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后要做的事情,除了打探政界和黑bang勾结的情况之外,又多了一项。
迪克一路上都在分析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觉就到了目标地点,布鲁德海文市马里亚特区。
他将车停在荒芜的街道角落,射出钩索,穿梭在坑坑洼洼的墙壁和破碎的窗户之间,而他要去的那座废弃工厂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在前方若隐若现。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报,纽扣帮的干部今晚要和交易对象在工厂里见面。为了不被来自哥谭的秃鹫们攻击,这些本地黑bang也在拼了命地加强武装。
他穿过废弃工厂吱吱作响的门,这身制服的强大功能让他的脚步声细不可闻,如同一只蜂鸟落在树叶上。
发霉的空气尘埃随着呼吸道进入他的口腔和肺部,夹杂着铁锈的金属味和……血腥味。
夜翼迅速握紧卡里棍,弯下腰身,以备应付随时有可能从黑暗中发起的敌袭。
而当他来到血腥味的源头处时,心脏迅速沉了下去。
十几具尸体倒在地上,双眼圆睁,一动不动,多米诺面具的扫描仪显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地上干涸的血液也证明这一点。
迪克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后,走到尸体堆中寻找线索。
这其中有他在当巡警时就见过的小混混,并且从衣服材质和腕上的手表来看,他们都是纽扣帮的中底层成员,配给他们的武器也不是什么高级货。
——等等。
迪克拿起地上的一把手木仓,仔细端详。
尽管外观很相似,但这把木仓的确不是纽扣帮常用的马卡洛夫,只是手工组装的劣等品,从手法来看很像是家庭作坊生产出来的。
迪克即刻联系某位专业领域的伙伴,这个点她应该在待命支援红罗宾他们。
“芭芭拉,是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个忙。我在布鲁德海文发现了眼熟的东西,你能去gcpd的数据库里帮我查询下吗?”
木仓支的照片被微型摄像头拍下,发送到几百公里之外的神谕的电脑上。
“真难得,自从你去布鲁德海文之后就很少找我求助。”芭芭拉半开玩笑地和迪克问好,手也没闲着,“有了,这和前几个月查获的木仓支是同一批,是从东南亚非法进口的,价格和质量一样低下。”
“看来布鲁德海文的黑bang经费紧缺。”
“所以给了哥谭的某些人可乘之机。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检查之后发现,这些木仓用的零件,很多都是大约十年前的哥谭的军//工厂生产的旧玩意儿。”
“溯源之后的结果是?”
“它们本来应该在市政厅牵头的木仓支回收行动中被熔炉炼成铁块的。”
“又是一笔陈年旧账。”
看来两座城市的黑暗面正在以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的速度融合在一起。
如今纽扣帮成员已死,现场关于交易内容的线索也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那么剩下的唯一一条道路就只有——
“或许,我该用夜晚的身份去拜访下市政厅。”
第9章档案库
在罢工风波持续几天后,哥谭新闻4台针对这件事专门做了特别报道。
《人们是如何看待新任市长拉文德·托伊的?》
一位手提菜篮子的女士对着话筒直言不讳:“托伊?命硬算是她的一个优点吧,能扛过几次刺杀。但你不觉得这件事儿很奇怪吗?我的意思是,今年的选举有那么多候选人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还捡漏当上市长,这事儿肯定有猫腻。要么她和阿卡姆的人有瓜葛,要么她就是那些黑漆漆的夜间义警的朋友。
“我可不想看到市长和那些超人类混在一起,我们需要的代言人是个能理解普罗大众的一般人,你觉得蝙蝠侠会在意地铁车票钱和燃气费吗?
“你问我罢工?我才不关心这些,市场在打折卖农产品,我得赶紧去了。”
下一个镜头给到系着围裙的中年男性。
“我曾经为市长女士提供过服务,并且我认为她是个情商极低的傲慢无礼的家伙。在我递给她盒装饮料后,她竟然当着我的面上下晃动,检查有没有针孔!我在酒店当了二十年的侍者,我从没见过这么侮辱我人格的行为!
“既然她认为我们会谋害生命,那就让她继续害怕下去好了!市长办公室的家伙都是胆小鬼,到现在也不肯正面回应我们的诉求,是怕我们在市政厅里投毒吗!”
