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闻昭你恶心死了。”慕洵澜猛地把手抽回来,嫌恶地用手帕擦拭着,直到那片肌肤变得通红。
“很多次了亲爱的。”闻昭说:“有些话第一次杀伤力大,说得多了,就没用了。”
“就比如:滚、恶心、混蛋。”他笑眯眯地看着慕洵澜,瘆得慌:“这些词你最喜欢对我说了。”
“其实挺正确的,我一直都想做个你喜欢的正人君子,至少在我们的感情这件事儿上,我不想强/迫你什么,而是希望你爱上我,心甘情愿地在一起。”闻昭拆掉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露出底下血红可怖的烧伤来。
他自嘲一笑:“可能那时我觉得,心甘情愿的爱情会更长久甜蜜吧。”
慕洵澜呼吸一滞,他眨动了两下眼睛,飞快地就把目光挪开…他竟然没有勇气去看那条面目全非的胳膊。
“但是我发现至始至终有一个点都是错的。”闻昭说:“你哪里会心软。”
“是,当初是我抱着目的接近你,可我都快把心挖出来给你了,你捧在手里几天,就狠狠摔烂,我跟你解释,从始至终的原委都讲清楚了,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没有半点这样想过,你不听,更不信。”
“甚至这十天我也给你时间思考放松,没来打扰,但这是不是也给了你一种错觉?你是觉得我真的找不到你吗?”
闻昭一边说,一边靠近,那只胳膊也是。浓厚的血腥气息蔓延开来,就像他们的感情,每走一步,都伤得彻底。
“可那怎么办啊宝贝,我也是人,我也痛啊。”闻昭捂着自己的心脏,指尖挪到纽扣上,一颗、一颗解开:“看看吗,在流血呢。”
外衣落地,蜜色的胸/膛在颤抖,而肋骨处,一大片铃兰簇拥着,开得正盛。
慕洵澜被他逼得无路可走,后背已经贴上了落地窗前的书桌。
“哗啦!”一声,一盆铃兰摔在了地上,陶制的花盆立刻四分五裂,泥土飞溅,狼藉片片。
慕洵澜迅速捡起锋利地陶片,双手紧握住,用最尖锐的地方对准了闻昭。
他的嗓音透着丝丝冷意:“再过来,就真的让你流血。”
“怎么还动手啊宝贝。”闻昭笑嘻嘻地弯下腰,把自己最脆弱的眼球怼到离陶片只有一厘米的位置,才堪堪停下。
他说:“继续啊,动手。”
“戳瞎我,把我变成瞎子。”
“疯子!”慕洵澜怒斥一声。
那双握着陶片的胳膊抖得不像话,他明明只要轻轻往前一碰,就能毁掉闻昭的,但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乖。”闻昭还在笑:“你动不了手的宝贝。”
“别逼我!”慕洵澜满头大汗,他已经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闻昭盯着慕洵澜的眼睛,用右手缓缓握住陶片,然后用力一戳,血液就从掌心渗了出来。
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慕洵澜瞳孔皱缩,他猛地松开了手。
染着血迹的陶片落地,很清脆地一声,在他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闻昭就着那只血淋淋的手,把被吓到发懵地慕洵澜抱进怀里。
那一刻,他舒服得轻叹出声。
看吧,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软、一样的香。
慕洵澜在他怀里发抖,闻昭捧着他的下巴,又凶又狠地吻上去。
他说:“既然不想和解,那就恨一辈子吧。”
第37章 chapter 37 上班哪有做|恨……
甜津被掠夺着, 那只带伤的手捧着他的脸,炙热与血腥交织,慕洵澜近乎喘不过气儿来。
他们太契合了, 以至于这个吻开始时, 慕洵澜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身体下意识就打算接纳, 他被亲得很软, 涎液浸润过的唇瓣色泽艳丽,像是花瓣。
而当闻昭情到深处,不自觉想触碰他头发、扣住后脑时,慕洵澜猛然惊醒。
“啪!”无比响亮的一耳光落下,闻昭侧脸上落下五条鲜红的指痕。
这一巴掌是十足的力道,闻昭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深深的难以置信,宝贝竟然真的会那么用力的打他…
他抖着手触碰着侧脸的火辣,眸子里蓄上一层水汽,眼尾委屈得耷拉下来,“宝贝…我好疼。”
慕洵澜眉心紧蹙,绵软的指尖有些不知所措地抠着掌心, 他其实没想下那么重的手, 如果闻昭不强吻他…
“自找的。”慕洵澜语气生硬:“分手了,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影响不好。”
闻昭悬着的那颗心一落再落、落无可落。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讽刺地看过去:“说得像以前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一样。”
慕洵澜垂下眼眸, 他静了很久。
“抱歉。”
闻昭没说话,他们都是第一次尝试去爱,有太多的问题挡在中间,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从各自出发,大家都难以接受。
而且,信任崩塌,找补的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
半晌,闻昭才低低出声:“吓到了吗。”
他是说刚才,拿陶片博弈的时候。
慕洵澜无非是想逼退他,但不顶用,他只要敢退半分,这一切会变得翻天覆地。
“没。”慕洵澜不想多说什么,而是弯下腰清理着地上的狼藉,那一地的碎片明晃晃彰示着他们刚才争执得有多激烈。
闻昭盯着他清冷精致的侧脸,舌尖顶顶口腔内侧,他整个人没由头的烦躁,像是泄气的皮球。
“胡说。”明明就被吓到了,不然接吻的时候也不会下意识想抱他,这是安全感缺失的表现。
“不重要。”慕洵澜说:“我还有工作,闻总请回吧。”
闻昭其实挺不爽的,更是明显不想走,但触及到慕洵澜抗拒的神色,还是冷着脸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捡起那圈纱布,这才起身离开。
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他蓦地顿住身,也没回头,就那么说:“我晚上来接你下班。”
“可以拒绝,但不保证结果走向。”
简而言之,不答应就用抢的。
“无聊。”慕洵澜用消毒纸巾细细擦拭过双手,然后扔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闻昭无所谓地耸肩:“是挺无聊的,上班哪有做/恨有意思。”说完就关上门离开。
胸腔被挤压殆尽的空气渐渐回流,慕洵澜猛然吐出一口浊气,把带血的手帕扔进垃圾桶最底端,掩埋。
他卸下浑身的尖刺儿,缓缓把脸靠在办公桌上。
其实挺丢人的,他远没有最初预想得那么淡定,而闻昭也总能精确地踩到那个让他无法忽视的点。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懂得如何调动对方的情绪——用并不温和的、两败俱伤的方式。
慕洵澜想,分手那天那么大一段话算是白说了,如果这辈子闻昭都不懂得他真正在意的、隔阂的点在哪里,那也就这样了,恨着吧,他们都不配爱,以后也更没有机会再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