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这白琉胭到底怎么回事,迟迟不来,莫不是故意给我等脸色看?”
“早就听闻这白家主母性子古怪,如今看来倒不是空穴来风。”
“说实话,要换我要是黎家家主,我也不会回来……”
来得早的许多宾客已是等得不耐烦,诸多抱怨。
沈织玉瞅了瞅,拉着九师兄走了过去,停在一个看起来和蔼些的中年大叔身侧,搭话道:“怎么回事啊这是?”
“谁知道呢,一大早就听见北边方向传来凄厉尖锐的惨叫,瞬间给我们吓醒了。”
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搭话,“看起来是府上出了什么事,还是早些离开好,你们忘了白家的事吗?搞不好就是波及到了黎家。”
北边方向?咦。
沈织玉踮起脚尖望了望,北边……好像是白琉胭住处的方向吧?
沈织玉心底有了底,面上却一脸惊讶,明知故问:“是吗?会不会是听错了。”
“哎呀不可能,”那先前说听见惨叫的男子摆摆手,“你看看这府上侍女是不是所剩无几,似乎是都被喊走了。”
“那不会出事吧?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正说着,便见远处行来几个人影。
白琉胭走在前面,身形略微有些不稳,面色苍白,双目有着些许血丝,即便是施了脂粉也掩盖不住那股疲惫之意。
“抱歉,来迟了。”她走到主位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底满是惊魂未定的惧色,无人注意的长袖中,手还在微微发颤。
有人提出建议:“夫人既已前来,我等便就此拜别,来日再会。”
他们并不在黎府发生了什么,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就行了。
“夫人气色似乎不太好?”有女眷看出异样,疑惑开口。
“近来有些失眠,无碍。”白琉胭说罢,挥挥手示意左手边的女子上前。
对方神色淡定,丝毫不怯场,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面带歉意道:
“昨夜府内出了点事情,干系重大,夫人需要先排查,还请诸位贵客暂留府上。”
此言一出,底下自是有些不悦。
“怀疑我们?”
“凭什么怀疑我们,这便是你们黎家的待客之道么!”
“黎府出事与我们何干,无非是你们自己防守不严,别是贼喊捉贼吧……”
听取质疑声一片。
显然这样的场景是她们没有料到的,身侧的丫鬟有些着急,小声道:“夫人,我们该怎么办?”
白琉胭此刻脑子一团乱,哪里顾得上这里。
风铃声……绝对是那个贱人回来了!
从竹屋回去,她做了整宿的噩梦,待白琉胭粗喘着气好不容易从梦中醒来时,却发现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什么东西。
外面天色微微发亮,黎明破晓,白琉胭借着晨时的蒙蒙光亮,依稀看清那是个黑色的包袱,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
直觉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奇心还是促使她打开,只消一眼,白琉胭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晕厥过去,尖叫着摔开。
一双断臂血淋淋,四散滚落在地,那颗血肉模糊看不清的东西,白琉胭也在此刻完全看清……那是一颗心脏。
是她,是她回来了!
门外听到动静赶来的小春小夏一推门便被吓得想转身逃窜,然而想到白琉胭,强打着精神忽略不去看。
让白琉胭更崩溃的是那其中一只断臂上的青色胎记,幼时爹娘忙碌,就是这双手扶着她学走路。
白琉胭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大哥。
碍于这边需要主持局面,白琉胭强撑着梳洗打扮,如今就等着派去白家的人给自己回消息,一定不会是真的,怎么可能……
场面一度混乱,沈织玉乐得看戏。寻了个不会被挤到的地儿,双手抱臂笑眯眯地与九师兄探讨接下来的发展,
“这才哪到哪儿啊,等着看吧九师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第287章 【你明白什么了】
许音尘望向沈织玉的目光已经变了,“不是,小师妹你玩预言啊?”
沈织玉笑而不语,而是摸了摸自己从那个画中世界带出来的两个木雕。
黎之初怎么没出现?
在这个时候玩消失可不是一项明智的举动,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关键时刻,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人回来了,黎家家主黎峥。
青年面色不太好看,不过三十几,发间却已然生了几根白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沈织玉却从中看出几分死气沉沉。
冷傲凌然,孑然独立在府门,黎峥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强势,周身散发着寒意,什么话也没说,直奔白琉胭的方向。
沈织玉眯了眯眼,哎呀,看来是个狠角色,那是杀气,死在他手上的人少可养不出来。
杀人跟杀猪一样,杀猪刀杀猪杀多了便沾染了杀气。有了辟邪的效果,原理就是杀气重,寻常邪物不敢近身。
人亦是如此。
不过这面容,怎么有点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喧闹声停止。
众宾客一时也不知该走不该走,这发展实在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连一向寻不到踪迹的黎家主都回来了,估计事不小。
有点想留下看戏了。
有人想看戏就有人想离开,恰逢此时,黎之初自屋内走出,离开的人被拦了回来,
“何必急着离开呢,往日不是都想看黎家的笑话吗?如今有戏看又急着走,诸位真是难伺候。”
被这话戳中的人面红耳赤,生意上都是竞争对手,没有永远的朋友。个个私底下都巴不得对方倒台,自己好瓜分倒台之人垄断主打的产业。
有共同利益合作的时候就是朋友,没有的时候就是路人或敌人。
……谁没在背后嫉妒过黎家?
黎之初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放心,不会伤害诸位,只是邀尔等看戏罢了。”
听着里面的动静,沈织玉有些期待起来。
不过有件事她想弄清楚。
沈织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侍女,终于瞧见了一张熟悉些的面孔,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好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那侍女险些惊叫出声,闻言打量了沈织玉一番,“你……你是?”
沈织玉笑得人畜无害,吧啦吧啦洗脑一通,这才拔下头上金钗,递到她手中,“收下吧,你不是想赎身吗?何况你弟弟生着病也需要吃药养着。”
“你怎么知道?”侍女疑惑。
她家里的情况,知道的人很少,谁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
“都说了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忘了,哎。”沈织玉言语真挚,开玩笑,面相这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被沈织玉绕了半天,那侍女也有些迷糊了,可她确实不记得自己见过眼前女子啊,莫非真是忘了。
攥了攥手中沉甸甸的金钗,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想问什么,说吧。”
沈织玉出声:“夫人今日晨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允进出,非要将我们暂留此处?”
“你可别跟别人说……”侍女眼神飘忽,反复扫着四周,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