身后举着横幅的劳动者联合会成员附和他的大声呐喊,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跺脚声和口哨声。
第三位受访者是一个戴着酒瓶底眼镜的学生。
“我认为拉文德·托伊很可能与罪犯有所往来。首先,在她任职的这几周里,没有任何罪犯从阿卡姆疯人院或者黑门监狱里逃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分,极大概率是因为罪犯们害怕她的威胁。
“实际证据?当然有了。你看,这是她在竞选成功当晚发布的视频,有一个葡萄藤胸针对不对?哥谭人都明白藤蔓意味着什么,我们都知道的那个绿皮肤的女人。搞不好她自己也会施放毒气或者飞来飞去什么的!
旁边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妇人注意到镜头,凑上来挤走学生的位置:“没错!阴谋!都是阴谋!这可瞒不过我的眼睛。那才不是什么葡萄藤,那是紫苏叶!
“哦,那不是毒草,是一种草药,用亚洲人的汉字来写就是‘紫色’和‘苏’。紫色当然就是拉文德(lavender,意即薰衣草),而苏,当然是苏o埃!这个小妞没加入任何一个党///派,又不知道怎么地死里逃生那么多次,肯定因为她和苏——”
没等张牙舞爪的老人说完,电视信号就被粗暴掐断,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后就没了动静,只剩下纯黑的电视屏幕倒映出拉文德簇紧眉头的样子。
她的幕僚们则站在办公桌前,竭力控制表情,不让这位顶头上司更加难堪。
安恩·吉里作为在场成员中最年长的一位,用她坚如磐石的口气稳住办公室内不安定的空气:“如您所见,您在市民中的受欢迎程度正在急速下降,支持率比起您当选时降低了八个百分点。”
“因为我和苏o埃有来往?那个胸针确实是葡萄藤,是大学导师送的,而且我真的不认识毒藤女。”
“这个还请放心,您的选民中仍有很大一部分是白领和中产阶级,不会信那种荒诞的阴谋论的。只不过……”
安恩·吉里把一沓信纸放在拉文德面前的桌子上。
“餐饮业罢工的影响已经开始辐射到其他行业。还有一个月就是圣诞节,游客却没办法订到酒店;食材积压没有销路,供应商们也快撑不下去了。除此之外还有货运司机、学校、交通部门、外交部门的投诉……”
“其中最多的还是市政部门的人在抱怨,对吧?平常去的餐馆酒吧要么歇业,要么拒绝提供服务,不管对味蕾还是精神都是一种折磨。”
“没错,并且因为我们的敏感立场,您已经有十几场餐会跟下午茶被延迟了。”
拉文德用手指拈起那些信件,快速一页一页翻过,纸张之间发出呲啦呲啦的摩擦声。
当中有被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也有散发着墨水味的手写信件;措辞大多是文明人的那种阴阳怪气,温和友善的屈指可数——这还是秘书筛选过的结果。
拉文德仔细阅读了其中几封来自位高权重者的消息,随后有些心不在焉地把信件丢在一旁。
“财政部那边怎么说?到了这个阶段他们还是不肯松口?”
“部长先生说,除非您去州议会提议增加税收,或者减少公共部门人员的薪资,不然最多只能支付百分之五的医疗保险涨幅。”
不管哪一个都是天方夜谭。
“并且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拉文德,赞助商们已经开始对你的支持率感到不满了。罢工的事情暂时没法解决,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来挽回民意。”
安洁莉卡把另一摞今早新鲜出炉的报告放在她面前,不用看也知道这上面的数字比今天跌停的股票还要惨。
“当时我的竞选承诺是什么来着?挑可能实现的那部分来说。”
负责拉文德演讲稿的鲍勃流利地背诵:“促进哥谭市经济多元化发展;提高公共安保措施,为女性打造放心居住的环境;提高公立学校教育水平,为哥谭的下一代——”
“经济不可能。公立学校也算了吧,要是再多一个教师联合会的话我就真得辞职下台了。公共安全这块呢?”
“考虑到您和各位部长之间的关系,当前的状况下愿意提供帮助的,只有渔业发展协会、传染病防控中心、市政厅车辆管理处和残疾人委员会。”
翻译过来就是,能派上用场的一个都没有。
这也很好理解,拉文德才三十岁不到,在城市根基尚浅,在这种艰难的时刻还愿意站在她这一边的人,屈指可数。
但要她就此放弃战斗,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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