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 第255节
小狸猫浑身散发着金光,漂浮到半空,转了一圈,桀桀桀地笑了,但声音很稚嫩,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它得意道:“花猫化猫,喵喵万岁——!”
原本立着高大人影的地方骤然一空,洛雪烟低头一看,大氅堆在地上,里面传来惊慌的猫叫声。
洛雪烟跑过去,喝道:“站住!”
小狸猫才不理会她,缩成一个光点。光点向外扩散,迸出微小的猫猫头星子,像火花一样。伴随着一声俏皮的猫叫,视野暗淡下去。
洛雪烟看着小狸猫最后消失的地方,气恼地剁了下脚。她来人间竟然着了化猫的道!
化猫,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把其他生物变成猫咪的小妖。此妖最常做的就是利用可爱的外表消除目睹者的戒备心,勾引他们伸手抚摸自己,在触摸那一瞬间将对方变成猫咪,传播化猫教义,然后溜之大吉。
大氅下的猫叫声变得无助。
“我在这我在这。”
洛雪烟连忙蹲下身,扒拉开衣服堆,抱出一只,不,应该说是一条三花长毛猫。毛毛上沾了雪,肉垫粉红,鼻尖粉红,好一个清雪出芙蓉。
江寒栖气急败坏地喵喵了一通,洛雪烟连连点头,附和之余偷偷捏柔软的肉垫。
江寒栖白长了一身毛,被风一吹,柔弱地打了个冷战。洛雪烟拾起他的衣物,用大氅包住他,听到小枣打了个鼻鼾,对着它举起了小三花,宣布道:“小枣,我有猫了。”
“喵?”
江羡年和今安在不久后得知了洛雪烟有猫的“喜讯”。
今安在看着窝在洛雪烟怀里的三花,觉得毛很柔软,想摸,差点被抓到。洛雪烟拍了下猫爪,三花委屈地喵喵了两声,团在一起自闭。他收回手,说道:“化猫捉弄倒没什么危害,不过妖术会维持一年。”
洛雪烟诧异道:“那他岂不是要做一年的猫?”
江羡年说道:“除非再让当事化猫碰一下。不过化猫这种小妖神出鬼没,不知道该怎么找,只能靠运气了。”
今安在又道:“不过据说遇到化猫会有好事发生。”
洛雪烟喃喃道:“见家长算好事吗……”
她还没想好怎么让洛晏清迅速接受她爱上了一只无生的事,这事放在整个妖界都前所未闻。不过和猫妖成亲听上去确实要比和无生成亲温和一些。
江羡年灵机一动:“这样哥哥就可以出现在人前了。”
洛雪烟应道:“也是。”
不过江寒栖变成猫对洛雪烟而言确实是件美事,谁会拒绝一只香香软软毛毛茸茸的三花做床伴呢?她掀开被子,还没吭声,江寒栖就钻进被窝,乖乖躺在外侧,两只爪子拢着她的一只手,依然保持着做人时的礼貌距离。
但人是人,猫是猫。
洛雪烟分得很清。
她招呼道:“往里边来一些。”
江寒栖拒绝,恪守底线。
洛雪烟把手收了回来,紧紧扒着手腕的江寒栖就这样被圈进了怀里。她收紧手臂,听到无措的猫叫,亲了亲他的耳朵尖,这下小三花变成开水壶精了。她自觉拿起恶霸剧本,坏笑了两声,捏着嗓子道:“可怜的小猫咪,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江寒栖僵了下,彻底躺平,配合她演起娇柔小猫的戏码。谁让她喜欢呢?
没一会儿,江寒栖从变猫这件事上寻到了新的好处。他有体温了,可以反过去给因因暖手了。他用热乎乎的肚子贴着没那么暖和的手,埋进她的颈窝里,尽可能覆盖露在外面的皮肤。
洛雪烟觉得痒,笑了,用下巴蹭了下他的身子,问道:“怎么忽然贴过来了?”
