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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蝴蝶 第62节

  兰香宜、兰香织乃双生姐妹,之前区分大,是因兰香织形容枯槁,此刻她养好了身体,气色红润,便跟兰香织别无二致。
  她一听管事的传话,就预感到是姜姜这边的事,所以故意装作兰香织前来。
  姜姜道:“你模仿得真像。”
  兰香宜这会儿听说他们事情解决,轻松不少,听得咯咯笑:“我自小就模仿我妹妹,连父母都分辨不出,更何况旁人。”
  兰香宜笑完,拉着姜姜的手,真心道:“此后,你也算安生了。我嫁去江南,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谢谢。”姜姜诚心,又朝向柳枝,“谢谢你。”
  柳枝道:“不妨事,你也要谢谢你救我们家小姐。”
  三人双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马车行进了一段路,兰香宜和柳枝带上斗笠面纱:“就在此处人群最热闹放我们下去吧,免得被人看到。”
  陈沐阳转头叫停马车。
  柳枝先下了马车,再扶兰香宜下来,主仆二人走在路边。
  “你做了什么,让她如此冒险帮你?”陈沐阳问。
  姜姜摇摇头,没有回答。
  主仆二人身影从马车旁晃过。
  兰香宜嫁去江南,据说是嫁给族家的表哥,自小对她照顾,应是门好姻亲。只不过以后难再见了。
  姜姜当日作出决定时,还真没想过有这份机缘。
  也得亏是兰香宜,是个机敏大胆、有恩必报的女子。
  若真是兰香织,性格没有她姐姐稳重,也不了解前因后果,反而会露馅。
  此时此刻,马车内只剩了姜姜和陈沐阳。
  他们来时是两人对坐,刚刚因兰香宜和她的丫鬟在,陈沐阳坐在她身侧。
  兰香宜下车,陈沐阳又回到姜姜对面。
  马车颠簸,他的视线动也不动,直勾勾落在姜姜脸上 。
  “庄蝶,虽说这话我应该提早问,但这会儿问,也不算太晚。我再问一遍,你当真是愿意嫁给我么?不仅仅只是为了逃开沈澜和徐慕白?”陈沐阳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心。可此次劫后余生,他又忍不住想,是否自己做出了跟沈澜徐慕白一样的事,“如果你想走,我还是可以帮你离开的。”
  姜姜什么都没说。
  出来时是沈澜走后,拜堂成亲的正午,回去时已是夕阳斜照,落了一束进马车内。
  姜姜偏头,伸手,接住这一抹光照,她轻轻说:“很像你。"
  沐阳。
  第54章 很开朗。
  #小姐(23)
  陈沐阳带庄蝶回去后不久, 圣旨便下来了。
  因陈国公胸腿旧疾,行动日渐不便,允陈沐阳承袭国公之位, 娶黄氏之女黄明月为妻, 为国公夫人。
  陈沐阳带着庄蝶叩谢接旨。
  中午的婚礼被沈澜破坏,好在东西一应俱全,陈沐阳决定傍晚重办婚礼。
  几个仆人踩着梯凳高挂喜幡在国公府门口, 外面路过的行人才知国公府今日原来有喜事。
  可也没见吹吹打打,热闹迎亲, 真不知是什么喜事。
  因时间仓促忙乱, 宾客只请了些极为近亲的人, 有些人远在外地,连飞鸽传信都才刚出发。
  好不容易临时收到喜帖赶来的寥寥几个宾客都议论纷纷。
  这婚礼, 哪是娶妻的,不是娶妾室的吗?娶妻怎么着也得筹备几个月, 提前发请帖,再选个黄道吉日举办啊。
  可若说是妾室, 这明面上说的又是娶妻?
