雪烟看着江寒栖,分不清他的颤抖是出于寒冷还是害怕。她今晚大概弄清了一件事,江寒栖的心病是她。她叹了口气,不知该怎样让他相信自己不会消失。她掀开被窝,引诱江寒栖钻了进去,放下手时发现袖子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洛雪烟不忍看到哀求的眼神,躺了下去,被江寒栖身上的寒气激得抖了下。
江寒栖撤回手,正要往里边缩,感到暖意缠了上来。
洛雪烟伸直手臂将他揽进怀里,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说道:“过来,嘶,过来点。”
江寒栖感觉洛雪烟软成了一匹布,暖洋洋的,热乎乎的布。他一动也不敢动,由着她捂住双手,感到了云朵一般轻柔的触感,很快,温热喷洒到肌肤上。他觉得自己化掉了,忽然变得很柔软。
他说道:“走,带我,一起。”
他想,如果她是幻影或者鬼魂的话,那这次回来就把他一起带走吧。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
“好,我带你走。”
第272章 生辰 迷迷糊糊地,洛雪烟……
迷迷糊糊地,洛雪烟醒了。被窝的味道有点陌生,她闻了下,感觉手有点不太自在,睁开眼,看到江寒栖拢着她的一只手,还是入睡时的姿势,面朝她蜷缩在一起,呼吸缓慢而均匀。许是因为沾染上她的体温,那张脸有了血色,像骨瓷里晕了若有若无的浅红,透出一点明艳的光彩。
扣在脖子上的止戈形似项圈,他简直就像一只正在熟睡的大猫。
鼻梁上的小痣如同钩子,扯住了昏沉的目光。
洛雪烟头脑空空地盯着那处,突然瞥见一线血红,挪了下眼,撞进银睫半掩的眼眸里。那双眸子湿漉漉的,氤氲着水汽,她想自己见到了世间最小的湖,不由得笑弯了眼:“生辰快乐!”
江寒栖把脸贴到她的手上,也笑了起来,慢吞吞道:“快,乐。”
天亮了,她还在,不是幽魂。
洛雪烟揉了揉他的脸,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我先前不知道你生辰,没时间准备礼物。”
三天前的她还惋惜过江家长公子连生辰没过就战死了,压根没想到他们不久后会见面,还是以如此特殊的身份。
江寒栖回道:“有。”
洛雪烟疑惑道:“有什么?”
江寒栖又道:“礼物,你,有。”
过了会儿,洛雪烟站在江寒栖的衣柜前,看着他找出一个小匣子,递了过来。他着急带她过来,不愿意穿衣服,她无奈之下只能让他披着被子出来。她掂了下匣子的重量,询问道:“是让我打开吗?”
江寒栖兴冲冲地点头。
洛雪烟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把长命锁。长命锁不是一般给小孩子带的吗?她拿起长命锁,端详串着长命锁的绳结,感觉编绳的人手艺不太好,绳结打得歪歪扭扭的。她攥着长命锁,取出下面的信封。
观南亲启。
怎么那么像她的字迹?
洛雪烟看看江寒栖,他伸手接过匣子,似乎想让她读信。她扯出了信纸,还没展开,就看到了那一大块血迹,颜色暗沉,像风干的花瓣糊在上面一样,镌刻着某段凄惨的光阴。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发脆的信纸,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留给恋人的信。
绳结竟然是她编的?怪不得……
嗯?她给观南改过命?
等一下,来到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把穿越的事告诉观南?
目光扫过最下面的落款,尽管最后一个字被糊住了,洛雪烟还是补全了那个对这个世界来说相当违和的称呼——女朋友。她目瞪口呆,想要探究遗失在记忆中的那次回溯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她和洛晏清是胎穿,虽保留着现代人的思想,但言行举止早就被这个世界同化了,无异于原住民。除了彼此,他们从没对其他人提过穿越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礼物,”视野中突然冒出来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下长命锁,“你送。”
洛雪烟回神,看到江寒栖指了下自己,朝她微微弯下腰。银发被肩膀拱起柔和的弧度,漂亮的人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像一只讨人欢心的猫咪。她收起信纸,把信封放到一边,郑重其事地把长命锁套到他的脖子上。
长命锁脱手,绳结绷紧,迟到的礼物从诅咒里脱胎而出,蜕变为最纯洁无瑕的祝福。
洛雪烟在那个瞬间共情了买下长命锁的自己。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下他的眉心,冰凉传递到唇瓣上,犹如吻了一片雪花。她注视着有些惊讶地血眸,温柔地笑了,说道:“观南,生辰快乐。”
这一日的早饭是洛雪烟亲手做的长寿面。
江寒栖大快朵颐,吃了一大碗还想要,却被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幽怨地望着着洛雪烟给其他人续碗,想把麻花辫拆了宣泄不满,但转念想到头发是洛雪烟编的,又舍不得,只好捧起碗喝所剩无几的面汤。
洛雪烟安抚道:“乖啦,等胃养好了再给你做。”
今安在忍俊不禁:“江兄好像小孩子。”
江羡年看了眼明晃晃的长命锁,欣慰道:“毕竟因因在嘛。”
天难得放晴,江羡年和今安在回本家申请带走江寒栖的事。
洛雪烟有点在意那封信的内容,跑到江寒栖的卧房翻看自己的遗物,在抽屉里翻出了一堆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她坐在床边,江寒栖时不时从背后探个头出来,贴贴她的脸,在肩膀上靠一会儿,又去玩她的头发,编个发髻,拆开再贴一会儿,然后换新的编发。
不知不觉间,洛雪烟换了十几个发髻。她沉浸在一女多男的狗血剧情里,偶尔抬手拍拍冒出来的脑袋,一目十行地往下读。
这个剧情,怎么有点眼熟?
