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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你拿这些屁事烦我,我要你有何用?排忧解难,你顶住了哪一样?”萧令烜又道。
  苏宏闭嘴了。
  他在心里想:替你排忧解难的祁平,挨了一百军棍、回了福州教官营,谁还敢啊?
  苏宏倒是不怕回去,他只是不想挨打。
  他怕疼。
  一路沉默到了饭店,杨胜林又叫了两个人来陪萧令烜,一顿饭吃得很热闹。
  萧令烜多喝了两杯。
  酒饭快要结束时,杨梦舒来了。
  杨胜林想要阻拦,她已经进了雅间;给她使眼色,她假装看不见。
  “……我知道烜哥平时很忙,不敢打扰,只得你们吃饭时候来。我姆妈要我邀请烜哥和阿宝去家里过中秋节。”杨梦舒说。
  杨胜林:“师座中秋节有安排,南城的驻地也有事要忙。”
  “吃顿饭,又不会多花时间。”杨梦舒笑道,“主要是阿宝,她一个人怪可怜的。”
  众人看着萧令烜。
  杨胜林气得脸都发僵,偏偏不管他怎么说话,都像是他故作姿态。
  这个女儿,非要害死他不可!
  萧令烜喝得有点多,手指夹着香烟;薄烟从他指缝腾升,缠绕着手腕、小臂,青筋虬结越发有了力度。
  慢腾腾看一眼杨梦舒,他半醉时候的眸,比平时更黑沉:“中秋节阿宝有去处,不劳烦心。”
  看向杨胜林,“上次梦舒去我那边,我丢了份很重要的文件。哪怕我想要包庇她,身边做事的人应该怎么想?”
  杨胜林立马站起身:“师座,都是她无知。”
  他喊了自己副官,“送小姐回家。”
  杨梦舒怔了怔。
  她倒是没哭没闹,似乎连萧令烜那句过分严重的指责,她也没当回事。
  她施施然:“我先走了。”
  优雅转身,一点也不像是被赶走的。
  杨胜林眉头蹙得更深。
  他心想,得赶紧把梦舒送走。哪怕是心肝宝贝,也不能任由她这样胡闹。
  送到外地、给她择婿,叫她安分下来,死了这条心。
  饭局结束时,是深夜。
  萧令烜喝了很多,步履稳健上了汽车。
  后座放了几份报纸,萧令烜越看越烦,从车窗扔了出去。
  暗处一直没走的杨梦舒,在空旷街道等候片刻,把报纸捡了起来。
  是二十天前的报纸,不是最近。
  报纸头条,是少帅与未婚妻徐小姐谈笑的照片,重点报道了那次商会晚宴。
  杨梦舒把报纸带回去,打算慢慢看。
  第121章 同床
  萧令烜这日没回同阳路。
  徐白正常与萧珠上课,夜里住在同阳路陪萧珠。
  故而她知道,回城的萧令烜,三天都没回家。
  要不是苏宏和石铖偶然进出,萧珠都怀疑她阿爸根本没到南城。
  “……他是不是得了新的女人,在外面逍遥?”萧珠直接问苏宏。
  这种事,萧令烜几乎也不瞒她。
  苏宏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徐白,这才解释:“没有的事。师座很忙,每天开会到深夜。”
  又道,“快要过节了。逢年过节,都是拉拢的好时机。”
  “那干嘛叫我回来?我在雨花巷住得好好的。他可以忙好了亲自去接我。”萧珠不满。
  她想起雨花巷的好日子,又想到自己这几日总在思念她阿爸,甚至为他担忧,就忍不住愤怒。
  他完全不想她!
  “……不愿意回就别回。我没有他,照样过日子。”萧珠冷冷说。
  徐白忍俊不禁。
  苏宏又看一眼她。
  她便收敛笑意。
  萧珠发脾气的时候,阴阳怪气说话,也像萧令烜。
  他们父女俩长得像、脾气也像,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会同师座说,大小姐。”苏宏道。
  萧珠很大人似的一点头:“你去吧。”
  苏宏恭敬应是,没有半分待小孩子的敷衍,态度如同对萧令烜一般慎重,这才转身离开。
  徐白安抚她。
  下午不上课,徐白带着她出去玩,买了好些鸡零狗碎的小玩具。
  晚上,则叫厨房做酒酿圆子。
  “……这个米酒味道不错。”徐白说。
  萧珠当即吩咐:“叫厨房送一碗来。”
  厨房果然送了一份米酒。
  很甜,比徐母自酿的还要甜,故而徐白也没觉得酒精度数不低。
  萧珠也想尝尝。
  饭后,徐白感觉有点晕乎乎,是薄酒上头。
  萧珠面颊也烫。
  两人早早洗漱,不到八点就关灯睡觉了。
  萧令烜终于回了家。
  闺女没等他,竟是睡着了,他也有些无语。
  不是说想他?
