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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唯一一家小型诊所,被改成了军医院。
  萧珩脸上、身上全是血,雨水也冲不淡那股子腥气。他等候在门外,静坐一动不动。
  片刻后,军医出来,跟他低声说了几句。
  萧珩毫无波动的眼睛里,涌上无法遏制的哀伤,泪水几乎模糊视线。
  “……少帅,去说几句话吧。”军医说,“还有一口气。”
  萧珩眨了眨眼,眼神恢复了清明,薄泪与脸上的雨水早已融在一起了。
  宋擎三处中枪,血止不住,不能用汽车送回南城;也无法救活他。
  他只余下一口气。
  “我会照顾你妹妹,放心。”萧珩握住他的手。
  “你要当心萧令烜,他必要杀你。”宋擎说,“这次事成,回去就可以排挤滕勇。”
  萧珩握紧他的手,只感觉他手掌绵软冰凉:“宋擎,你休息一会,我想办法……”
  “我不成了。”宋擎的声气越发微弱,“我不成了阿珩,你要接受。失去不可怕,你会有更多的副手。”
  萧珩一向不在乎得失。
  此刻,心口却被钝器一点点划过,他知道没见血,可很疼。
  宋擎说话断断续续,又交代了很多。
  他是萧珩的第一心腹,很多事都是他经手的。
  今晚的枪战,也是为了杀掉析县几名将领,把滕勇的人杀尽,然后栽赃嫁祸。
  萧珩到底是才回国,在军中日子不长。他搞政治很厉害,可以与萧令烜相提并论,到了排兵布阵才见他生涩。
  小小一场枪战,他损失大半。
  险胜,目的达成,可以趁机给滕勇一击,却也叫宋擎重伤。
  他想要拉住宋擎,却又清晰感觉到,宋擎的生命在他指缝间一点点流逝。
  萧珩陪着他。
  这天夜里十点,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狂风骤起,牵扯树枝敲击窗棂。
  室内也染上了一点寒气与潮湿。
  “有一句话,还没有说。”宋擎低声道。
  萧珩凑近:“你说,我听着。”
  你的每句话,我都会认真听,记在心里。
  宋擎却笑了下:“不是说给你听的。”
  窗外的风雨声,越发急促。
  他的话,混合着嘈杂,逐渐淡了。
  他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萧珩握住他的手,良久不放。
  徐白翌日到同阳路上工,瞧见了萧令烜。
  他坐在餐桌前。
  “他最近吃早饭了。”
  徐白刚来同阳路上工的时候,萧令烜时常昼伏夜出。天亮才回家、她快要下工他才起床。
  他有权势,求他办事的人,都要迁就他时间、偏好。
  故而经常是俱乐部、歌舞厅等地方,办他的正事。
  大帅刚去世那段时间,他也时常开会到深夜。
  而后就慢慢纠正了。
  最近几乎总能瞧见他日出起床、日落回家。
  “四爷早。”徐白先打招呼。
  萧令烜颔首,想要说点什么时,苏宏脚步匆匆进来了。
  苏宏很急,还不忘礼貌同徐白寒暄,“徐小姐,早。”
  “早。”
  苏宏这才越过她,把简报递给萧令烜:“急报,析县传回来的。”
  萧令烜接在手里。
  他还没有看完,萧珠也下楼了。
  “……人都死了?”萧令烜问。
  徐白不由竖起耳朵。她知道萧珩去了析县平乱,还要徐白去照看他母亲
  “是。证据也拿到了,还留了活口。”苏宏道。
  “萧珩这事办得不错。”萧令烜淡淡说。
  萧珠拉开椅子坐下,急慌慌问:“什么事?谁死了?”
  萧令烜示意苏宏。
  苏宏说给萧珠听。
  徐白坐在旁边沙发里,也听了一耳朵。
  萧珩在析县,给滕勇弄了一顶大帽子,证据齐全。滕勇安插在那边的人,几乎都死了。
  “……萧珩有什么损失吗?”萧珠问。
  苏宏:“他身边的宋擎中枪不治,昨晚也死了。”
  徐白抬眸,看向这边。
  正好对上萧令烜的视线。
  萧令烜对她说:“想听就过来坐。”
  徐白:“……”
  她不好继续装,只得走过来,坐在萧珠旁边的椅子上。
  萧令烜得到的是简报,苏宏嘴里有详情。
  徐白这一刻才觉得苏宏的嘴碎也是好事,他能把事情讲得身临其境。
  这天上课时,徐白有点走神,叫萧珠自己背诵。
  “徐姐姐,你担心萧珩?”萧珠问她。
  徐白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宋擎死了,萧珩是什么感觉。”
  “谁知道。”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宋擎是他手足。萧珩是否还是无动于衷?”徐白说。
  “你可怜宋擎?”
