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炸完,房间陷入了寂静。
  好一会儿,沈时庭发出一声低嘲的冷嗤:“你不是断片了?”
  “我……!我不那样说会很丢脸啊!我就抱了你一下,而且,明明是你先抱我的!你是金子做的嘛?怎么这么小气!”
  “我……”
  “你什么你,你昨天就不该管我,把我扔在厕所里,让我熏死,臭掉!我可没有让你把我抱回家!”
  余幼惟表情极其丰富,气得像个上蹿下跳的土拨鼠。
  只要我比你更生气,就显得我比较有理。
  余幼惟忐忑又心虚。
  心虚完他眨眨眼瞄了沈时庭一眼。
  沈时庭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表情怎么说呢,好像没有预想中的恐怖,甚至还有点令人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余幼惟警惕:“你笑什么?”
  沈时庭的嘴角又恢复了平直,他抬抬下巴:“你头顶的呆毛炸了,很搞笑。”
  余幼惟一把捂住呆毛。
  现在是笑我呆毛的时候嘛!
  沈时庭走向床边:“十一点了。”
  余幼惟的呆毛蔫下来,想起早上起来发现沈时庭睡在旁边的惊吓。
  他想了想说:“沈时庭,我们再买一张床吧。”
  沈时庭回头:“为什么突然买床?”
  余幼惟说:“我们虽然不能分房睡,但可以再置办一张床呀,房间那么大,多一张床也能放得下。我爸妈那边我会解释的,就说我睡觉不规矩,总是从床头睡到床尾,非常影响你休息。”
  沈时庭静静看了他几秒,转过身去铺床:“房间再大,只放一张床就有它只能放一张床的设计原理,多一张床会压缩活动空间。”
  “可是总有一个人要睡沙发,这样会休息不好。”
  “昨晚你觉得挤么?”
  “我睡得跟猪一样,当然感觉不到挤。”
  “我也不觉得挤。”沈时庭把属于他的被子摆到左侧,“以后就这么睡吧。”
  “哦……啊?”
  “有问题么?”沈时庭扭头看他一眼。
  “我……”余幼惟脑子延缓,“我没有问题呀,你不介意就好。”
  “嗯。”
  “……?”
  “很晚了,你睡不睡?”
  “我…我睡。”余幼惟别别扭扭地走过去。
  余幼惟躺进被子里,床头灯被沈时庭关掉了。
  好奇怪。
  有点不自在。
  不对,我对他又没有非分之想,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嗯。余幼惟刚正不阿地想。
  他悄悄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来回两趟后小声问:“沈时庭,我可以脱光光嘛?”
  安静。
  余幼惟等了好几秒,听到黑暗里传来一声:“嗯。”
  -
  第二天余幼惟七点就醒了。
  睁开大眼睛望着正准备起床的沈时庭,沈时庭下床的动作停了一下:“吵醒你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余幼惟打了个哈欠,“你今天去公司吗?”
  沈时庭下床穿鞋:“去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余幼惟惊喜地坐起来,“会有很多古董啊艺术品吗?”
  “嗯。”
  “你可以带我去嘛?”
  作为一个艺术生,他很难不心动。
  “八点出发。”
  “好!我这就起床。沈时庭你人真好~”
  “……你先把衣服穿上。”
  “噢,对不起。”
  -
  拍卖会位于市中心某大型拍卖行。
  两人到达时预展时间已经过了,拍卖已经开始,林柯带着另外两名助理已经等候多时。
  工作人员带领他们进入拍卖内厅。
  此时展台上,拍卖师正在拍卖一件玛瑙艺术品。
  哇塞,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娱乐活动。
  余幼惟眼睛盯着大屏幕,乖乖巧巧地落座,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狗,他问沈时庭:“沈时庭,你还有这种爱好呀?”
  “不算爱好,一种投资而已。”
  “那你有什么爱好?”
  沈时庭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号码牌,转头看了余幼惟一眼。似是这个问题也超出了他自己的认知范围,他愣了两秒,反问道:“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爱好?”
  余幼惟:“没有爱好,那生活的快乐来自哪里?”
  沈时庭不答。
  余幼惟说:“比如我来拍卖会看艺术品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再比如我爱吃,爱看漫画,喜欢二次元的帅哥美女。我有事儿没事儿或者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靠这些获得快乐。你呢?”
  沈时庭那空白的表情显然是不能理解。
  余幼惟叹了口气:“算了,你是要干大事儿的人,不会懂我们这种小趴菜的乐趣。”
  -
  拍卖会进行到高潮。
  全场瞩目的竞品被拿上了拍卖台,是古代著名画家左秋严先生的作品《老骥识归途》。
  老骥识归途?
  余幼惟一看到这幅画,立马就怔住了。
  这幅画在原书中出现过!
  拍卖师喊道:“起拍价,三十万!”
  “三十二万!”
  “三十八万。”
  ……
  竞价不断抬高。
  在沈时庭的示意下,林柯举牌叫价:“五十万。”
  霎时,现场的目光纷纷朝这边看来。
  拍卖师道:“0102号买家出价五十万,请问还有没有加价的?”
  “五十五万。”
  沈时庭眉心微蹙,朝喊价的方向望了一眼。
  余幼惟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喊价的那人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面带笑意,转过头来冲着沈时庭点头示意,看着是打招呼,其实余幼惟知道那是一种挑衅。
  果然原书中的剧情又重现了。
  林柯加价:“五十八万。”
  “六十万。”
  “六十五万。”
  “七十万。”
  林柯低声道:“沈总,对方在恶意抬价,咱们要继续跟么?”
  沈时庭面色从容:“按预算为止。”
  “明白。”林柯再次出价,“七十五万。”
  “八十万。”
  “八十二万。”
  “一百万。”
  对方直接喊价一百万!
  现场一阵哗然。
  “一百万!0080号买家出价一百万!请问还有加价的吗?”
  林柯举牌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沈时庭一眼。沈时庭面色不太好,小幅度地摇了下头。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
  “一百零二万!”
  声音一出,全场都看了过来,拍卖师举着拍槌也愣了两秒。
  沈时庭诧异望过去,只见余幼惟举着号码牌,冲之前一直加价的那个男人咧嘴笑了下,对方表情先是一愣,随后竟冲他比了个“请”的姿势,很显然,对方不准备加价了。
  余幼惟记不清那人是谁了,只记得沈时庭这次就是冲着这个藏品来的,原本他势在必得,却被这人横插一脚,高价买走。
  而这幅作品在之后的剧情中还有重要作用。
  一百零二万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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