  萧令烜今天没喝酒,心情也不算很好,打算去萧珠房间,把她叫起来——他都回来了,居然敢不等他!
  房门从不反锁。
  他打开门,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瞧见床上卧着两个人。
  一个小、一个薄,头挨着头一起睡得香甜。
  萧令烜进了房间,轻手轻脚把萧珠抱了起来,递给了身后的石铖。
  石铖会意,小心翼翼抱着大小姐走了,把她安置到隔壁客房。
  两个男人力气都很大,故而抱走萧珠似轻若无物,丝毫没有惊动睡熟的人。
  室内空,萧令烜关了门。
  他回到床边,居高临下审视床上睡得很浓的徐白。
  她安静极了,半晌都不见翻个身。
  萧令烜慢慢坐下来。床垫软,几乎要陷落,床上的人似动了下,又在更深的梦里。
  他坐在旁边,手指轻轻蹭过她额头、眉毛。
  萧令烜觉得不够,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微凉。
  他顺势在她身侧躺下,遏制自己呼吸的紧蹙,也没有妄图撬开她唇齿。只是在她唇上流连。
  将她搂抱过来,不管她醒不醒。
  反正她会装傻。
  她也不止一次回绝他的好意,在他面前假装无事发生。
  心口闷闷的。
  特别是,记者写她与萧珩是何等般配……
  写得那么理直气壮,敢上头版头条,因为他们俩是未婚夫妻。
  萧令烜轻轻搂着她,把脸贴着她面颊。
  她面颊有点烫。
  他低头去看她。
  不是装睡,因为装睡的人没这么沉。
  她像是喝了点酒,被醉晕了。酒气上涌,面颊才这么烫。
  好半晌,萧令烜从床上下来,上楼去了。
  这个夜里,他想,婚姻距离他非常遥远;而徐白,在更遥远的地方,哪怕近若咫尺。
  就,算了吧。
  全当发发善心,放过她,给她一条活路。
  她只是个可怜人。
  念那么多书、长那么漂亮,又挺有本事的,怎能做他的消遣?
  他是个什么好东西?
  徐白翌日起晚。
  她很久没如此酣睡。一碗米酒,叫她一夜无梦,睡得舒畅极了。
  是萧珠在门口嚷嚷,吵醒了她。
  “……我明明在自己房间睡的,为什么起来就在徐姐姐的房间里?”她质问。
  石铖告诉她:“您瞧见师座回来,自己醒了。然后去徐小姐的房间睡了。”
  “……我不记得了。”萧珠说。
  “可能没醒透。”
  “我阿爸呢?”萧珠问,“阿爸!”
  徐白坐了起来。
  她看了眼表,距离上课时间不足四十分钟。
  ——要是长官以为她平时上课也这样散漫,估计要吃排头。
  徐白麻利起床更衣、梳洗。
  又快速下楼。
  她拿起报纸看,假装自己在楼下挺久的。
  而后又觉得自己掩耳盗铃:女佣知道她什么时候下楼的。
  徐白面颊一热。
  片刻后,萧珠下来了。
  她们俩吃了早饭,就去上课。
  没碰上萧令烜。
  徐白这日放学时,都没有遇到萧令烜。
  她依诺在同阳路住了一周,却一次也没和萧令烜碰上面。
  他像是很忙。
  转眼到了中秋节,徐白问石铖,萧珠能否去雨花巷过节。
  石铖:“我去请示,您稍等。”
  下午的时候告诉她,“可以。”
  萧珠两头住,非常快乐,哪边都不会觉得沉闷。
  雨花巷在准备过节。
  徐白叫母亲办得热闹点,多买些灯笼。
  好日子也不知能持续到几时。
  刚回来,冯苒告诉她:“萧四爷叫人给你送了中秋节礼。”
  徐白:“替我谢过了吗?”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再自己道谢吧。”冯苒说。
  徐白不解。
  中秋节礼,不是瓜果月饼之类的吗?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瞧见了客厅旁边摆放了一大堆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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