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六合帽顶着长剑,傲然道:“那可不,你去打听打听,这方圆数十里,谁不认识我?”他语气转换,“小姑娘,是跟着长辈来金山寺礼佛的吧?好好烧香拜佛,没事别到处跑,更别多管闲事,你一小姑娘家家的,若是招惹了麻烦,家里不好交代。”
秦徽若无语,懒得再跟他墨迹,转头问那位冷静了些的妇人:“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他要抓人?”
妇人抹了把眼泪,看看满脸不耐的六合帽,一咬牙,拽着孩子噗通跪下:“求求姑娘大慈大悲,买了我家安儿吧!”
秦徽若:“……?”
妇人泣声道:“我家安儿做事麻利,乖巧听话,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只要姑娘给口饭吃,让她能安稳长大就行了。”
抽泣的孩子扎进她怀里,哭喊道:“娘,我不要卖给人,我要跟你在一起呜呜呜……”
“我的儿啊,为娘没办法啊……”
俩母子再次抱头痛哭。
六合帽犹自哼哼:“我们看得上你家孩子,是你们福气,看你们现在,吃都吃不饱的,还不如搏一搏呢。万一成了,好日子都在后头。”
秦徽若听得头疼,索性也不问了,朝押着六合帽的侍卫道:“你把情况搞清楚。”
侍卫:“是。”一把摁住六合帽,“来来,我们好好聊聊。”
……
秦徽若也真丢开不管,转头准备找个位置好生歇着。
一名仆妇恰好搬出张半旧竹凳,还拿帕子擦干净,摆到秦徽若身边。
秦徽若朝她点点头,扶着裙摆落座,等着侍卫们的审问结果。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到某个剧情的……
但是,夜色已深,是时候睡觉了。
希望明天能多写点。
晚安。
第012章 小孩
这厢秦徽若刚坐好,那位妇人就想拉着孩子过来,被蕉月拦住了。
“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在这儿说。”蕉月满脸不悦瞪着她们,“有没有规矩了?我们g——姑娘是你能冲撞的吗?”
方才气死她了。她好心拽了下那孩子,那位妇人竟然冲过来……好在没事,若是惊扰了姑娘,她玩死难辞其咎。
那妇人呐呐停步。
秦徽若挑了挑眉。蕉月这么早就有那股泼辣劲儿了啊……
扎着双丫髻的蕉月犹自叭叭:“还有,我们姑娘问你什么事,不要再说什么买人的话,你不说事,谁知道你们家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谁敢买个不干不净的人?”
那名妇人似乎吓了一跳,急忙又跪了下来:“没有没有,我们绝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漂亮姐姐!”她身边那名小孩却突然叫起来,“你是买我的萝卜和菜的漂亮姐姐!”
秦徽若循声望过去,对上小孩那双红肿的眼睛,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眼熟。
蕉月估计看出来了,跟着回头看她,小声道:“看起来像。”
退红也跟着点头:“应当没错。”
秦徽若便道:“让她们过来说说话吧。”
“是。”蕉月没有二话,挪开身子,让母子二人上前,等她们离秦徽若还有四五步时,又把人拦下,“这里说就行了,声儿大点,别哼唧哼唧的让人听不清。”
“是是。”那妇人连连点头,拉着小孩再次跪下。
蕉月虎视眈眈地看着:“跟我们姑娘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退红看得直乐,朝秦徽若低声道:“这小丫头怪好玩的。”
秦徽若也抿嘴笑了会儿,直到听到妇人的话,笑容一敛,坐直身体,打断她的话,问:“你说,那几个人是谁家的?”
妇人顿了顿,小声重复道:“那是国舅家的家仆。”
国舅,也即是威远侯,是已故皇后的兄长。
退红看了眼秦徽若,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秦徽若没注意,只蹙眉问妇人:“国舅爷的家仆,为何会为难你一普通妇人?”
许是求救无门,妇人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原委道来。
侯爷母亲自打先皇后病逝后,便信了佛。每逢先皇后忌日冥寿,还有各种佛家节日,都要到金山寺礼佛小住。?
山里清净是清净,可不是自己家,许多东西自然没法倒腾。若是一次两次便罢了,住的时日多了,便不方便了。尤其这两年,侯爷夫人身体渐弱,住在寺庙里总是不舒坦。
侯爷是个孝顺性子,母亲不舒坦,那就想办法让她舒坦呗。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金山寺附近盖个院子、布置得舒舒服服的。
这样一来,挨着金山寺的板桥村,自然就进了他的眼。
可板桥村挨着金山寺,有田有地,能给金山寺供蔬菜瓜果,偶尔还能给过往香客卖点东西,日子别提多滋润,哪里愿意将田地让出去?
侯爷若是强买,也是能买下,但他这人要脸,就作罢了。
但他身为侯爷,有的是下人揣度上意。
于是,打去年起,板桥村突然开始多了许多税费名目,隔三岔五的,便有小吏拿着官印过来收钱收粮。
板桥村再怎么富庶,也只是普通老百姓,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一来二去的,刘寡妇,也即是面前的妇人,她先撑不住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丈夫去年才因为打猎没了,她又还年轻,大伙也不敢太过明着帮忙,她一个人苦哈哈地拉扯着半大的孩子,还要应付如此多的税费,哪里付得起?故而每回只能委委屈屈地打个欠条。
没想到这帮人得寸进尺,竟然拿着这些欠条来要田地,刘寡妇就靠那几亩地过日子,哪里肯防守,殊不知这些人竟然要掳走她女儿,卖去那烟花之地……
秦徽若愣了下,看向那名半大孩子:“你是女娃?”
小孩抽了抽鼻子:“嗯。我娘生病了,我要去收菜卖菜,装男孩子比较方便。”
秦徽若仔细打量她,发现这孩子确实长得精巧,怪不得那帮狗东西要下手。她暗叹了口气,随口问:“几岁了?”
“十一岁了。”
刘寡妇啜泣:“求求姑娘大发慈悲,把我儿带走吧。”
秦徽若摇头:“倘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此事就不是你的错,这负债也算不到你头上……既然没负债,为何要卖掉亲生骨肉?”
刘寡妇搂住孩子,哭道:“我也不想,我就这么一个骨肉亲人了……”
秦徽若默然。
过了会儿,侍卫过来禀报——事情与妇人所说的差不离,只是,那些人并不是威远侯的家仆,只是下面一些小官吏阳奉阴违,试图讨好上峰,又见刘寡妇长得好,就打了点歪主意……
许是因为秦徽若身份金贵又未及笄,侍卫讲得有些隐晦。
秦徽若虽从未接触过这等事情,但两世阅历,让她很快反应过来,顿时皱眉,冷冷扫向那名六合帽中年人。
那位六合帽许是被威胁恐吓了一番,有些色厉内荏:“你们别嚣张,得罪侯爷,看你父母族人还如何收场!”
秦徽若懒得搭理,收回视线,蹙眉沉思。
退红看出她的不悦,小声问道:“姑娘,您打算管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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