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阿爸,你在外面可能还不知道,滕家出了事。那个欺负徐姐姐的疯女人,她吸大烟。被发现后,她跑掉了。”萧珠说。
萧令烜:“我听说了。”
“阿爸,这件事肯定有人故意捅出去的。那个疯女人,也未必就是跑了,说不定她死了。”萧珠说。
萧令烜:“猜测合理。”
“你叫苏宏去打听,我想知道内幕。”萧珠说。
“已经在打听了。”萧令烜道。
他刚刚在门口,就是吩咐苏宏给福州教官营发电报,派两个身手好的人,去追滕明明的副官长吉良。
要做主仆私奔假象,就得有个影子,这个吉良很关键,他估计没死;而滕明明,很大可能是死了。
萧令烜和萧珠的看法一样,死人比活人好用。
“幕后是谁?”萧珠问,“阿爸,您觉得是不是萧珩?”
萧令烜不愿意提萧珩。
家有逆子,实在烦心。
“先去休息吧。”萧令烜站起身,又看向徐白,“这几日辛苦你了,晚上留下来吃饭。”
第90章 仰慕她
晚上,徐白留在同阳路吃饭。
厨房做的,不是萧令烜下厨。他才回来,很忙。
饭桌上,萧令烜喝点酒,还给徐白倒了半杯。
他们俩聊天,萧珠在旁边默默干饭。
“石锋说你很机敏,那天在东安河反应很快。还夸你东洋话听得懂、说得好。”萧令烜说。
徐白:“阿锋他过奖了。他的枪法才是真好。”
萧令烜:“他也就那样。教官营出来的人,枪法是基本功。”
徐白听出,他有点不悦。
怎么夸了他的人,他还不满意?
长官不满意,她就不说了,转移话题:“抓到那个东洋人,是领事馆的人。您放了他吗?”
“抓到了就是死,还能活着放回去?”萧令烜说。
徐白:“……”
“没关系,罪名扣好了,那边巴不得他消失。”萧令烜又道。
徐白觉得话题要聊死了。
萧令烜却话锋一转,很自然问起萧珠:“她在你家住半个月,有没有打扰你?”
“我没有。”萧珠满嘴塞着食物,抢答。
徐白点头:“没有,阿宝很好。这段时间功课也没落下,对人也很有礼貌。”
“你不嫌弃她烦就行。”萧令烜说,又问萧珠,“你感觉如何?”
“我喜欢。”萧珠道,“我想去那边住,你又不同意。你以前不在家,我特别无聊。”
“我不是请人照顾你了吗,怎么还无聊?”萧令烜不满,“要不,叫你老师每周在同阳路住两天。”
萧珠错愕。
徐白微讶。
“啊?”萧珠看向她阿爸。
“我忘记了,问过了她,她不愿意是吧?”萧令烜目光依旧看向萧珠。
萧珠眼神虚虚的。
徐白听懂,立马替萧珠遮掩:“我还以为是阿宝自己的主意。我想着,这是你们住的地方,又时常有您的心腹出没,到底不太方便。”
又说,“我还是更愿意回家住,这才说了‘不同意’。”
她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萧令烜:“没把你当外人。你倒是一如既往见外。”
“我没有见外。”徐白说,“照顾阿宝,本就是我的分内事。对您,我也是忠心耿耿的。”
萧令烜心情更加不错。
“我手下那些人,要是一个个有你能表忠心,我也不用成天恼火。”他道。
徐白:“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不用在长官面前耍嘴上功夫。”
“你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别谦虚。”萧令烜道。
徐白端起酒杯:“四爷夸了我,我愧领了,往后做事会更勤勉。阿宝交给我,您放一万个心,我一定会教好她的。”
萧令烜随意碰了下她的杯子。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下工后可以把阿宝接走。你不仅教得好,把她保护得也很好。她跟着你,我的确放心。”萧令烜道。
萧珠眼睛亮晶晶的。
没想到事情如此轻松解决了,她喜出望外。
还可以常去雨花巷,更开心了。
“阿爸,你最好了。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很孝顺的。”萧珠说。
萧令烜:“指望你?我不如再生几个。”
萧珠:“你生吧,我不嫌弃。我还能帮着带弟弟妹妹。”
徐白在旁边想,怎么男的也能生吗?说得煞有其事。
还不得求女人?
