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他不说还好,一调侃就算应倪再努力瞪他,唇角也忍不住地往上扯。
  陈桉接着说:有本事别笑。
  应倪立马抿平唇角,见她态度缓和下来,陈桉敲了敲桌面:先吃饭吧。
  他打开外卖包装,揭开盖子,掰开木筷仔细地搓着。饭可能有点冷了,一点热气都没有,闻着也不香,应倪慢慢吞吞走过来后,低垂着睫说:不想吃这个。
  陈桉:不想吃为什么要点?
  应倪抬眼:因为我饿。
  她说完理直气壮地抬眼看来,陈桉同样静看了她半晌,不过几秒的功夫,就在眼神的对峙中甘拜下风,叹了口气问:冰箱里有什么?
  应倪抿唇,要笑不笑的,挠着后脖子懒恹恹地道:不知道,阿姨买的,你自己看。
  陈桉往冰箱前走:下碗面行吗?
  应倪摇头,爬上岛台前的高脚凳,悠闲地转来转去,要求颇高:不要,我要吃仔姜炒肉,肉丝切细一点,多辣椒,不要酱油,还要个紫菜蛋花汤。
  陈桉没回答,打开冰箱瞅了两眼。最上面一层有一小袋蔬菜,绿幽幽的很新鲜,他拿出来问:炒生菜呢?
  应倪点点头:吃!要蒜蓉的!
  陈桉关了冰箱,往水槽走:清炒吧。
  应倪停下扭动椅子的屁股,不解地问:为什么。
  陈桉停下动作看过来:等会儿要亲你。
  应倪说:搞清楚,我们在吵架!
  谁和你吵了,我可没和你吵。
  应倪哼一声,陈桉不搭理她,回过头继续煮面,应倪想说点什么,但觉得说什么都会被陈桉噎回来,呆了片刻后,干脆跳下椅子叮叮咚咚地上楼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半个小时后。
  一盘仔姜肉丝盖饭加一碗汤下肚,应倪整个人都舒畅了,她坐在饭桌前,看着收碗筷的男人。
  陈桉,我不想和你吵了。
  陈桉专注地擦着桌子,嗯了声。
  应倪蹙眉,就只嗯?
  说话。
  说什么?陈桉抬头。
  应倪说:什么都可以。
  陈桉将手里的碗筷放下:煤煤,你变了。
  房子的建内面积只有一百来平,饭厅和客厅没有隔断,琉璃吊灯只照亮了饭桌这一小块。陈桉的嗓音本来就偏平静,说话时漠然的瞳仁看过来,让应倪呼吸都慢下来了。
  嚣张的气势蓦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睫毛垂下时的低落。
  看来她的脾气连陈桉都快受不了了,他眼光那么毒辣,说话那么有条理,狗急了都还要跳墙,更何况是人。
  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一针见血的话来。
  不过这事本来就是她不对再先,作为同床而眠要携手共度一生,比亲人还要亲的伴侣,担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虽然她觉得隐瞒没有错,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但陈桉问她时,她语气不该那么差,更不该几次三番的关机,率先使用冷暴力。
  以及,不能把学习和工作中产生的负面情绪代入家庭之中。
  所以指责两句也没什么,她改就是了。
  你说吧。应倪轻轻往后一靠,仰着脸给他打定心剂:随便说我也不会生气的。
  陈桉怔了下,像是不解:你要生什么气?
  虽然情绪平复下来了,但应倪骨子里带的那种一低头就不耐烦的躁意或许这辈子都改不了:快说,我哪里变了。
  陈桉走过来,走到她跟前,指腹贴上她的脸颊,微微勾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变好哄了。
  应倪有那么一瞬的呆滞,因为回答完全超出了设想。
  持续了大概一分钟,足够陈桉起身端起碗筷走到厨房,并洗完第一个盘子。
  她摸着脸颊,回头望去:就这个?
  不然呢。
  应倪迟缓地眨了下睫毛,我还以为你要教育我呢。
  雨停了,哗啦的流水声让这片空间继续保持在不会过分无声的状态下。
  这栋房子买后没有翻修,家居都是十年前的法式风格,椅座是藤织的,快要入冬了,避免冷屁股专门买了棉垫。她脱了鞋踩在上面,双手抱膝,仰着头,望着昏暗却流光溢彩的琉璃吊灯,轻声问:你是专门来哄我的?
  没几个碗,很快便洗完了,陈桉甩了甩手上的水,侧头看来:我是过来给你做饭的。
  应倪眼珠子往一旁斜:不许阴阳怪气。
  陈桉笑了下,他来之前把很多工作推掉了,打算在巴黎待个三四天,如果还没哄好就延长停留时间,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简单一顿饭就把人收买了。
  应倪眼珠子转了转,回到刚才的话题,反驳陈桉的说法:我一点都不好哄。
  陈桉走过来,走到厨房与饭厅的交界处,虚靠着:那是别人不会哄你。
  应倪轻蠕嘴唇,还想倔着辩驳什么,但又什么都呛不出口了,只是巴巴地望着他道:陈桉,我不想和你吵了。
  嗯。
  也不会再瞒着你了。
  好。
  应倪笑着勾手:那你过来亲亲我。
  陈桉走过去,一把将人捞起来,边亲边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吵完架胜新婚。一场床上的混战后,应倪缩在被子里抱住陈桉又硬又烫的腰,脸颊蹭了又蹭。接下来的几天陈桉陪同应倪上课,两人从早黏到晚,周六的早上,应倪将陈桉送到机场,司机又把她送回来。
  去学校图书馆的途中,她接到了小灵的电话,凡是芒夏所在的街道,不出十米便有一家款式相差不大但价格更低的深秋,竞品出现,销售额直线下降,小灵急得团团转,员工也因为提成受影响而出现了一些抱怨。
  而旗舰店五点的光由于仓库老鼠事件公关失败,被恶意造谣买回来的衣服上有老鼠屎,逐渐门可罗雀。
  应倪挂断电话,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脑仁像被用铁锤撬开一样疼。
  又过了两天,在上了一节长长的没什么用处的课程后,她起身走到长廊尽头给陈桉打了个电话。
  下午三点半,禾泽时间早上八点多,陈桉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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