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渺攥紧了掌心，“我就是可以随便拿来交易的，是吗？”
  “不是！”蒋乐明急得额头冒汗，“对不起，我......”
  林渺垂下眼，沉默地撞过他的肩膀，快步走出寝室。
  “林渺！”
  林渺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他突然鼻间发酸，心口又胀又涩。
  难怪每次霍与川都知道他在哪儿，还骗自己说是猜的。
  自己真是又蠢又笨，还是什么都信。
  霍与川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为什么连他的好朋友、好兄弟都要跟着霍与川一起骗他？
  林渺站在操场，仰起脸，努力睁大酸胀的眼睛。
  他拿起手机，拨了霍与川的号码。
  不一会儿，霍与川就接了起来。
  “霍与川，”林渺眼眶发红，委屈又愤怒，“骗子是不是会一直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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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我都看到了
  霍与川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听着电话里，林渺带着哭腔的质问，眉头一紧，“怎么了？”
  林渺没有说话，只有隐忍的吸气声一起一伏传了过来。
  “林渺......”
  “讨厌你！”林渺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霍与川立马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办公室，对外边的小郑沉声道：“回学校。”
  林渺在操场上跑了两圈，周遭热闹的笑声更叫他烦躁、郁闷。
  他想去安静一点的地方透透气，可走到综合楼下，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隔壁班长李文曜脸色阴翳地盯着他。
  林渺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他就更烦了，“干嘛，有事吗？”
  “林渺，”李文曜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那目光看得林渺很不舒服，“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
  林渺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我是不喜欢。”
  “那霍与川呢？”李文曜一哂，“他不是男人？”
  林渺听见“霍与川”几个字就生气，“谁喜欢他了？最讨厌他了！”
  “我都看到了，”李文曜脸色更阴沉了，咬牙切齿道，“你们在教学楼下，抱在一起！”
  林渺拧着眉想了想，大概是下午他跑过去抱霍与川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关你什么事？”林渺没好气道，“走开，别挡路。”
  李文曜笑了笑，一脸鄙夷，“对，我又不像霍与川，有钱有豪车，你当然看不上我。”
  他多少次在校门口，看见林渺背着书包上了霍与川的车，然后一夜未归。
  他以为很单纯的人，却原来早上了别人的床，却还跟他说不喜欢男人。
  不过就是嫌弃他不是金主罢了。
  “林渺，”李文曜“啧”了一声，轻蔑道，“没想到，你是个卖屁股的。”
  林渺猛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吗？”李文曜声音里满是不屑，“装什么清高？你在霍与川床上的时候，也这么装吗......”
  他话音未落，迎面就挥来一拳，打在他嘴角上。
  “你神经病啊！”林渺愤怒不已，“你才卖屁股！”
  “脑子有病就去治！”
  “我跟霍与川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两人扭打在一起，路过的学生好奇张望，渐渐有人围了过来，还有人跑去喊保安。
  林渺气得脑子“嗡嗡”响，他一把推开李文曜，又踹了他一脚，挤开人群走了。
  他不想被人围观，径直跑出了校门。
  夜晚很黑，路灯在树木的掩映下更加昏暗，只透着稀疏的光影。
  林渺喘着气，独自走着，长长的道路像没有尽头。
  突然，有浓重的酒气飘了过来。林渺转过头，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走近，咧着嘴对他笑道：“小帅哥，一个人散步啊，我陪你吧。”
  林渺没理他，加快了脚步。
  可那人也追了上来，口齿不清还喋喋不休，“你等等我啊，不要走那么快嘛......哎呀，冷冰冰的也这么好看。”
  “走累了吧，看这一额头的汗，哥给你擦擦......”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摸林渺，被林渺一把挥开了。
  “你干什么？”林渺忿忿道，“走开！我又不认识你！”
  “不擦啊？”那人似乎更兴奋了，“那亲一下，亲一下就认识了，或者要做点别的也行啊......”
  他蓦地抓住林渺的手腕，笨重的身体靠了过来。
  辛辣的酒气熏得林渺头疼，他挣着手想推开，可那人虽然醉了，力气却大得很，紧紧抓着他，还越靠越近。
  “放开！”
  “别躲嘛，”那醉鬼舔着唇，“一看你就是喜欢男人的，装什么？”
  “这么白，这么软，不就是给男人干的吗？”
  林渺瞳孔一缩，脑子里骤然浮现当年李文曜把他堵在厕所里，说喜欢他的情形。
  也是这样混乱不堪，疯魔了一样听不见他的拒绝。
  “你看见我就很开心，对我笑，怎么会不喜欢我？！”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男的？！”
  “我不信，你骗我的！”
  “对，我又不像霍与川，有钱有豪车，你当然看不上我。”
  “装什么清高？你在霍与川床上的时候，也这么装吗......”
  沾着酒气的燥热呼吸落在脸庞，林渺胃里一阵翻滚，止不住的恶心翻涌而上。他挣扎着抬脚胡乱地踹，“滚开！”
  “不要碰我！”
  那醉鬼被踹了好几下也不放，低头就要亲下去时，衣领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猝然被拖开，而后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将他打翻在地，牙都掉了几颗。
  “谁？！谁他妈打我......”那人骂骂咧咧要站起来，当空又是一脚踹在他心口上，踹得他四仰八叉，哀声嚎叫。
  小郑嫌他吵，一脚踩在他嘴巴上。
  霍与川脸色沉得可怕，转头见林渺缩在树旁，衣服和头发都乱了，眼眶都是红的，抱着膝盖微微发抖。
  霍与川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狠狠一攥，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蹲下*身，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吓着眼前人。
  “林渺......渺渺，没事了，别怕......”
  他抬手想去触碰他轻颤的指尖，林渺却猝然一阵干呕，胃里翻腾得像是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可呕出口的却只有一点酸水。
  那醉鬼和李文曜的声音杂乱地在他脑海里回荡，苍蝇一样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泛起更深的恶心。
  “林渺，没想到，你是个卖屁股的。”
  “一看你就喜欢男人，装什么？”
  不，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渺渺......”霍与川指腹蹭过他眼角，想给他擦去眼泪，却被林渺猛地推开了。
  “我不喜欢男人！”他崩溃大喊，“你们好恶心！”
  霍与川一怔，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心头陡然像被生生剜走了一块。
  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人，说讨厌他，说他恶心。
  谁都可以讨厌他，但林渺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