“喵~”想要把你捂暖。
洛雪烟用食指拂过肚皮的长毛,说道:“粘、人、精。”
猫尾巴扫了下她的手臂。
“喵。”粘猫精。
到三清镇时,江寒栖仍是三花的外表。不可否认,在人前光明正大地贴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很爽,仿佛在时时刻刻宣誓主权,然而骑马时被像个婴儿系到背上的样子也很丢脸。而且离八重海越来越近了,他不想以这幅样子出现在因因家人面前。
该死,那只化猫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洛雪烟偶遇那家豆花店,拉着另外两人进去吃豆花。江寒栖毕竟是猫,在外面用回收的餐具不太好,她报过菜单,询问他的口味,计划吃完给他打包一份带回去吃。
江寒栖最后选了咸豆花,和她一样。他仰躺在她的腿上,用爪子够衣服上的毛球解闷,长尾巴悠闲地甩来甩去,突然炸毛了。
那只化猫!
江寒栖担心追不上化猫,顾不上知会洛雪烟,翻过身跳到地上,全力冲向气味源头。爪子踩在坚硬的雪上,他冷得浑身炸毛,决定抓到化猫用爪子拍回去,不过不会太重,因为化猫也是猫。
终于,气味近在咫尺。
江寒栖眼睁睁看着一个无知的男子探手伸向角落里的化猫。
“花猫化猫,喵喵万岁——!”
猫猫星火消失,两只猫面面相觑。
第275章 观因 洛雪烟气喘吁吁地追……
洛雪烟气喘吁吁地追到红线尽头,看到江寒栖在和一只白猫对着喵喵叫,疑似交流。白猫左眼下有一块黑色的毛,像泪滴状的胎记。听到脚步声,江寒栖转身奔向洛雪烟,她弯腰接住飞扑,和那只白猫互相打量,猜测道:“遇到化猫了?”
江寒栖赞同地喵了声,指了下白猫,示意他是新的受害者。
洛雪烟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男装,还有剑。看来白猫也非寻常人。她蹲下身,向白猫简要解释了一下化猫的能力,问道:“你是孤身一人吗?”
白猫摇头。
“闷葫芦——闷葫芦——”
洛雪烟循声望去,白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停到少女面前,喵喵个不停。少女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白猫也后退,乖乖坐到了雪地里。她正端详着,听到有人在叫她,一抬头,又是一怔:“洛雪烟?”
片刻后,豆花店迎来了一位带猫的新客人。
留守在原地的两人和新来的姑娘对上眼,讶异道:“如意?!”“阮姑娘?”
阮如意恍然道:“原来是你们!”
洛雪烟坦白了失忆的事,邀请她去豆花铺子避寒,说她的朋友还在那里等她。
江羡年看了看那只白猫,见它左眼下有一块胎记,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道:“这猫该不会是天养吧?”
阮如意回道:“嗯。”
天养回到不寒山后,一家三口按原计划出游,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两人送小春完成迭代,得到了不寒的认可,正式在山里安家,从今往后可以随意进出不寒山。
不过安家和成家不同,天养动了成亲的心思,深思熟虑后向阮如意告白了,他想给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阮如意自然而然地答应了。
尽管心爱的姑娘并不在乎彩礼婚服,但天养执意要给她准备最好的。她这一生只会成这一次亲,哪能草草了事?他因此拾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到各地千机阁接悬赏,不过会避开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任务。阮如意陪他一起走南闯北。
两人置办完东西,决定回不寒山拜堂成亲,路上听说八重海一带的静水娘娘求姻缘很灵。他们离那不远,想顺路讨个好彩头,来到了三清镇……
“以后不准随便摸路边的小猫!”
阮如意举起变成猫的天养,凶巴巴地训道。白猫耷拉下一对耳朵,蔫头巴脑地应了声。
江羡年问道:“那你一个人还去八重海吗?”
