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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声音平淡,也没有任何警告之意。
  徐白却想起他的话。
  他们俩是同流合污的关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果他弑父的罪名成立,他一定会拖徐白下水。
  他肯定早已把证据准备齐全。
  不仅徐白,就连她的母亲和妹妹,都在算计之内。
  “岁岁,我的话对吗?”他逼问,呼吸几乎落在她脸侧,“我们有过契约的,你还吻了我。”
  后面这句话,声音很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
  他弑父后,叫她表达诚意。
  徐白被那一枪打碎了灵魂,那个瞬间她是支离破碎的,只能顺着他的话,亲了他。
  那一吻,最近几个月无数次在徐白的梦里,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可如此冰冷的人,也有灼热的呼吸。口鼻的热浪,萦绕在她脸侧。
  徐白抬眸看向他,点点头:“你的话很对。”
  他满意了。
  面无表情,可眼神里多了点舒缓。牵上她的手,他道:“我与人吃饭,你过来打个招呼。”
  他掌心冷。
  徐白似被一条蛇缠绕,呼吸艰难。她甩不脱他的钳制,随着萧珩往前走。
  那不是通往未来的路,是一步步走向地狱。
  她很想逃脱,又无力。
  普通人在军阀跟前,渺小不如蝼蚁。
  萧珩的包厢内,坐了几名上了年纪的军官。
  徐白认识几个,有两个人还是她爷爷的老部下。只是她家遭难后,爷爷又去世了,没人雪中送炭。
  “……我说你做什么去了,原来是打野味。”有女人笑道。
  徐白便瞧见了滕明明。
  滕明明剪短了头发,似女学生那样齐耳,却又烫了时髦的卷曲,别上珍珠头箍。
  浓妆之下,头上珠光给她添彩,她面颊饱满莹润,美艳又张扬。哪怕是红唇,也要比一般女人鲜艳三分。
  “别胡说。这是我的未婚妻徐小姐。”萧珩声音里带着警告。
  他亲自拉开了椅子,请徐白坐下。
  滕明明一怔。
  “徐茂清的孙女吧?长这么大了。”有人接话。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真有徐师座当年的风采。”
  他们夸了几句徐白。
  却愣是没一个敢说,徐白与萧珩“郎才女貌”。
  因为,滕勇和滕明明坐在那里。
  萧珩与徐白落座。她性子静,没有热络寒暄,只安静坐在位置上。
  滕明明不快,抽出香烟点燃。红唇间吐出轻雾,简直似妖精要现形,美得令人炫目。
  相比较之下,徐白纤细素雅,似开在雨季一朵小小梨花,只能点缀,作为男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萧珩至今也不肯松开她,目的很明显。
  这是一种打压手段,叫滕明明和罗绮为他吃醋,又不至于相互较劲,转移火力点。
  很聪明的一个人。
  只是利用一个落魄女,这手段不甚光彩,也有点卑劣。
  可怜这位徐小姐,夹在中间做棋子。
  她要是脑子清楚,知道自己的立场,还能活下去,否则早晚都会被碾压而死。
  “我听说,徐小姐是滕禹的同学?”滕勇笑着开了口。
  没人会把徐白视为对手。
  除了被嫉妒激疯了滕明明。
  “是,滕师座。”徐白道。
  两人交谈几句。
  徐白便站起身:“我不打扰诸位雅兴,先回去了,我那边也上菜了。”
  萧珩也起身:“我送你。”
  “几步路,干嘛送来送去的?徐小姐又不是没脚走路。”滕明明突然又开腔。
  她忍无可忍。
  “是,我有手有脚的,不用送了少帅。”徐白接了她的话,却是看向萧珩,“少帅不厚道,旁人都废了一只手,何必劳烦一个残疾人抢食?”
  包厢内倏然一静。
  “你说什么?”