这念头一冒出来,洛雪烟顿时感觉书里的角色变成了熟悉的学长学姐。她又仔细研读了描写女主的段落,越看越觉得她像学宫时期的洛晏清。他那时男扮女装,走的也是万人迷路线,被全学宫上下奉为“学宫之花”。
而让洛晏清穿女装的始作俑者正是她……
洛雪烟年少时曾生过重病,凶多吉少。巫者说她和洛晏清的命格绑在一起,虽非双生,但日辰互生影响。洛晏清命格强势,抢占了她的气运,只有压制命格才能保她一命。就这样,他穿上了女装,还以女子的身份进了学宫念书。
洛雪烟感到一阵恶寒,合上书看了下作者笔名。
火炎焱?
洛雪烟想起那个雷厉风行火凤一族的王女。洛晏清曾和她有过婚约,后来因为各种理由退婚了,闹得沸沸扬扬,还当众给了自己一剑。那之后,两人依然有交集,隐隐有复合的苗头。要是没有那场祸乱就好了……
洛雪烟叹了口气,揉了揉江寒栖的脑袋,说道:“我去放下话本。”
江寒栖退了回去,她走到桌边,把话本放到最上面,感觉垫在最下面的话本有些奇怪,抽出来翻了下,发现是学宫之花的同人文,直觉告诉她,那笔字是江寒栖的。她转过身,扬起手里的话本,确认道:“这是你写的吗?”
江寒栖用力点了下头,自豪道:“你,喜欢。”
更像神气十足的猫咪了。
洛雪烟感觉心都化了,撂下话本,快步走到床边,倾身给了个熊抱,拥着他晃了下,感叹道:“天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寒栖很喜欢这种紧紧贴在一起的感觉,他们好像变成了一个人,永远不会分开。他仰着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发出满足的喟叹,笑眯眯道:“你也,可爱。”
傍晚,江羡年和今安在满载而归,不仅带了江寒栖的衣服,还带回了一堆染料。他无法自如改变外观,血眸好藏,那一头银发却是个大问题。他们思来想去决定动手把他头发染成黑的。
两人经过江寒栖最喜欢的角落,只看到雪人孤零零地站着,去房间敲门也没有应答,在宅子里找了一圈,发现他们在灶房包饺子。江寒栖挽着袖子,蹲在地上生火,洛雪烟正在下饺子。画面过于接地气了,两人皆有些愣怔。
洛雪烟招呼道:“辛苦了。我刚包了几个准备试馅,你们要不要也来两个?”
江羡年看看案板上的一大团面,又看看两种馅料,想起洛雪烟昨晚问过他们这边过冬至的习俗,还旁敲侧击地问了下他们的馅料偏好。她钦佩道:“这些是因因一个人弄的?”
洛雪烟笑笑:“大部分是观南弄的,我就和了下面。”
洛雪烟没想到江寒栖会包饺子。她洗菜的时候觉得水刺骨,刚嘶了一声,江寒栖立即顶了上去,随后包揽了洗菜,择菜,剁馅一系列的活。若非她觉得和面有意思,他甚至还打算把面揉了。
她意外道:“我没想到他会包饺子。”
今安在记起京城的满汉全席,感觉那时候遥远到像是上辈子的记忆,怀念道:“不止饺子,江兄什么菜都会做。”
洛雪烟端详如同琉璃一般精致的人,诧异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厨。”
江寒栖一听到她的夸奖,立即骄傲地仰起头。
夜最长的一天结束在热气腾腾的饺子宴里,洛雪烟吃撑了,拉着江寒栖到雪地里消食。晚上开了坛黄酒,她喝得有点多,醉了,一会儿站在雪人旁边问江寒栖她和雪人哪个白,一会儿绕着他蹦一圈说他逃不出自己的天罗地网。
洛雪烟跳累了,往江寒栖怀里一蹦,搂住他的腰,安安静静地抱了会儿,问道:“今天开心吗?”
江寒栖抚上她的后背,笑道:“嗯。”
洛雪烟一本正经道:“以后也要开心,好吗?快说好。”
江寒栖感觉她在戳自己的肩胛骨,有点痒,笑出了声,乖巧道:“好。”
他刻意拖长了音调,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
洛雪烟故作神秘道:“头低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寒栖垂下头,感到一触即离的柔软。
洛雪烟得意道:“哼哼,上当——唔。”
被骗的人展开反击,索要了一个真正的吻。
呼吸乱七八糟地交融在一起,空气凝固了,变得黏糊糊的。
分开时,洛雪烟晕乎乎地望着江寒栖,脑子彻底不转了,只听到一声带着笑的抱怨:“骗,子。”
洛雪烟感觉他的声音裹了一层糖浆,就像冰糖葫芦,有些粘。她呆呆地回击道:“粘人精。”
第273章 归属 几人忙活了一整天,……
几人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那一头银发染成了黑色。
半干的长发搭在架子上,如同藻荇。
江寒栖坐在椅子上,病态的瘦削被棉衣所填充,反倒凸显出了骨架的高大,看起来像一座沉稳的山。不过沉稳只是表象,他和洛雪烟共用一只手抄,暗戳戳地勾她的手指玩。
洛雪烟在旁边翻看自己写的糕点测评,偶尔会猛烈的回应一下,比如故意捏住一根手指僵持片刻,或者等他把手盖在手背上再反过去使劲挠手心。
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连表情都是淡淡的,只有时不时变形的手抄知道他们到底亲密到何种程度。
“因因。”
轻轻的敲门声,门口的人影是本该回屋睡下的江羡年。
洛雪烟把小册子撂到桌子上,用食指顶开缠上来的手,抽出手,一边起身一边回道:“在呢——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