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你呢？】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听到这样的回答，瑞芙蝶翼般的羽睫轻闪，倏地笑了。
那笑容，竟是比二人头顶上方的烟花还要瑰丽绚烂几分。
紧接着，公主殿下后退了一步，微微屈膝，对着少女伸出左手，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舞动作。
圣蒂娅歌提起裙摆，将手放在了面前之人的掌心处，优雅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下一秒，两人双手交叠，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瑞芙如愿搂上了少女的腰。
而圣蒂娅歌则是无比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
与之前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同。
这次的两人——都很光明正大。
【其实，我不怎么会跳舞的。】
圣蒂娅歌抿唇想了想，决定真诚地坦白。
“无碍。”望着她略显犹豫的神色，瑞芙笑着说：“我们不跳那些复杂的舞。”
【那跳什么？】
圣蒂娅歌有些好奇地歪头。
“你只管跟上我的步伐，剩下的随性发挥便好。”瑞芙弯了弯眼睛。
【好吧。】
圣蒂娅歌点了点头，随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补充——
【先说好，要是一会真被我踩了.....】
【你可别哭鼻子。】
她努了努嘴，似是想到了刚刚王子殿下泫然欲泣的样子，不免有些揶揄。
见状，瑞芙的喉间颤动，发出了一声低笑，颔首应道：“好~”
“保证不哭鼻子呢。”
她握着少女的手更紧了几分，“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便可以和你一直跳下去。”
......咳。
许是那视线太过炙热，圣蒂娅歌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别过视线。
【又说那话......】
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偷偷害羞的样子看起来可爱的很。
将少女的反应尽收眼底，瑞芙哑然失笑，拉着她在原地轻轻转了一个圈。
头顶，是皎洁的月光、璀璨的烟火。
身后，是华丽的城堡，漂亮的花池。
伴随着大厅中隐约传来的悠扬旋律，雕花地面上的一双人影渐渐重叠。
瑞芙与圣蒂娅歌十指相扣，一红一蓝的两色裙摆波荡摇曳，宛若两只灵动轻盈的蝴蝶，在芬芳的花丛旁嬉戏翩跹。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沦为了背景板。
只余下，在月光中共舞的她和他。
第23章
她们在轻柔舒缓的旋律里踏步，又在悠扬叠起的节点中旋转。
两人的身影一会交错一会重叠，明明是偶然契机下的第一次共舞，却是出人意料的十分默契。
仿佛在她们的灵魂深处，曾为此刻的场景预演过无数遍一般。
烟花在头顶上方不断绽放，绚烂的花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闪亮的拖尾，宛若流星一般点亮了整个天幕。
银白、浅黄、青蓝、黛紫，斑斓的色彩瞬间切换，仿佛千万朵盛放的鲜花，花瓣如雨，纷纷落下，共同描绘着此夜如梦似幻的盛景。
瑞芙牵着圣蒂娅歌的手，深情地望着她，琉璃般的浅褐色双眸中映出少女洋溢着欢愉的小脸。
“很开心吗？”她轻声问道。
圣蒂娅歌朝公主殿下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扇子般的睫毛忽闪了两下。
她漆黑的眼眸仿佛至纯至净的水晶，闪烁着诱人忍不住靠近的光芒，看得瑞芙呼吸一滞。
以前的瑞芙很少去留意身边之人的眼睛，对这种人人都有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自从认识圣蒂娅歌之后，她忽的发现——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用眼睛说话。
就比如现在，那双直直地望着她、宛若盈盈春水般的眼眸。
好像真的透过那流转其间的神韵，向她传达出其主人兴奋而喜悦的心情。
少女弯了弯眼睛，踮起脚尖转了个圈，姿态轻盈的好似夜晚森林中闪闪发光的小精灵一般。
她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瑞芙却透过那双眼睛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开心啊。 】
呼吸渐渐放轻，瑞芙忽然想起了三天前艾利克在马车上曾告诉她们的话——
“庆典那晚的十二点钟，城堡的上空将会进行美丽的烟火表演，那是蒙特每年的保留节目。”
“既是为国家的前一年的富裕繁荣而感到庆贺，同时也是百姓们许下新一年愿望的大好时刻。”
“据说在那时许下的愿望会特别灵验，并且——”
“蒙特的民间还有着这样的一个传闻，说是在皇家庆典释放烟火之时，倘若能与喜欢的人共舞一曲，你们便能拥有携手一生的永恒情谊......”
......永恒的情谊吗？
想到这里，瑞芙偷偷地看了一眼圣蒂娅歌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随后莫名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喜......喜欢吗？
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运转，脸侧的温度骤然升腾。
感受着胸膛间异于平常的心跳频率，来到蒙特后这段时间的记忆涌上心头，在脑海中像是电影倒带一般飞快地掠过。
那些惊险的、意外的、美妙的、难忘的经历在眼前接连而过，稍纵即逝。
而那些快乐的、犹豫的、喜悦的、忐忑的情绪却被留在了心间，反复拉扯。
瑞芙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复杂的东西统统抛之脑后。
现在的她，只想聆听此时当下，自己最为真实的心声。
晚风拂过，卷起她乌黑的秀发，将其中的一缕青丝缠绕上了她胸口处的珠花。
瑞芙感受到了发尾处的异样，却没有做任何的干预，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之中——
她现在的思绪有些乱。
心上好似被一层薄雾笼罩，让她看不真切自己的心。
但那向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不想用这突兀的动作破坏了如此完美的夜晚。
所以，她便任由那发丝被珠花卡住，即便她的下一个动作会让自己的头发因此被拽疼。
然而，当她搂着怀中的人想要偏头转身的那一刻，预料之内的痛感却没有到来——
一只温热的小手，顺着两人动作的走势，悄悄地将她勾连在珠花装饰上的发丝拿了下来。
摆脱桎梏的秀发瞬间重获自由，随着音乐的鼓点，在风中肆意地飘动了起来。
圣蒂娅歌收回为面前之人撩发的手，无缝衔接上舞蹈的动作，将手稳稳地落回瑞芙的肩膀。
一套动作下来，从容而又自然，仿若行云流水般，无声而又隐晦，好似只有做出这个举动的本人才会知道。
不过，圣蒂娅歌终究是想少了。
其实，在她伸手拂过对面之人发丝的那一刻，瑞芙的眸光便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而当瑞芙觉察到少女动作的用意之时，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玻璃打碎，骤然间升起了两簇火焰，灼热的令人难以直视。
被丝带遮掩的脖颈下，喉结轻微地上下滚动。
萦绕在心头的薄雾，在这一刻到来之时，蓦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