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时一方受伤另一方并不一定会得到满足,双方合作反而会增加利益。
  顾铮走过来,逐渐贴近,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
  抽走指尖香烟,含在口中,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低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们的欲望握在一起。
  第23章 暖冬
  周围一切变得模糊,只有顾铮的触碰清晰真实。
  顾铮上床,床垫凹下一块,卓杭陷进柔软的床里。
  身体很烫,耳畔充斥着炽热的呼吸。
  卓杭经常会想,倘若父亲在27年前能经住诱惑,拒绝了母亲,或许自己就不会来到人间受罪。所以每当遇到女生主动示好,他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就像创伤应激反应,对有可能会产生后代的行为避之不及。
  长相优越的华人在性文化较为开放的美国很受欢迎,为避免永无休止地骚扰,卓杭远离人群自我封闭。
  这些年,卓杭非常严苛地控制自己的欲望,过度控制带来的后果就是:他逐渐变得没有欲望。
  而顾铮重新点燃了他的欲望。
  顾铮半眯着眼,看起来很享受,卓杭凑近他的嘴巴,叼回自己的香烟。
  交握的手掌传递愉悦,兴奋伴随烟雾升腾,被欲望操控的感觉很奇妙。
  大脑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受本能驱使,卓杭无师自通地缠上了他的腿。
  卓杭没碰过自己,更没与人这样做过,像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今日僧人破戒吃了荤腥,突然觉着常年拒绝食用的肉制品也不是很难吃。
  甚至有些好吃。
  顾铮偶尔会调整姿态,肩胛骨因手臂动作凸起,像展翅欲飞的雄鹰,狂放不羁。
  因为与同性一起放纵不会产生后代,所以卓杭放松了警惕,让无形的欲望化作液体,将自己充盈。
  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顾铮衔回香烟,目光迷离。
  窗外夕阳西下,赤果的身体染上浓重的红,红日坠落地平线的瞬间,香烟燃尽。
  他们在落日分食同一支香烟。
  卓杭看似冷冰冰实则艳到骨子里,顾铮食髓知味,对冰凉的身体有些着迷。
  他咬住了他的脖颈。
  卓杭胸腔起伏频率大了些,哼出鼻音。
  男人可笑的自尊偶尔与时长挂钩,顾铮受不住撩拨,捂住他的嘴。
  卓杭喘不上气,睫毛快速煽动,扬起下颌露出纤长的脖颈,脆弱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顾铮顶不住盛世美颜,偏过头去,在心里不停默念色即是空,不觉放慢手速。
  卓杭不满,将他掀到身下,用膝盖抵住他的腿,切换到比之前更快的频率。
  不听不看还不行,非要逼着人缴械,这不是玩赖么!
  顾铮不想比他快,于是也玩阴的,含住他的耳垂,说:“你好色。”
  苍白的面颊瞬间泛起红晕,卓杭眼睫飘着雾气,脆弱又迷人。
  顾铮脑袋一热,小顾颤颤巍巍吐白沫。
  卓杭看上去有些惊讶,唇瓣开合,似要说嘲笑他的话。顾铮瞬间开启八倍速,恨不得将小卓弄秃噜皮。
  华灯初上,交叠的身体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冰封的外壳寸寸皲裂,露出晶莹剔透内里。
  卓杭蜕掉坚硬的壳,变成温顺的小绵羊,软得一塌糊涂。
  顾铮踢掉床单盖上被子,将迷迷糊糊的卓杭当做人形抱枕,沉沉睡去。
  他们在睡梦中迎来了襄城的第一场雪。
  *
  卓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眼只见窗外银装素裹,顾铮四仰八叉地躺在身侧,卷走了全部的被子,害他被冻醒。
  绿水鬼枕着古筝,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卓杭瞄了眼时间,十点了。
  睡了差不多15个小时,自欠债后,他已经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身上黏糊糊的,回想昨日的荒唐行径,卓杭想把这个让他变脏、害他冻醒的罪魁祸首叫醒。
  但看顾铮睡得香甜,就没忍心。
  也不着急回家,起这么早干嘛?
  卓杭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将办公用品放在桌角,把羊绒大衣板板正正地挂在衣柜,把鞋子放进储物箱……将一切收拾得妥当后,扯了条毯子躺回床上刷手机。
  开盘后,百源新材受昨日股价下跌影响,引发了恐慌性抛售,不过好在百源新材迅速地进行了资本反击,预计午市前就会拉回今日下跌的股价。
  财经媒介争相报道企业正面信息,并指出股价下跌极大概率有空头从中作梗,不排除证监会介入调查的可能。
  做空在股民中虽不常见,却是资本惯用的手段,证监会通常不会介入,并且卓杭操作合法合规,就算有证监会调查也不怕。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做空确实会加剧股市波动,引起大盘踩踏,甚至触发金融危机。
  本次做空,卓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若没有顾铮的鼎力相助,很可能会因还不上甲方本金合同违约而入狱。
  经此一役,他不会再考虑用这种激进的手段赚钱。
  程芷来电,卓杭怕吵醒顾铮,去阳台接电话。
  “小杭,你爸打我,妈妈不想活了。”母亲声音中掺着浓厚的哭腔,不像演的。
  可父亲这些年对她关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怎么舍得动手打她?
  卓杭问:“发生什么了?”
  “襄城的商场没拍出去,家里凑不够破产重组的钱,你爸就卖了我的包。”程芷哭唧唧道,“你爸一副字够我买几十个包,他有一保险柜的字画,居然卖我的包!”
  “更好笑的是,北市的购物中心也没人接手,所以他卖了我的包也还不上钱。”
  卓杭比起母亲的包,更关心父亲还不上钱所要承担的后果。
  “重组还差多少钱?”卓杭问,“如果家里没钱,能直接申请破产吗?”
  程芷冷笑,“还差3亿呢,要我说,当初就该直接破产!你爸好面子,现在骑虎难下,正四处借钱呢。房子都拿去抵债了,还想着那几幅字画。等清算那天,我们就都要睡大街了!”
  “可咱家欠债不是一两天,也不是没办法赚钱,父亲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儿突然动手吧。”
  卓杭怀疑是母亲碎嘴,对父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包容她。
  果不其然,程芷气得换了称呼,破口大骂,“前阵子浩南实业愿意出资接手卓氏,但卓有智不知为啥,拒绝了他们老板。我问他,拒绝资方是脑子有病吗,然后就被打了。”
  “卓有智眼界窄格局低,这辈子注定没有富贵命,还不上钱还要拖着我们受苦,他就该去蹲局子!”
  尖酸刻薄的话语,比凛冬寒风还要刺骨,似尖刀扎进卓杭胸膛。
  给母亲买包买表买首饰的父亲,居然会因为两句争吵就揍老婆?
  对父亲言听计从、知书达理的母亲,居然会希望老公进监狱?
  用金钱构建的家庭,在负债后分崩离析。
  原来父亲的疼老婆是演给外人看的,而母亲的温婉贤淑是演给父亲看的,他们演给他一个家。
  直到此刻卓杭才明白,父母之间没有爱情,他们只是利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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