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陈桉懂她的意思,但确实做不到,看了眼时间后给出一个折中办法:再睡二十分钟我们一起走行吗?
  应倪想了想,拧着眉心点了头,直直地倒下去。然而不到三秒,又诈尸般地坐起来,闭着眼睛问:那你呢?
  陈桉已经快走到浴室门口了,他停脚回头,洗漱,下楼吃早饭,吃完上来叫你。
  大脑运行了一段时间后,思维开始慢慢转动起来。这里是六号公馆,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你和阿姨京京一起吃早饭?
  陈桉:我妈吃完要出去逛公园,京京今天休息,晚上的夜班。
  应倪双手搭在被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半晌后才懒懒地哦了声。
  陈桉见她这状态,打算拿了洗漱用品去客房,别吵到她了。结果轻手轻脚地从浴室出来,应倪已经下床了,光脚踩在地毯上,背对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办?听见脚步声的应倪回头,一副烦躁苦瓜脸。
  陈桉走过来,什么怎么办?
  应倪掀开被子往床单上抬下巴,你说呢。
  床单是纯色的,浅卡其,因而洇出的一团格外明显。应倪弯腰凑近,想知道是因为湿润还是说确实留下了痕迹,用指腹在深浅颜色的交界处用蹭了蹭。
  确认床单是干燥的后,回头没好气:都怪你。
  陈桉站在一旁,视线从床单上收回,回忆了一番具体位置后说:不是我的。
  他的全射在了她身上,是有一小部分沿着腿侧流了下来,但都滴在地板上了,事后也清理过。
  应倪愤愤:那也是你弄出来的!
  这话他都没法否认,不用管,有阿姨拆洗。
  什么叫不用管,一掀开被子就能看见,还不用说换床单。而且万一吴庆梅闲不住自己来换呢,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应倪气不打一处来,命令道:你现在就把它换了。
  陈桉楞了一下,好笑道:换了然后呢?
  洗了啊。
  洗衣房在露台,你确定要我抱着床单经过客厅?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应倪觑他一眼,拎着衣服往浴室走,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最后陈桉手洗了那一小团,用吹风吹干。与此同时,应倪绕着卧室转了好几圈,确定散落在地上的情`趣用品都被捡完后,扯了十几张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掩盖用过的套子。
  陈桉见她将所有东西往背包里塞,换着衣服没说话,直到逗猫棒太长,拉不上拉链。
  放衣柜吧。他说。
  应倪问: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抽走,只是个逗猫棒。
  应倪跟在他身后,不由得冷笑:只是?你家又没养猫。
  陈桉打开抽屉,放进去后锁上,侧脸道:你叫的时候很像。
  应倪耳根一红,正欲拳脚相向,陈桉的手机响了,吴庆梅让他们快点出来吃饭,不然豆浆凉了,应倪这才放过他。
  今天的阳光很好,温暖而明媚,大块大块地从露台斜进来照在户外桌椅上,给周遭笼上了一层金纱。
  我们早饭都习惯在外面吃,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吴庆梅说。
  应倪点点头,环顾一圈,花是阿姨自己种的吗?
  提到花,吴庆梅侃侃而谈起来,从光照说到温度、从土壤谈到水分,施肥和修剪也不落下。听了几分钟,应倪知道为什么京京和陈桉都说她话多了。
  同一个意思表达,吴庆梅能翻来覆去说上好几遍,跟金鱼的记忆似的。
  因为林蓉苑喜欢花的缘故,应倪耳濡目染,多多少少能接上几句话。不料想,吴庆梅越说越起劲,像是八百年没遇上过知音。
  口干舌燥的应倪端起豆浆抿了口。余光里,陈京京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筋膜枪放在大拇指上做预备动作,似乎在抢什么商品。
  而陈桉腿上放了个笔记本,叼着块红糖发糕,垂着视线打字,同样一副没空听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在真忙还是假忙。
  就在应倪快要顶不住的时候,陈京京嗖得站起来,捏紧拳头对着空气砸了两下,激动道:噢耶!抢到了!
  抢到什么?吴庆梅话锋一转,同样欣喜。
  陈京京嘚瑟地左右扭脖子,一块钱二十只的牙刷。
  吴庆梅终于沉默了。
  应倪也终于能安静地吃早饭了,只是奶香小馒头刚塞进嘴里,坐下的京京忽然冒出一句:
  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应倪哽了一下,手同时顿住,左右瞄了眼吴庆梅和陈桉。吴庆梅在低头喝着豆浆,陈桉发糕嚼了一半,视线仍垂着。
  似乎都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
  不过想想,关心而已。客人来家里留宿,翌日一早的经典问候。
  应倪将哽住的气吞下去,挺好的。
  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陈京京蹙眉问。
  应倪猛呛一下,气管进了水,越咳嗽越大声,陈桉给她顺背,吴庆梅递纸巾,陈京京一脸关切地问怎么了。
  三人的注视下,想到陈桉形容的像猫儿一样的叫声,脸皮越来越薄,也越来越烫。
  吴庆梅哎哟一声:脸都呛红了。
  到底是呛的还是为别的,应倪心知肚明,脸随之更烧,和猴子屁股没两样。
  忍着火辣辣的喉管,瓮声瓮气地道:我没事。
  吴庆梅观察了一阵确定她没有再咳后,转头回应陈京京的话:是听到点儿声音,也不大。
  陈京京抱怨起来:还不大啊,吵着我都没睡着。
  从京京说话开始就低着头的应倪,斜瞪了陈桉一眼。
  陈桉没回视,而是阖上笔记本放到一旁,一本正经地问:什么声音?
  应倪:
  这一刻,她想从楼上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陈京京骂骂咧咧地道:像在叫又像在哭,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有的。
  吴庆梅问:声音尖不尖?
  陈京京重重点头,像女人的声音。
  应倪头已经快低到杯子里去了,她准备起身去上卫生间。
  是野猫发情的声音,快三月份了,等再过一个月,叫得更凶。 吴庆梅说。
  此话一出,应倪顿时松了半口气。剩下的半空是怀疑她们故意给她找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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