  第84章 她是唯一
  滕明明难以置信。
  她与徐白见过几次。
  她一眼就能看透徐白:世家娇滴滴的千金,自诩高贵文雅,实则软弱无能。
  徐白哪怕落魄了,也端出一副贞静温婉的模样,滕明明就可以看得出,这女人很能装。
  虚荣、骨子里怯懦无能,却又装作一副娇柔小花惹男人怜惜。
  这种人,一巴掌就可以把她的伪装打破,叫她满地狼藉。
  故而,滕明明对徐白,从来没有太在意。
  她伸手就可以捏死徐白,戳破她的泡沫,叫她露出贫瘠又贪婪的嘴脸。
  可她万万没想到,当着她大哥、军政府这些高官的面,徐白敢反抗她、敢揭短。
  打人不打脸,徐白竟敢戳滕明明最痛的地方。
  滕明明被萧令烜毁了右手,此事人人忌惮,哪怕是她大哥都不敢说。
  “你说什么?”滕明明又问了一遍,慢腾腾站起了身。
  她用眼神威胁徐白。
  徐白却没有半分退缩,肩膀端正,视线不遮不掩回视她:“我说,滕次长身残志坚。废了手,还要拼命去扒拉别人碗里的东西。”
  滕明明的怒意,直冲头顶。
  “你是找死吗?”她逼问徐白。
  然而更叫她愤怒的是,徐白转了方向。
  她没有搭理滕明明,也没有求助似的看萧珩,而是看向了滕勇:“滕师座,滕禹上进又懂礼貌,我还以为您家家教很好。”
  有人倒吸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无知无畏,这位徐小姐真狠人。
  滕勇似被扇了一巴掌。
  当着同侪与萧珩的面,他脸色发僵,却还不得不训斥妹妹:“明明,说话有点分寸。”
  “我没有分寸?”滕明明要用尽全力,才能不露出凶狠与泼辣的姿态。
  “滕次长,你挑衅在先。”萧珩轻轻揽住徐白肩膀,“想必,你是不敬我,才如此对我未婚妻的。”
  滕明明又怒又气,心底的委屈与愤怒快要将她淹没:“我不敬你?我快要把你捧上天。你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如此说我?”
  “她不是玩意儿,她即将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你不敬她就是踩贬我。滕次长,你心口不一。”萧珩道。
  他也瞥一眼滕勇。
  滕勇很快冷静。
  他从萧珩的话里,听出了不满。最近这段日子,萧珩很低调,但他到底才是军政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再闹下去,对滕勇没有好处。
  萧珩不是带徐白来气滕明明的,而是来警示滕勇的。
  这个年轻人,不容小觑。
  “……明明太任性了,一点小事闹得大家都生气。”滕勇笑起来,“好了好了,都给我一个面子。”
  笑着望向妹妹,“明明,向徐小姐道歉。你争风吃醋小女儿作态,实在有失体面。”
  他的笑,比起他的厉呵,更叫滕明明毛骨悚然。
  一股寒意直达心头,她的愤怒,在面对她大哥的时候,全部消弭。
  “阿珩,你知道我心悦你多时。”滕明明神色安静下来,语气淡,暗含一点伤感,“我得不到什么,总不至于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吧?”
  一番话,低入尘埃。
  可怜又委屈。
  她屡次公开向萧珩示爱。
  萧珩没看她,轻轻拥着徐白出了包厢:“走吧。”
  一出来,徐白甩开他。
  她阔步往前走。
  萧珩拉住了她胳膊,不顾在走廊上,将她带入怀里。
  徐白推搡不开。
  “……我没有利用你。我只是想告诉别人,我还有未婚妻。”萧珩的声音很低。
  徐白:“我相信。”
  她都懒得骂她,对他非常灰心。
  萧珩能感受到,他抱得更紧:“我需要时间。”
  他要用时间,来证明他的能力,以及他的态度。
  徐白是他的伴侣,是在地狱里唯一的光。他要她一起堕落,却从未想过利用她去达成目的。
  萧珩很厌恶这个人世。
  权势、名利与女人,他都不爱,他甚至不爱自己的命。
  可他有了点喜悦。
  把徐白放在心上的地方,莫名暖暖的,那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暖意。
  他要把这点暖意,染上他的印记,故而他用他父亲的血,共同涂抹他们俩的命运。
  “……萧珩,我从来没有逼迫你娶我,也没有逼迫你来保护我。你有的是时间。”徐白冷漠说。
  萧珩松了手。
  他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绪,眸色也安静。
  他望着徐白。
  然后俯身,轻轻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
  徐白的冷漠,瞬间多了点憎恶与嫌弃,以及浓浓的戒备。
  看着她情绪起伏,他便开心。
  手抚上她面颊,萧珩的态度依旧不露端倪:“去吃饭吧。”
  徐白转身,他又在身后道,“知道你搬回了家。送你一份礼,我已经准备多时,今天才到。你回家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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