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顾忌着小姑娘可能产生的悲痛情绪,程烨完全没有还手,只是闪躲着,看能不能抓住机会抽身离开。
然后由于过于心不在焉,他一时不防,腹侧就被明庭烟的凌霄剑捅了一剑。
明庭烟的本事见长,凭借上一世在囚魔森历练的经历,竟然能够将自身修炼的灵气加上囚魔森的魔气混合,修炼成独她一人能用的力量。
被这种独特力量所伤,程烨愈合起来竟不是很容易,花了足足有三天。
要知道,对于如今的程烨来说,即便砍掉胳膊,断肢再生也只需要三刻。
更麻烦的是明庭烟竟然还能追踪自己力量的痕迹。
好不容易他脱身不再与她纠缠,使计出现别的地方,可不久,明庭烟就依靠追踪能力,又找到了他。
程烨之所以耽误这么久才回来,就是因为明庭烟一直不死心地想要找到他、杀死他。
杀又不能杀,甩又甩不掉。
最后他实在不堪其扰,将明庭烟打得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纠缠自己的能力,这才终于得到些清净时光。
程烨实在是被她逼烦了,甚至没有给昏迷的明庭烟设下任何保护,马不停蹄去寻找那些珍稀材料,终于得以达成目的返程归来。
至于陷入昏迷的明庭烟会不会被囚魔森外围那些全无理智的魔种撕成碎片,那就不在程烨的考虑范围内了。
凌霄剑圣应不至于全无自保手段,如果真没有也与他无干。
——反正温歆的仇人不能是自己。
第45章
程烨由着小姑娘将自己手臂都看过, 除了那个还没治的魔气伤口留下的痕迹外,别无其他伤。
他笑着逗她道:“真没有其他伤了,要不然我进屋去, 将衣服脱下给你全看看。”
其实温歆怕他伤在别处,隐瞒自己, 有在考虑让他脱衣。
反正她也不是没让程烨脱过,如今关系更近了一步,她单是想看看伤,光明磊落地提出要求应当不算什么。
然而被程烨当着华月疏的面戳破想法, 语气仿佛是自己要强脱他衣服别有所图一般, 羞恼之意就占了上风。
她像是被烫到般,立刻收回手, 红着脸撇开视线, 道:“不看了,你赶紧让华师父将手臂上的伤治好吧,有什么别的伤都一并治了。”
经这些天的教导, 虽然没有正经的拜师之礼, 但是温歆也不再直呼华月疏名讳,用上了师父的后缀。
有师徒之名, 程烨的心中吃味好了不少,但却不肯让小姑娘一时羞愤从眼前逃走。
他将她垂落身侧的手执住,语气诚挚地表达思念之情:“别急着让我走, 我还想看看你呢,分别这么久, 囚魔森那地方阴森恐怖, 我日日都在想念你。”
停顿片刻, 凝视着琥珀色清澈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身影, 他问道:“歆歆有想念我吗?”
温歆不好意思当着华月疏的面直接答“有”。
但听他讲起经历囚魔森的艰辛,还是心软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回来了就好,以后若要往其他我可以去的地方,我都陪同你一起。”
她回握了一下程烨,将自己学有所成的欢喜分享给他:“我师父传授给我的那个阵法我如今已经了解全部构成,再要遇险,即便我们敌不过,也可以隐蔽地躲起来。只要不是与华师父一样同样孰知阵法的人,就看不破。”
圆眸中盛着希冀,温歆向程烨确认道:“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可以算能保护你了?”
程烨失笑,他都想不到如今世上是否还有可与他为敌的人,哪里还需要谁来保护呢。
可说出这话的是自己的心上人,他就如漾在一汪春水,只想在其中沉溺。
所以他毫不吝啬地就要称赞她的努力,感激她的心意——可惜一腔话都被华月疏冷语堵了回来:“腻歪够了没,手臂上的伤还看不看了,拖延得久了我可不保证还能治。”
“对对对,看伤要紧。”
温歆意识到自己昏了头才和他闲聊耽搁他治伤,连忙将手抽了回来,绕到程烨身后推了推他:“快去将伤治好,不要再惹我心忧了。”
程烨顺着她不大的力气走着,却也瞪向装腔作势的华月疏,心火烧得旺盛,恨不得当场就痛骂他一番。
华月疏却完全不受他眼神恐吓,还做口型与他道“自作自受”,算是报了初见时他拿个根本无碍的伤口戏弄自己的仇怨。
“那你们治伤,我就在院里等着。”
温歆见两人都进入房间里了,记起最开始华月疏不大愿意治疗方法泄露的事,就主动退出房间合上了门。
室内的声音不会泄出去被小姑娘听见,程烨不想再憋着火了。
可没等他发火,华月疏就双臂环胸道:“不是要借替她找到父亲吗,将材料都给我。”
说的是正经事,程烨再恼怒也得先专注正事,把那些在魔气浓重区域才会出现的魔植及一些强大魔兽身上的材料取出:“你和歆歆说什么魔物不复存在,囚魔森里不就还有。”
“你也说是囚魔森才有,外界既然已经没有魔物,对付它们才用的阵法自然就失传了。”
华月疏将材料接过,以笔沾了某种灵植的汁液,在其中一张兽皮上随意地绘了个阵法出来。
然后他把剩下的材料都以魔气炼化,混着土壤一起填进个花盆里,从袖里抖搂出颗种子来埋入土,递了花盆与兽皮给程烨。
“行了,让温歆滴血入盆中,激活阵法,盆中就会生长出棵能指引血缘最近者所在的绿植。只要他还活着,你们循着方向就能找到。”
程烨接了物什,狐疑地看了看,问道:“你就把那些材料随意炼炼、埋埋就能生效?”
“对啊。”华月疏毫不心虚地回应。
的确能生效,但主要还是他绘制的阵法能发挥效用,支着程烨辛苦搜集来的材料只不过是组合起来完善阵法,简单的替代品不知有多少。
程烨倒是也摸到了些华月疏是故意恶整自己的心理。
可既然最后的成品能帮着温歆找到父亲,他也就懒得计较细节了,问道:“一定要用歆歆的血吗?”
他知道温歆血液的特殊之处,怀疑华月疏在这些天教导阵法时,是否也从单纯的小姑娘口中得知,会利用这一点。
华月疏不知他具体想法,只觉得好笑:“你要借她血缘牵绊找她父亲,不用她的血,难道用你的血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板起脸,煞有其事地道:“你知道这些天我教导温歆有什么体会吗?”
程烨心知肚明他故作姿态多半是为了戏弄人,可事涉温歆,他就算知道可能是个圈套,还是得往里钻:“什么?”
“和她的学习能力一对比,你简直愚不可及。我当初怎么就选了你修习魔功呢,真是悔不当初啊!
要是选个悟性高又听话的学生,说不定我早百年就能不再受永生之苦了,何必再讨你的好,等着你兑现早约定好的条件!”
华月疏最伶俐在口齿,程烨善于言辞多半也是学自他,哪里肯轻易受骂不还嘴。
“你要真后悔,也该后悔当初因为流言蜚语选择化身成永生的魔种,成为这座皇城的压阵之柱,这才是导致你今日苦痛绝望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