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注视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空气中还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证明她曾来过，然而一切都像一场幻觉。
感应灯亮起又暗下，季时屿微微垂下头，眼中是难掩的悲痛，心中升起事与愿违的无力感。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终究还是彻底失去了她……
季时屿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宋玖凝和季时屿再也没有任何接触与交流。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那天晚上，难过的不只有季时屿一个人，宋玖凝也一样。
她大哭了一场，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脑海中回放着从小到大她和季时屿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失去了一个生命里很重要的朋友，也失去了一个生命里很重要的亲人。
她回想起以前季时屿干的种种事情，忽然发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或许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喜欢了她了，只是她反应迟钝，一直没有意识到。
这段时间，宋玖凝也不好受，看上去闷闷不乐。
褚泉看出了她近期情绪不佳，没有多嘴去问理由，只是想尽各种办法去逗她开心。有褚泉在，宋玖凝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今天是周五，宋玖凝坐在教室里上最后一节课时，忽然收到了季时屿发来的消息，他们上一次的对话还停留在半个月之前。
【季时屿：我妈问你，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宋玖凝本想拒绝，因为她还没想好在现实中怎么面对季时屿，如果去他家吃完饭，一定很尴尬吧？
但是——
季阿姨对她很好，她不愿意拂了季阿姨的面子。
思索再三后，宋玖凝还是选择了同意。
晚上，宋玖凝来到季时屿家吃晚饭。
季阿姨好似并不知道宋玖凝和季时屿之间发生的事情，她热情地招呼宋玖凝，不断给宋玖凝夹爱吃的菜。
全程宋玖凝都没和季时屿有交流，一场饭吃下来，果然，尴尬极了。
“我吃饱了。”季时屿与宋玖凝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他站起身，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管自己回了房间，
“啪嗒。”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见季时屿离开了，宋玖凝这才得以放松地喘了口气，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季阿姨的眼睛。
“你和小屿闹矛盾了？”季阿姨关心道。
宋玖凝不想让季阿姨担心，她摇了摇头，否定道：“没有。”
季阿姨笑了笑：“我都看出来了，好朋友之间有矛盾很正常的啦，好好沟通，或许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宋玖凝点了点头，表面看上去是在赞同季阿姨的话，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她和季时屿之间的事情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
后来季阿姨又拉着宋玖凝聊了一会天，拜托她给季时屿送一下新切的水果。
宋玖凝有些抗拒，但她对着季阿姨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她只好端着水果来到季时屿的房间门口。
宋玖凝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传来“进”的声音时，这才推门而入。她走了进去，顺手将房门关上，端着碗放在季时屿的桌子上。
在触及季时屿投来的视线时，宋玖凝慌张地移开目光，她完成了任务，准备转身离去。下一秒，衣角被人轻轻扯住。
第24章 24 黑化
宋玖凝脚步一顿, 她缓缓转过身，对季时屿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宋玖凝故意疏远自己的模样，季时屿深感无力, 却无可奈何。他眼神渐暗，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我们聊聊，好吗？”季时屿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求, 生怕被宋玖凝拒绝。
宋玖凝抿了抿唇，在他的注视下，最终选择了妥协。
两人来到楼下的湖边，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月亮藏匿在阴云中忽隐忽现。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耳畔传来的风声。
夜风拂过湖面，泛起点点涟漪。湖面上波光粼粼，路灯的倒影随风摇曳。
今年的桂花开得很迟,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淡淡的芳香, 沁人心脾。这股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宋玖凝曾经秋天的所有回忆。
凋零的桂花随风簌簌落下, 零星地落在宋玖凝和季时屿的身上。
她望着不远处的湖面，忽然有些伤感。
或许——
这是她最后一次和季时屿面对面地好好说话了……
“为什么？”季时屿率先开了口。他问得无厘头，宋玖凝却仍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看啊, 这就是十几年青梅竹马之间的默契。想到这里, 宋玖凝更觉得有些讽刺。她轻声一笑, 带着点讥诮，眼神没有分给季时屿半分。
“没有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不是吗？”宋玖凝反问季时屿。
“你真的喜欢褚泉吗？”季时屿不甘心, 即便他知道了答案，他还是执着于这个问题。
想到褚泉，宋玖凝脸上的冷意淡了几分，她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应道：“嗯。”
话音落下，空气好似在一瞬间凝固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季时屿不再说话，他微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冷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显得孤寂又脆弱。
过了半晌，季时屿再度开口，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我还有机会吗？”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他的心高悬在空中，等待着她最后的宣判。
“没有。”宋玖凝答得毫不犹豫。
心最终落下了。
即使季时屿面上不显，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流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答案的季时屿，第一次觉得有些迷茫。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中。
如果他们没有穿书就好了，这样宋玖凝就不会认识褚泉......
她喜欢褚泉？
那又如何？
或许——
季时屿轻声一笑，某个瞬间，他忽然想通了一切。
黑暗彻底吞噬了残存的良知，他撕下多年来伪装的面具，将自己不堪入目的一面完整展现在宋玖凝的面前。
他早已忽视了心脏处疼到难以抑制的痛感，无数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叫嚣闪过。
他想到了之前对褚泉说的那句话。
过程并不重要。
重要的——
是结果。
只要结果如意，那不就行了吗？
季时屿兀地抬起黑漆漆的眼，盯着宋玖凝的目光疯狂又锐利，他迈步靠近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原本清冷的气质陡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啊啊啊，宿主，季时屿现在的黑化值高达85％！】
系统被吓到了，惊呼出声。
它就睡个觉的功夫，一睁开眼，看到控制面板更新了新功能，可以查看旁人对宋玖凝的好感度。
它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宋玖凝，就眼睁睁看着季时屿的的名字旁边除了标着好感度99，还标着一小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