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余幼惟看着这张脸,愣了几秒,心底跟涨潮似的缓缓浮上一层委屈,指责他:“你不要开我的门,这是我的地盘。”
  沈时庭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颈上,搂住他的腰把人捞进怀里抱了起来。
  余幼惟双脚悬空,搂紧对方脖子,下巴软趴趴地抵在沈时庭肩上,被他抱着往外走,低声哼唧:“你要把我抓去哪里?”
  “回家。”
  “你不要把我喂鲨鱼。”
  “……”
  “你说话呀。”
  “……不喂鲨鱼。”
  没走几步,那只毛茸茸的脑袋就往他脖颈上蹭,呼吸扫过耳根:“你真好闻。”
  沈时庭下颌轻动:“……别乱动。”
  “……好。”小醉鬼乖巧地趴好。
  穿过长长的走廊,乘电梯往地下车库,这一段路很长,却走得很稳。
  余幼惟又说:“沈时庭,我给你画小熊猫好不好?”
  沈时庭嗯了一声。
  车库的路灯下,两道影子被拉得很长。
  怀里的人含含糊糊地嘀咕着——
  “两只耳朵半括号,圆圆的脸蛋大大的头,眼睛里外套圈圈……小短手,大屁屁,两只脚脚抱一起,翘尾巴,收收腿,拍拍肚皮睡觉觉……”
  小熊猫把自己哄睡了。
  沈时庭轻轻把人放到后座,余幼惟勾着他的脖子,拉扯间重心不稳,沈时庭一手撑在余幼惟脑袋旁,另一只手撑着靠背,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
  对方带着酒香的鼻息挨着他唇边擦过,他垂下眸,对上了余幼惟朦胧睁开的睡眼,沈时庭呼吸漏了半拍,等了两秒才说:“酒醒了?”
  这方空间昏暗逼仄,余幼惟模糊间只觉得自己被禁锢着,全身上下唯一没被压着的只有腿了,于是他动了一下,却碰到了阻碍。
  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沈时庭神情有些微妙,他坐起身子,把往下滑的醉鬼扶好。醉鬼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指,眼睛水汪汪的:“好黑呀,你把我关进小黑屋了么?”
  沈时庭不理解,这人喝醉后为什么总觉得他想残害他。余幼惟讨好似地轻轻抓着他,手指暖暖的,每个指头都干净漂亮。
  沈时庭垂着指尖,任由他抓着。明明只抓了手指,却又好像半边身子都被抓住了,沈时庭就这么别扭的等着,说:“没关你。”
  抓着手指还不满足,余幼惟指尖不安分地慢慢往上挪动,一寸一寸爬到手腕。沈时庭被弄得有些痒,反手握住:“乖一点。”
  “……噢。”
  沈时庭伸手去拉车门。
  余幼惟乖巧了一会儿,又开始轻轻□□沈时庭的手指,垂着眼,闷闷地小声说:“那我都这么乖了,你别讨厌我了,好不好。”
  车门合上,很轻的一下,那点震动却沿着沈时庭的指尖蔓延了开来。他在昏暗的空间里偏着一半身子,像被禁锢着一般,仿佛连身上的关节都僵硬了许多。
  好一会儿,他才把身体转向余幼惟。
  面前只是一个鲜活的、纯真无害的男生,无关婚姻和枷锁,仅仅那双清澈的眼睛,就使得人无处躲避。
  半晌,沈时庭薄薄的眼皮抬了下。
  他轻轻拨开余幼惟额前的碎发,低声说:“好。”
  第22章 宿醉
  ◎老公抱抱~◎
  醉鬼是被沈时庭抱着回到家的。
  此时余尚明正坐在客厅喝茶看报, 看到这一幕,差点惊掉了手里的古董茶杯。他准备教育余幼惟在人前不要搞这么亲密的动作,有辱斯文, 却见他那小儿子紧紧挂在沈时庭身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老父亲气得脸都黑:“怎么喝酒了?”
  “公司年会。”
  “年纪不大, 酒量倒不小。”余尚明面子挂不住,“叛逆期就是难管教, 还好他听你的话,辛苦你了。”
  也许是“管教”“听话”这样的字眼过于亲密, 沈时庭有一瞬的沉默, 但最终只是嗯了一声:“我们上楼了。”
  余尚明摇摇头并叹了口气。
  他向来觉得夫妻相处应该相敬如宾, 近疏有度, 至少在人前, 不可有纵妻之嫌,现在的年轻一辈,真是太不象话了。
  儿子这样,儿婿也这样。
  唉。
  -
  沈时庭把人放到大床上, 这少爷一着床就睁开了眼,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时庭,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没松开。
  为了不压到身下人, 沈时庭尽量用胳膊撑着床面, 衬衣下的腰背线条绷得紧实流畅。
  他嘴角牵动:“到家了, 睡觉。”
  “好暖和呀。”显然小醉鬼已经把对方当暖炉了,不愿松手, 眨了眨眼睛, “关纸钱?”
  沈时庭沉默两秒, 冷漠地把那两只爪子拿开了, “看清楚,这里没有关子仟。”
  “唔。那关值钱去哪儿了?”
  “不知道。”
  “可是我在找他呀。”余幼惟记忆还停留在寻找关子仟的阶段,“我还没有找到他。”
  沈时庭把醉鬼的两只手交迭放在胸前,用被子压住,结果一松手,一身反骨的醉鬼就把爪子伸出来了,还得意地看着他,意思是我偏不。
  “睡不睡?”沈时庭看着他。
  “你是谁呀?”余幼惟问。
  沈时庭恐吓:“你老板。”
  老板=总裁。
  总裁=冷漠禁欲。
  冷漠禁欲=帅哥。
  帅哥=我老公。
  余幼惟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扑腾着双臂,软软地撒娇:“老公抱抱~”
  沈时庭额角抽了抽,面如死灰地看着他。
  双方僵持了数秒。
  余幼惟手都举酸了,自己翻身起来,主动投怀送抱,却被沈时庭无情地捏住了后颈。他淡漠地看着余幼惟雾蒙蒙的眼睛,薄唇张口又抿紧,好一会儿才无语地说:“认清楚是谁了么就抱?”
  “我老公呀。”
  “谁?”
  沈时庭问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又说:\"算了。\"
  “你别算了啊。”余幼惟垂着眸,“我正在想呢,马上就能想出来。”
  沈时庭懒得跟他扯了,老公这么多,想到明天也不一定能想出来。就听这人“噢”了一声:“你是我的假老公,沈时庭。”
  沈时庭对“假老公”这个身份哑口无言。
  他拉过被子把余幼惟一裹,放到了床上。结果一松手,小蚕蛹原地打了两个滚,跟花卷似地咕噜噜翻了出来,以超夸张的大字型姿态躺平,得意地向沈时庭宣告胜利。
  “嘿~”
  沈时庭又掀过被子给他裹上,复又被掀开,来回三次,这醉鬼的精力居然丝毫未减,意识到这招行不通,沈时庭选择让他自生自灭。
  小醉鬼不仅不自灭,还活力无限,嚷嚷着太热了要脱衣服,还未等人反应,他已经掀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光溜白皙的胸脯和肚皮。
  沈时庭:“……”
  果然叛逆难管教。
  “你要摸我的腹肌嘛?”余幼惟跪在床上,拍拍平坦的肚皮,又自己笑起来,“对不起我没有腹肌咯咯咯~”
  “你还挺自豪?”
  “练腹肌好累的呀,我不喜欢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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