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昏昏沉沉中睁开眼几次,车仍然在行驶中,这让她分不清究竟是路程长,还是她做的梦太长。在她再一次睁开眼,发觉车还在行驶时,她终于按捺不住,道:“怎么还没到啊?”
“因为目的地在边陲。”
谢观鹤道。
什么边陲?
她仍有些困惑。
温之皎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看了眼。
下一秒,她蹙眉,“都开了这么多个小时了!”
刚刚上车还是清晨,现在都快下午了。
温之皎意识到这点后,背后缓慢攀爬上一层冷汗。她唇动了动,望向他,“你……你想带我去哪里?”
想起来,他刚刚面不改色吃下自己的头发,她心脏颤动起来。
难道,他要把自己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吃掉吗?
温之皎的手下意识摸上门把手,望了眼周围。天气寒冷,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都关着门,午后的天气,冷得叫人心慌。
她的眼珠一动不动,凝视着窗外,像是出神。
谢观鹤睨了一眼,知道她在蓄力。
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总是突如其来地发火或是做出些出其不意的事,但实际上,在危机真正降临前,她的身体便已经驱使她做出反应了。
比如此刻,谢观鹤看见她迅速转身,抬起手朝自己伸过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赶在她尖叫前道:“去的是银行。”
温之皎的拳头仍然攥着,眉头紧皱,“银行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是特殊的银行。”谢观鹤攥着她的手,放在腿上,直视前方,“你不好奇你手里的密钥该怎么使用吗?”
温之皎这会儿倒是愕然了,她道:“啊?”
她都快把密钥这个事忘干净了。
谢观鹤道:“私人银行就在l国边陲。”
“所以,你要带我去看的是你那些古董或者存款吗?”
温之皎道。
谢观鹤笑容幽幽,却没有说话。
她才不缺这些东西,这是打动不了她的。
温之皎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眼里有些不耐,“烦死了,还有多久啊。”
“已经要到了。”
谢观鹤道。
温之皎这才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不多时,车果然停在一栋大厦前。大厦位于商业区中心,周遭cbd林立,行人稀少,天空也因为这样的荒芜显出了几分灰蒙蒙。
车子停下。
谢观鹤下了车,司机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
温之皎定睛一看,蹙眉,“这不是之前那个书包吗?”
“嗯,我不想浪费。”谢观鹤顿了下,道:“你要可以给你。”
“才不要。”温之皎说完,又好奇道:“你带着它干什么?”
谢观鹤道:“存进银行里。”
温之皎:“……银行又不是你的杂物间!”
谢观鹤道:“你只要付足够多的钱,就能让它当你的杂物间。”
他一手握着书包,又朝着她伸手。
温之皎很有些抵触,不想伸手。可下一秒,谢观鹤却一把攥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踏着不容置疑的步伐。
……怎么这么讨厌。
以前不是只会笑一笑就算了?!
温之皎心里很有怨念,却很快被银行内部的情况迷了眼。这和她印象里的银行并不同,这建筑格外高大,望过去,只能望见一大片金属的冰冷光泽。一切都像是新的,一切也都像是毫无生命,这里似乎没有窗口,更像是办公的地方,连前台都长得像冰冷的金属,后面还站着冰冷的工作人员。
他们走到了柜台。
温之皎从包包里掏了掏,拿出了密钥。
工作人员接过检查了下,随后拿起电话,不多时,一个工作人员便从后方的门走出,对他们笑了笑。一张嘴,居然也是流利的中文,“你们好,请跟我来。”
她带着他们走到一部电梯前,停在4楼,又搭乘了另一部电梯,做了几分钟又通过了两个闸门。当他们到达一间铁制门的房间前,温之皎终于忍不住了。
她道:“这是什么秘密基地吗?还是在拍特工电影?”