“去!都走到三清镇了,就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阮如意把天养放到腿上,捏了捏他的后颈,“都说静水娘娘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把闷葫芦变回去。”
阮如意先前听说了江寒栖的死讯,得知洛雪烟怀里的三花是他本人后察觉到里面有隐情,没过问几人出行的目的。洛雪烟好奇她们以前的过往,她便仔仔细细把春丝和天水山庄的事给她讲了一遍,补充了今安在省略的细节。几个人一起吃过晚饭,阮如意带天养回他们留宿的客栈。
临睡前,江寒栖先钻进被子里捂被窝,探个头出来看洛雪烟卸掉发簪,遗憾变成猫的自己不能替她好看的发髻,小爪子不甘地动了下。
洛雪烟走到床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蹙眉道:“观南,我们是不是曾经说过要养一只小白猫,取名‘十五’?”
江寒栖陷入沉思,感觉好像确实有那样一段往事。他本质上不算失忆,只是人性被妖性压制,所思所想倾向于漠视伦理道德的妖,就像天然的野兽一般,做人的记忆因此七零八落。
洛雪烟接着描述道:“琥珀色的眼睛,耳朵上有两簇聪明毛。”
江寒栖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喵?”
洛雪烟叹了口气,躺下,揉捏了一会儿猫耳,说道:“我感觉自己快想起来和你在一起的那段记忆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四十四次回溯的记忆发生了动摇。
动摇并非淡忘,洛雪烟依旧记得无数个深陷痛苦的时刻,但刺痛灵魂的痛苦正慢慢从她体内抽离,然而留下的并不是一个麻木的壳子,就像是从过往里破茧而出了一个全新的她一样。那个她心脏是柔软的,会在被爱的时候感到充实的幸福。
就像怀抱着一只毛茸茸的三花猫。
洛雪烟亲了下江寒栖,感到一点湿凉贴到了鼻尖上,她笑道:“晚安。”
“喵~”
去八重海途经踏浪城,洛雪烟上岸时未拜静水娘娘,回去这一遭无论如何也想去看一看新建的灵水庙。鲛人信奉静水娘娘,不过由于信仰差异,海底没建庙宇,只有祭台,民间的灵水庙是静水娘娘唯一的庙宇。
灵水庙未禁止小猫入内。
洛雪烟和阮如意人手一只猫,步入庙宇。
庭前种了几棵柏树,比洛雪烟印象中的要小,胜在数量,重重绿荫环抱之下,肃穆一如当年。雕梁画栋不吝色彩,鲜亮如打翻的色盘,龙雀之目皆用点金。静水娘娘属民间信仰,庙宇的日常事务由女性信徒打理。她们身穿极具海边特色的水蓝服饰,皆挽着露额头的利索发髻,在各处引导香客。
洛雪烟奉完香火,迈过门槛,进入插满鲜花的供堂。
静水娘娘的陶像坐落在鲜花中。
洛雪烟仰头看着陶像,感觉静水娘娘在对着她笑,倍感亲切,放下江寒栖,拍了拍身旁的空蒲团。小三花像模像样地坐到上面,学她合起了猫爪。她将额头贴着合在一起的手,虔诚地拜了三拜,每拜一次,陈一个愿。
一愿海晏河清,二愿苦难不复,三愿长相厮守。
江寒栖也拜了三拜,但自始至终只求了一个愿。
因因,因因,因因。
他只要因因。
静水娘娘注视着鲛人与猫咪之间的无形红线,目光柔和到好似有水在流动。
一对痴人。
丰润的嘴唇往上扬了些,含着隐晦的笑意。
六个人离开后,藏在供桌下的化猫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在阮如意道别时冒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赏了两只猫一爪子,旋转着跳到半空,猛地张开,说道:“百年好合喵~”
猫猫火花如同烟火,转瞬即逝。
众人呆了会儿,两个女孩猛地意识到衣服和猫是分开的,带着猫狂奔回客栈。然而同猫不同命,正午,天养已经恢复成了板正的人形,但江寒栖还保留着耳朵和尾巴,躲在房间里见不得人。阮如意和天养想赶回不寒山和不寒一起过年,午后就离开了。
倘若启程,入夜就能到八重海。
洛雪烟不想让才在灵水庙求过姻缘的两人即刻面临分别,以江寒栖没恢复为由延迟了出行,给两人留出了独处的时间。她这一天困得很早,江寒栖也睁不开眼,吃了饭就像喝下迷药似的,双双昏迷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