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抿唇,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闻昭,语气带着点不自然地说:“穿上。”
那两根细细的指骨捏着外套的衣领,颤巍着递过去,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手腕,漂亮得惹眼。
闻昭倒是把外套接过来,但是没穿,他撑着膝盖俯下身去,就那么盯着慕洵澜,薄唇翘起点弧度:“宝贝担心我啊?”
慕洵澜低垂着眼眸,有点难为情:“怕你工伤。”
“不至于。”他啧了一声:“但是我们家宝贝让我穿,那穿呗。”
闻昭反手把衣服披在肩上,脚步沉沉,往慕洵澜身后靠近,拉开衣服的两侧,直接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滚烫的躯体贴上来,那件宽大的外套把他们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宛若连体。
慕洵澜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抵着的危险东西,那一瞬间他身体无比僵直,浑身如同触电般,无数颤栗滑过。
大面积的肢体接触,还有那晚在脑海里闪过的凌乱碎片,让他下意识的应激反应,抬脚狠狠踩在闻昭的脚背上:“放开!别动手动脚!”
“宝贝,别闹。”闻昭的声音蓦地冷下来,胳膊横在他小腹上,宽大的肩膀只是微微压下来,就能把慕洵澜整个人嵌得动弹不得。
他替慕洵澜把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指腹蓦摩挲过精致的耳垂,那感觉,像是被毒蛇触碰。
“听我说宝贝。”闻昭骨子里的强势透出来,掌骨微微上了点力气,强迫慕洵澜偏头看他。
慕洵澜心里一阵恶寒,他想挣脱,但却被闻昭掐着脖颈凑在薄唇边。
唇齿间的热气呼出来,慕洵澜被迫呼吸着闻昭的炙热,脖颈上的力道虽然不重,但也压抑他只能吐出三两个不成调的音节:“呃……啊……”
“宝贝,别挑战我的耐心。”闻昭指尖在他唇瓣上一点一点,偏偏那么温柔的语气,都叫人听出一阵后怕。
“我可以把你今天做的一切当做是我们之前的小情/趣,也可以陪你玩游戏,但是……”
“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亲爱的……你也知道我不讲道理,所以我要是不高兴,能干出什么事儿来,这可就不保证了。”
望着那双毒蛇一般的眼眸,慕洵澜似乎这一刻才真的瞥见了一点闻昭的内里。
他才不是什么游手好闲、为情所困的富家少爷,这么多天的死缠烂打,几乎让慕洵澜忘记,闻昭是闻人羿养出来的,最顺手,最恐怖的武器。
平日里的风流气儿,还有吊儿郎当,都是装的,现在他装不下去了,过往种种就像一套人皮面具,被撕碎得彻底。
慕洵澜眉宇间染上一股愠怒,谁喜欢动不动就被逼着做这做那?明明闻昭才是先来招惹他的那个疯子,他凭什么要被闻昭这么玩/弄?
“滚!”慕洵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抬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尤为响亮。
闻昭被那一巴掌扇懵了。
不同于慕澜山居那天的和风细雨,这一把掌扇的是实打实,几乎用尽了慕洵澜全身的力气。
闻昭动了动生疼的嘴角,狭小的教堂房间里弥漫出一股死寂,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但淅淅沥沥的,砸在地上,直叫人心慌意乱。
慕洵澜捂着手腕,见闻昭垂头的样子,他眉心紧拧,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但一想,那一晚他跟被闻昭强|迫的也没什么区别,顿时就歇了想道歉的心思。
他垂顺着眼眸扭扭手腕,冷言:“别再碰……唔!”
慕洵澜一声惊呼,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闻昭单手扛起,后背猝不及防抵上冰凉的墙体。
闻昭一手的掌骨死死卡着慕洵澜两只手腕按在墙上,另一手托着他,不让掉下来。
慕洵澜被他弄得难受,但他整个身子都只有后背的墙体作为支撑,幽冷潮湿的触感袭来,泛起丝丝寒意。
“放开……呜!”
闻昭去咬他的唇瓣,痛得慕洵澜呜咽一声。
他的吻从来都算不上温柔,甚至除了唇瓣,慕洵澜湿了大半张脸,他浑身上下都是闻昭的味道,像是被恶兽标记的所有物。
屋外的雨密了不少,重重冲刷着树叶,把那一片片打得格外凄惨。
“别亲……”趁着换气的空当,慕洵澜捂着唇瓣偏过头去,闻昭眸里聚着一团浓雾,也不恼,换个地儿就去吻他眼皮。
到最后,慕洵澜身子软得直直下坠,不得不用指尖攀着闻昭的肩膀作为受力点。
闻昭最后一下落在他眼下那颗暗红的小痣上,慕洵澜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只能虚虚伏在闻昭肩头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双眸湿湿,眼尾泅出一圈细碎潋滟的樱色,两片唇瓣红得发肿,微微翕张开,漂亮得像坠入尘世的神明。
闻昭恶劣地探出手指按按他发红的唇角,用那种极度惋惜、可怜的语气说:“怎么被亲得那么惨啊宝贝……”
慕洵澜打掉他的手背,眸底凝出一圈深深的厌恶:“闻昭,你真的很恶心。”
“我以为你长记性了呢宝贝。”闻昭脸上那抹酣足的笑容霎时间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经心的冷漠。
“长记性?你是说我要对一个处处强迫我、不尊重我的人笑脸相迎、并且爱上他?”慕洵澜眼里透出点轻蔑:“抱歉,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做不到这样。”
“没关系宝贝。”闻昭抽出慕洵澜胸襟前叠好的手帕,细心替他擦拭去脸上的东西,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此时此刻,闻昭笑盈盈地,仿佛刚才那个粗/暴又冷漠的是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格。
“我依然爱你,并且在追求你,只是忍不住提醒你一句——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想做你最忠诚的狗,但前提是,宝贝,你只能有我这一条狗。”
第10章 chapter 10 软成了一滩水
闻昭单手撑着椅背,把那一方手帕塞进了自己口袋:“只是很可惜宝贝,我现在无法打动你,所以我只能继续追求你。”
慕洵澜不想说话,他身心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那双漂亮湿润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教堂外边的小雨。
狭小的房间静得可怕,有那么一瞬间,闻昭的烟瘾上来了,他喉结上下滑动,特别想抽,但视线触及到慕洵澜清瘦挺拔的背脊,又硬生生抑制住了。
彼时,那扇紧闭的大门响起沉闷的敲门声:“洵澜?”
是许尘书。
慕洵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会长。”
许尘书带着歉意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刚刚地面的工作人员联系我们,说是今晚深城会有特大暴雨,为了安全起见,缆车不能坐了,我们必须趁着现在天色不晚,冒着雨,步行下山……”
“好,我马上出来。”
慕洵澜起身离开,也没看身后的闻昭一眼。
一行人又聚集在刚才用餐的大堂里,还多了几位事先上来准备的工作人员。
这会儿外边下着蒙蒙的雨,海风阴阴地刮着,天已经暗了大半,乌云压境,根本看不见一点边界。
整个教堂里面只有一把伞,许尘书给了慕洵澜,但他没要,而是让给了队伍里的两位女性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