  “跟他不熟,谈不上可怜他。”徐白如实说,“我其实,有点害怕。不知萧珩是变得收敛,还是更疯狂。”
  第133章 徐白有了心上人
  徐白这日回来,有些迟疑。
  “……也许对你而言,是个好消息。”徐白对冯苒说,“宋擎死了。”
  冯苒愣了愣。
  她实在意外,反问徐白:“怎么死的?”
  “昨晚一场枪战,他多处中枪。”徐白说。
  昨晚是冯苒的订婚宴。
  在这之前,宋擎并不知道冯苒和乐至景发展到了要订婚的地步。
  他还问冯苒,跟乐至景是什么关系。在他看来,冯苒和乐至景才认识而已。
  “……他有今天,意料之中。他没少帮萧珩作恶。”冯苒说,“死了就死了吧。”
  析县的平乱属于军务,除了萧令烜,南城暂时无人知晓。
  直到萧珩回城。
  宋擎牺牲的消息,终于传开了。
  有朋友约冯苒喝咖啡,叫了好几个人,围在一起聊起了宋擎,还提到了宋枝。
  “她攀上高枝了,少帅把她接去了家里,和大帅夫人住一起。”朋友说。
  “她是做少帅的义妹,还是做少帅的二姨太?”
  “可能是二姨太。跟着少帅,自然吃香喝辣。她一直打这个主意。”朋友道,又问冯苒,“是不是阿苒?”
  冯苒坐在那里,毫无兴致。
  她本想顺着众人的话,聊几句,甚至大骂宋擎死得好,因果报应,他活该。
  然而她失了声。
  她喝了口咖啡,含混应了句什么;在场人多,很快有人接了话,没人留意到冯苒的异常。
  冯苒只和徐白聊。
  “……宋枝怕是要做萧珩的妾了,你得当心。”冯苒说。
  又道,“我一直觉得,宋枝和我一样,相互打探消息。我想知道萧珩的动向,她想知道你的看法。”
  徐白:“一般人都以为,萧珩会娶罗绮,宋枝反而盯上我。也不知她是愚钝,还是聪慧。”
  “她有点聪明的,这点像宋擎。他们兄妹俩,替自己打算很深,都不是傻子。”冯苒道。
  这件事带给冯苒的异样,一周左右才慢慢淡去。
  萧珩终于从析县回来了。
  军政府内部,无疑是一场震动。
  萧珩带回来好些文件、还有两个活口,证明滕勇想利用析县做据点,与德国人勾结开发铁矿和铁路。
  从此侵占华东五省,进一步出卖铁路权。
  萧令烜要拿下滕勇。
  老将们仍有反对。
  不过,在此举的逼迫下,滕勇只得暂时退避,声称不舒服,要卸了军衔,安心养病。
  他手里还有势力。
  想要奋起一搏,早已失去了先机,却也不容小觑。
  没到收网的时候,萧令烜同意滕勇暂时休养。
  军政府一直在开会,萧令烜还需要应酬。
  好消息是,北城内阁彻底垮台,新上任的总统府与内阁,都支持萧令烜担任新的都督。
  萧珩拿到了滕勇的势力,却又在政局上被排挤出去。
  当然,任命书还没下,事情也许会生变。
  内部看不见的硝烟四起。
  萧令烜很忙,连着七八日都没回家睡觉。
  徐白没见到他,倒是见到了萧珩。
  萧珩头发有点凌乱,似很久不曾修剪;皮肤也黑了些;军装不算旧,但穿了好几日的模样,睡觉都未必脱下来,皱巴巴的。
  她没几乎没见过这样不修边幅的萧珩。
  “这些日子好吗?”他问徐白。
  “我还行。”徐白说,“你母亲那边没人找我,她应该无事。我没有去看过她。”
  “无妨,她也不太喜欢你。”萧珩说。
  徐白轻轻颔首。
  顿了顿,她说:“你节哀。”
  “你说宋擎吗?”
  “是,我听说了。”
  “人生无常,我能接受。宋擎走得不算痛苦,前后不到五小时就去了。”萧珩说,“但他有句话,没说。”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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