工作人员还没说话,谢观鹤便道:“这也是付费的一部分。”
温之皎没忍住笑了下,无语地看了眼谢观鹤。
他突如其来的冷幽默总是莫名其妙。
工作人员笑笑,道:“将密钥插入这里即可。”
她指了指一个模样奇怪的电子锁,随后对他们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在避嫌。
温之皎将密钥递给谢观鹤。
谢观鹤摇头,道:“你来开吧。”
“搞得神神秘秘的。”
温之皎说着,却还是拿着那密钥,小心翼翼地插入。
“解锁成功。”
机械声响起。
温之皎拉开门,黑暗缓慢从门里向外爬,可比起阴影,一种寒冷而焦味的味道先一步抵达。她几乎被那味道熏得有些作呕,却又无法确定那是否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幻觉。
门彻底打开,走廊的灯光透进黑暗的房间里,地上却映出了几分红。
房间很小,可黑暗却很深。
温之皎走进房间里,谢观鹤站在她身后,暗色也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光。他抬起手,将门一推,门“咔嚓 ”的声音在静谧到时间像停止了的房间里格外大。
温之皎吓了一跳,可还未来得及反应,灯光便一盏盏亮起。
一寸寸光亮起后,黑暗被驱逐,而鲜艳的红从却一寸寸侵略,像是铺天盖地的藤蔓迅速生长,随后将他们二人束缚成一枚茧。
起初,温之皎望见了一个画框,之后,她望见两个,三个,四个……当灯光全部亮起,密密麻麻的画框便铺满了整个房间,宛若一种病毒,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地侵入眼球。一瞬间,她黑色的瞳仁里映出了无数个挂在房间里挨挤的画框。
“这是……”她有些疑惑,迟疑地道:“你画的画?”
谢观鹤应了声。
“带我来看画干什么呀,我肯定能画得比你好。”温之皎觉得无语,又看了眼满墙的画。装裱了画框,却没有装玻璃,纸与颜料的味道混合出难闻的味道。她好奇地抬手摸了其中一幅画,又看了看,“这不像你画的。”
现在她看到的这幅画,是无数鲜红的水果堆叠在一起,堆叠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脸。旁边的那幅画,则是纯然鲜红的鲜花,小小的果实隐匿在花朵旁,乍一看像一张脸。再一旁的画,则是影影绰绰的,红色雾气,雾中,一张脸被切割成零零星星,又融于背景的夕阳中。
谢观鹤道:“为什么?”
“这些画都又红又抽象又奇怪,比你画得好。”温之皎点评起来,笑着看他,却看见他的脸在满墙的红中,映得格外不真实,黑色的眼珠里也隐匿着红。她顿了下,道:“我没说你画得烂,但你画的都是那种老头画,什么山水啊,花啊,水果啊,你懂吧?”
温之皎说完,又转头,却突然奇怪道:“这个是你故意的吗?”
谢观鹤望过去,发现她指着一副只有一小半的画,画边缘时烧焦的痕迹。他想了想,道:“是。”
“为什么啊?这是艺术吗?”
温之皎有些迷惑。
“不是,是想毁掉它们。”
谢观鹤道。
“觉得画得不够好,觉得自己没有天赋,不配追逐梦想。或者你父母发现你喜欢画画,就逼你毁掉这些,好好继承家业,对吧?”温之皎感到乏味,她百无聊赖地抬手又摸了摸画,道:“带我来是想让我看看你曾经也是追梦过的,也受过挫折,这是你尘封的秘密?”
温之皎似笑非笑起来,“真令人失望。”
“有一些是一样的。”谢观鹤回以凝视,笑起来,“比如,的确是被父亲发现了一些事,才毁掉的。”
“是什么事呢?”
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撩起发丝。
却在一瞬,嗅到了怪异的味道。
经久失修的水管、掉漆的玩具、生锈的链条……那样的腥味。
温之皎蹙眉,四处望了望,嗅了嗅。突然间,她发觉,腥味蔓延在每一次,以一种微弱的姿态存在着。
颜料过期了?
她正想着,却听见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被发现,我在用我的血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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