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说:应倪,你该不会是在想我吧。
  第50章 第五十章
  通话自然又被缄默掐断。
  应倪以为自己听岔了, 好半晌才后找回声音,蹙起眉难以置信地问: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陈桉反问。
  应倪眉头皱成老奶奶,一个字都不想多吐:说我想你。
  好。陈桉说:我想你。
  应倪:
  电话里传来风拂过的轻笑, 不知是得意还是什么,刺激得应倪站起来, 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似的原地转了半圈。
  如果这会儿陈桉在跟前, 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你想象力真丰富。应倪点评道。
  无聊随便问两句就联想成在想他, 那要是打个电话过去,还不得说她爱死了他。
  对面不笑了, 也不说话,树叶飘动的簌簌声响表明电话仍未挂断。
  像是在好整以暇地等解释。
  应倪快步走到床尾倒头躺下,捞过枕头盖在脸上遮住刺眼的白炽光。
  她可不想被误会, 斟酌思量着说:我这个人呢, 很讨厌的一个点,尤其是在有急事的时候,需要快速得到回应, 懂?
  陈桉嗯一声, 像听不明白似地,然后呢?
  应倪翻了个面趴床上, 想把烦躁的情绪给压住, 思来想去,干脆直白点。
  就好比找不到杯子吧。
  我在意你有没有回我消息。
  对面说懂了, 看来终于能听明白人话。
  应倪把小羊圈在胳肢窝下,正想说挂了, 对面接着来一句
  在意我。
  !!!
  陈桉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应倪单手撑床支起身体, 一顿咆哮,我哪里说了在意你?我是说我在意你有没有回我消息, 消息!
  这压根是两回事好不好。
  她承认她确实有些不习惯一个人,但这样的心理变化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没来几天的钟点工阿姨,来晚了或是走早了,她也会觉得怪怪的。
  对面嗯嗯两声。
  不知道是真的赞同,还是懒得掰扯而敷衍。
  应倪盘腿坐起来,手掌猛拍了一下床,床垫震了两震。
  你真的要急死我。
  她抓了把头发:啊!
  我要成神经病了。
  陈桉又开始笑了,低低的,滚在喉咙里,隔着手机传来,像是在挠耳膜。
  气得应倪把电话挂断扔到一旁,觉得还不解气又用塞进被子里,用枕头压住,拳头使劲捶。
  别想她再接电话。
  陈桉从后山回来的时候,陈京京捂着耳朵从堂屋里跑出来,见到他,立马调转方向冲过去抱怨:总算回来了,妈一直拉着我不放,非要我明天去相亲!
  吴庆梅在屋里喊:什么相亲,是吃饭。
  那就是相亲!陈京京扬颅反驳。
  反驳完回头,视线落到陈桉久久压不下去的唇角,你去煲电话粥了?
  陈桉瞬间抿平,往台阶上走,岔开话题,和谁相?
  陈京京指了指对面:杨路冬!
  陈桉抬眼望去,隔了片荒废的稻田,对面新起的三楼小洋楼是杨路冬家的。他比陈桉小一级,今年博士刚毕业,记忆里,小时候常常偷摘家门前的李子装一兜过来给陈京京吃。
  吴庆梅走出来,锲而不舍:你以前不是挺喜欢他的吗,只要你哥一去镇上,你就缠着杨路冬,哥哥哥哥地叫,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吃饭都叫不回来。
  陈京京梗着脖子:才没有。
  陈桉夹在中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吴庆梅年龄大了,说不过陈京京,也觉得累。挥挥手,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我上楼睡觉了,懒得管你。
  陈京京瘪了一下嘴,在台阶上坐下来。
  双腿晃着,盯着月亮看了会儿后,忽然侧头问:哥,你是怎么喜欢上嫂子的。
  月光倾洒,远山环绕,虫鸣此起彼伏在风中荡漾。
  陈桉也跟着坐了下来,像从前一样望着无尽的黑夜,不过现在月亮更圆了,星星也多了起来。
  她送了我一把伞。
  陈京京啊一声,就这?
  也太草率了吧。
  陈桉没说话。
  陈京京兀自思索了会儿,又问:那喜欢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又怎么知道那是喜欢。
  回答不了。陈桉说。
  陈京京又惊了,世界上居然还有无所不能的哥哥回答不了的问题。
  期待、开心、心酸、嫉妒、难过希望她过得好,也希望她过得不好,是觉得亏欠,也可能是索要,是抓紧,或者放手太多了。陈桉侧头:每个人对喜欢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没有答案。
  那你是什么?陈京京好奇。
  好问题。陈桉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在陈京京的翘首期待中,转身时留下一句:
  无可奉告。
  陈京京麻溜爬起来,你吊我胃口!
  陈桉跨进门槛,头也不回地道:发我丑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陈京京哎呀一声讨好,我觉得帅嘛。
  陈桉不搭理她,径直上了楼。
  二楼一共三个通间,窄小的阳台连成一条通往卧室的走道。推开门,屋内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简单到只有床和衣柜外加一张桌子。
  书桌紧抵着墙,老式台灯斜躺角落,再往上看,窗框历经风雨腐蚀,铁钉暴露在外,虫洞密集。
  被岁月摧残得面目全非。
  然而糊在玻璃上的卷子却依然柔韧,在月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淡淡的透明色。
  衬得字迹深刻清晰。
  看着那些题,想着京京的话,陈桉陷入了一段往事的回忆里。
  在接过那把雨伞时,陈桉感受了心脏跳动的力度。但同时也清楚,自己只是闯进了迷雾里,暂时走向了错误的路。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他的视线不再分到除了和学习有关的其任何地方,应倪身边也出现了新的男生。
  罗瓒说以前那些都是上赶着来,这回奇了怪了是她主动追求的,还死皮赖脸缠着,笑着坐等她被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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