她这么一想,唇角的笑忍不住,又急忙收敛。
萧令烜已经瞧见了:“你笑什么?”
“没有笑。”徐白一本正经。
“你不老实。”他道。
徐白:“……”
三个人插科打诨,一顿饭吃得很快。
徐白吃饱了。就是对桌子上那道红烧排骨不太满意,没萧令烜做的软烂酥甜。
饭后,徐白要回家,萧令烜亲自送她。
她说不用,萧令烜便道:“我也要出门,顺道送你。”
她没有在推辞。
车上,他们还聊了聊滕明明那件事。
“滕明明没有踪迹,她的副官长吉良没死。我已经派人去追踪了。”萧令烜道,“我人在外地,下手晚了一步。”
徐白:“那天,滕明明的人,是试图绑架我吗?”
“对。”
“……军政府少夫人的位置,人人觊觎。滕明明既有野心,也有实力,她势在必得。
如果我是萧珩,我不会娶她,她与她大哥的势力与能力都太强了。所以,她一直在向萧珩示爱。”徐白说。
萧令烜看一眼她。
“我之前没想通,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在爱情里如此卑微?现在明白了,这只是遮羞布。”徐白叹了口气。
萧令烜看着她。
车厢里灯光黯淡,她的雪颈修长纤细,侧颜精致得近乎完美。可能是瘦了点,下颌的弧度更优美几分。
长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挺有脑子,有点出乎他意料。
“你对滕明明的评价,一直挺不错的。”萧令烜说。
徐白:“人品姑且不论,我很羡慕她的能力。”
她要是有滕明明的本事,就不会被萧珩逼得如此狼狈;也不用在这世道上活得小心翼翼。
她万幸搭上了萧令烜的船。
萧珠断腿一事,非常偶然,却成就了徐白。
徐白因此有了机会,能走近萧令烜。
否则,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滕明明的差事,很多人都是侧目,不限男女。贬损居多。”萧令烜道,“你推崇她的能力,倒是见解独到。”
徐白:“可能我跟她,没有利益纠葛吧。”
置身事外,才可以看得透彻。
“这话说反了吧?整个南城,只有你跟她利益冲突最明显。”萧令烜道。
他说的是萧珩。
徐白:“她这么想,但我不这么想。”
萧令烜听了这句话,唇角微扬。
他送完徐白,去了趟军政府开会。
这天会议开到凌晨。
滕勇和萧珩都在,两个人表情都收敛,不露端倪。
萧令烜在驻地杀赵周泉一事,证据做得充足,军政府内部没人敢公然说他什么。
只是私下里抱怨他太狠,党同伐异、手段狠辣。
他压根儿不玩他父亲、他大哥那套政治把戏。
老将们自持身份,等着看萧令烜倒霉,却万万没想到,他培养了那么多人。
他性格狠,但钱财大方、眼光又好。有本事的将领他能选得出来,又能收服。
杀了赵周泉等五名将领,他的人上去就能顶事,丝毫不出乱子。
这个时候就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抢码头。
军政府老将们心里多少有点绝望:萧令烜坐在牌桌上,却不玩他们的牌,这叫他们愤怒,又恐慌。
第91章 留在他家养病
福州教官营的人,能力超凡。
萧令烜传令下去,不到七日,他们在南洋一艘货轮上,抓到了滕明明的副官长吉良。
“……师座,加急从福州送回来的审讯口供。”苏宏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您要自己看,还是我简单向您口头报告?”
萧令烜:“事情到了你嘴里,还能简单得了?给我。”
要是祁平,他是愿意听口头叙述的。直白、重点明确。
但苏宏不。
萧令烜拿了文件看。
文件上的表达,也比较简洁,两页纸。
萧令烜逐字读完。
“……吉良并没烟瘾,是被陷害的。”萧令烜说。
苏宏:“是。这个局布置的不错,滕明明肯定已经死了。不过,滕家的人估计怀疑是您。
福州那边问,要不要把吉良送回来?有了他,就可以向滕家指证萧珩了。”
又问,“还是说,直接处理掉吉良?您与萧珩的恩怨,是家务事。滕勇才是当前心腹大患,没必要留着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