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刚不是说过了吗?”陈诉无奈哎了一声,“你别捣乱,刚说到哪了?”
“我是说去我买的房子。”段迟说。
这话一说,原本压低声音在小声讨论的陈诉和宋历再次不敢置信的“啊”了一声,陈诉更是震惊得张着嘴,半天才眨眨眼睛问一脸淡定的段迟,“你……买的?”
段迟点点头,“就在学校旁边,很方便。”
那还是他刚来的时候买的,那时候段止鸾还没停了他的卡,段止鸾不想让他麻烦段絮戎天天叨叨个没完,段迟一气之下就买了套房子,结果自己才住了三天,最后还是被段絮戎骂骂咧咧的带回了山顶别墅。
于是那套房子就那么闲置了,没今天这事他都想不起来他还买了套房子。
“我可以跟着一起住吗?”
陈诉率先打破了诡异的宁静,眼睛冒光的看着段迟乞求。
段迟:“……我那就两间房。”
“我可以挤一挤。”
陈诉不死心,结果还是被段迟以他讨厌人多为由拒绝了。
有一说一,段迟真的很讨厌私人空间被打扰,能说出这建议已经是看在徐洁对他很好的份上了。
这个方案是最好的,离住宿还有一个多星期,再者宿舍楼在六楼又没有电梯,宋弃瘸着腿上下很不方便,加上又不能让徐洁知道这事回不了家,综合下来去段迟那里最合适。
宋弃没说话,只是在宋历问他意见的时候点了点头。
这事决定的很快,但是一顿折腾下来太晚,根本没有理由大晚上就大包小包的就搬走,只是和徐洁说了这事得到同意后,三人才回了房间。
段迟和陈诉都留宿,段迟给段絮戎打了电话,段絮戎早习惯了,也没说啥只是让他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宋弃腿脚不便,随意拿了个冰袋敷在脚上坐在一边,段迟不知道在楼下帮徐洁干什么,陈诉在给宋弃收拾东西。
宋弃的目光如芒在背,陈诉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停下手上的事,双手合十朝宋弃拜了拜,忙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再那样看着我了。”
“不是我的错吗?”宋弃冷冰冰哽了他一句。
陈诉:“……”
陈诉知道宋弃在说什么,于是只能苦哈哈说:“谁让你最近都不怎么搭理我。”
宋弃:“……”
宋弃不知道这是什么理由,他本来就话少,陈诉是知道的,再者他最近已经主动和陈诉找话题了,是陈诉不搭理他才对。
宋弃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一脸无言以对无话可说的表情。
陈诉一看他这态度,更来劲了,吐槽道:“人家都说三个人的世界最拥挤,总有一个人要被孤立,我觉得我就是那个被孤立的。”
宋弃:“……”
宋弃皱了皱眉,他其实还是不懂陈诉是什么意思。
陈诉苦口婆心大半天,见宋弃听不懂的样子,气得把手里的衣服狠狠塞进袋子里,苦恼着自言自语道:“从小到大你就跟我一起玩,你后来有朋友你也不这样,你和张飞,蔡葵他们也不这样,但那天我去问你要喝什么给你带,你竟然沉迷于给段迟讲题理都没理我,段迟都知道抬头看我一眼……”
陈诉依旧在那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宋弃反应半天终于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他忽然卸了力,一股无语到极致的感觉由上而下,让他想死死锤陈诉两下。
那天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段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风故意找压轴题问他,宋弃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偏偏那道题他没见过难度也很大就思考深了些,偏偏他妈的张飞和蔡葵这俩神经病在他旁边打闹,不知道什么事情笑得特别夸张声音特别大,宋弃压根就没听见陈诉说了什么。
所以就因为这点事陈诉就和他闹别扭。
陈诉看着宋弃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过了,他也知道自己很幼稚。
但是他实在受不了宋弃冷落他。
以往不管他说再无聊的话题,宋弃即便再忙再怎样不接话也都会做出一点反应。
人都会对最好的朋友有极大的占有欲。
不管宋弃相不相信,宋弃在陈诉心里是可以和他爸妈放在同一个位置的重要,是朋友,也是亲人。
他就是幼稚的害怕宋弃和段迟玩熟了后不理他了。
可今天这事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事就不可能。
但陈诉还是要嘴贱说一句,“你不能有了段迟就抛弃我。”
陈诉就是开了玩笑随口一说,结果刚进来的段迟一听这话莫名其妙看向陈诉,问他:“谁有了我抛弃你了?”
宋弃:“……”
陈诉:“……”
他现在回到一分钟前可以吗。
陈诉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尴尬,随便胡诌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段迟是不信陈诉那一套说辞,只是他对他们刚刚说什么也不感兴趣。
52
三个人挤一张床就很挤,段迟打了地铺,陈诉和宋弃睡床。
陈诉是真累了,洗了澡才沾到床就鼾声如雷。
段迟听了耳边的“打雷声”睡不着,手压在后脑勺下面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繁星,直到耳边传来轻微的翻身声,他才偏回头,在淡淡月光里看向床上的人。
宋弃皱着眉头,脚上只是简单冰敷了一下,也没有消肿,到现在骨头都没接正回来,滚烫的热度后就是一阵阵钻心的疼,他因为怕徐洁闻到味道,也不敢喷消肿的喷雾,就那么硬生生挨着。
他闭着眼睛,意识模模糊糊,脚上的疼痛让他根本睡不着,直到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碰到他的额头,虽然意识模糊,但宋弃还是马上睁开了眼睛。
段迟站在黑暗里,只有身后窗户落进来的一点月光笼罩下才能看清一点他的身形。
段迟收回手,没啥情绪的说:“你发烧了。”
宋弃下意识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烫,但他只是将酸涩的眼睛闭了闭,继续忍着疼痛。
他在学校就有些不舒服,结果被这么一点意外一激,现在不但脚疼身上疼,更是因为发烧脑子也不清楚。
段迟见宋弃又闭上了眼睛,本来想回去继续睡觉不想管的,但是手背上还存留着湿意,最后还是凭借自己对宋弃仅剩的一点良知问了一句,“很疼?”
沉默,又是无尽的沉默。
段迟就知道,宋弃这个人,别人对他再怎么释放善意也像肉包子打狗得不到任何一点回应。
段迟就自认自己多管闲事,正要转身,突然就看到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宋弃点了点头。
段迟:“……”
行吧,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
刚刚拿了很多冰袋上来,有的化成了水,有的还没化完。
段迟没照顾过人,自己也因为体质强悍基本没生过病,不知道如何照顾病人,他只知道发烧了要降温。于是随手挑了个还算好的冰袋就放在了宋弃额头上。
冰火两重天,宋弃被冻得皱了眉,但是脸色好了一点。
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额头上的冰袋开始融化,段迟坐在床边,看着水滴顺着宋弃很白的皮肤滑进浓密乌黑的头发里,有的流进了包裹着脖颈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