  众人一抹眼都搞不懂,却只见陈沐阳换上大红喜袍,也不解释, 就笑呵呵地寒暄。
  后院内,庄蝶坐在房内由丫鬟们梳妆。
  中午那套喜衣被兰香宜的丫鬟柳枝穿过, 虽然姜姜不介意, 陈沐阳还是从衣铺中临时高价买了一件回来。
  铜镜中的她抹了胭脂, 涂了暗红口脂, 还是第一次如此娇媚。
  金桔夸赞:“小姐真好看。”
  铜镜中,照应着身后陈如兰, 正在无声抹眼泪。
  不知她是否想到了逝去的女儿黄明月,又或者是因为陈沐阳照顾周到,允她出去待客,以后也留在国公府,不用再回黄家。
  原本就算是娶妻,陈如兰身为妾室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可今日本来婚礼简陋,宾客不多,还是陈如兰能在厅中走动,亲眼见证仪式,不过不能接受主拜。皇城规矩如此,世子不能跪妾室,否则违背了祖宗的规矩。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姜姜望着搁置在梳妆台上那朵明黄的千里光花瓣。
  小小的几重瓣,远看一只大黄色的蜻蜓。
  普通,随处可见,也没什么传今的诗歌歌赋。比不上牡丹芍药那般显眼,可却能让人重见光明。
  已经很好了。
  与此同时,徐慕白已经收到消息,陈沐阳居然带着姜姜入宫面圣去了。
  进了皇宫就不是他能干预的范围。
  更何况,圣旨已下。
  姜姜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夫人。
  夜深人静,率迟从屋外走来,从傍晚收到消息也知道陈沐阳和姜姜正在摆喜宴开始,他的轮椅一直停留在这株桂花盆栽边,从下午坐到了深夜。
  本来徐慕白房间里是不养植物的,怕蚊虫侵扰。
  姜姜离开后,这株桂花正好在她以前培植的那片小药园旁边,其他药材姜姜都采了出来,根茎叶都晾晒好,唯独没有动这桂花。
  因这桂花尚幼,又有生命力,所以她也不愿意弄死吧。
  这株桂花移植进屋内,枝叶稀薄,长了几片新叶便没什么动静,令人怀疑到九月份它能否开出花。
  公子倒是很耐心。
  每日都会浇水松土,又听花匠说桂花喜阳通风,又把它放在了通风口,每日搬出去照太阳。
  率迟有时候想,公子是把那盆花当成了姜姜,还说过,若是姜姜回来必定会喜欢的。她喜欢桂花,桂花又能入药。
  “何事?”徐慕白问。
  率迟拱手道:“长公主那边来人,请公子去一趟。”
  徐慕白停了一阵,将手中握了许久的木制小人放在放桂花的置物架上:“走吧。”
  率迟上前,推徐慕白转身。
  公子今日心情不好,既没有得到姜姜,又被陈沐阳摆了一道。而长公主素日对公子是不闻不问的,今日突然让人前来,又听说,陈沐阳求情时,长公主也在……
  率迟心中实在有不好的预感。
  长公主所住的地方也就是平南王府。到时,长公主一个人高高在上地坐在偏殿,身侧一个丫鬟都没有,显然早就遣退侍从了。
  徐慕白被推停至殿中,扭头示意率迟出去。
  率迟听从,走到门口,顺从地关上门,又不免担心地回头看了眼关闭着的门。
  外面一轮圆月,无星无云。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不是他当初把姜姜推进中春药五公子的房间,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长公主有一张鹅蛋脸,这鹅蛋脸下缘收窄,有时一瞧又像瓜子脸,她的五官是娇媚的,足以看得出年轻时必然甜美可人,然而妆容和神情,又或者以前的经历令她有一种身为平南王王妃的幽冷和肃穆。
  她袖着手,缓步下下台阶,直至停在徐慕白面前。
  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长公主没有戴指甲,这巴掌没有刮伤人,然而这力道,对于闺中女子来说,已算是十足十的用力。
  “我刚刚才得知,原来长乐在道观中的事,是你派人刻意引去的。你动谁不好,你动长乐,她是你亲妹妹,你就不怕她出事?!”
  徐慕白回过头,冷冷地说:“那日早春宴,她问我是不是她哥哥,长公主不是回答不是么?”
  长公主凝视着他:“众人都说你像我,实则你像你父亲,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说罢,长公主退后两步,她身后是走下来的台阶,并未注意到,她往后绊了一跤,可也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坐了下来,捂住双脸:“简直一模一样。”
  徐慕白没有说话。
  长公主面上对他冷漠,但陈沐阳是长公主的人,徐慕白是知道的。他断腿那阵,也总有一个府内的老婆子,时不时经过经过院门口,张头探望,还朝丫鬟、大夫打听病情。
  那时徐慕白刚被人算计坠马,不敢大意,率迟先忙跟踪对方,却见对方进了平南王府后门,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徐慕白假装没有发现。
  徐慕白低头问她:“你为何要帮陈沐阳?”明明知道姜姜是他中意的人。
  “不帮他,难道帮你?”长公主挪开双手,眼尾隐隐有泪痕,“我是让你迷途知返,不要泥足深陷。你是想让沐阳先名义上娶了那姑娘,你再暗自藏住她,等有一天沈澜不再找你作对,你再光明正大娶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想不想被你藏住!你可知,就在今晚,你父亲还要强留我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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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烛花照,衾暖香温。
  喜床内,陈沐阳揽着庄蝶,两个人正在聊天。
  “明日拜见过家中长辈后,我再带你去见长公主。一来道谢,二来,长公主自小对我很好,也算是我半个长辈。”
  “圣上很宠爱长公主?”
  “你也看出来了?”陈沐阳扭头,真是厉害,就算面见皇帝也不慌乱,还有闲心观察。
  其实这次面圣,她冒的风险比陈沐阳大得多。
  一有不慎,她是要被赐死的,而陈沐阳是陈国公独子,陈国公又救过圣上,圣上怎么说也不能把他们家种给灭了。当然他也想过万一圣上要杀庄蝶该怎么办?圣上寡决的性子,他求情也没用的。理论上应该等庄蝶怀了他孩子再去,这样无论如何,都能给她留一条命,可惜,时不我待。陈沐阳叹息。今晚才刚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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