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眼下的事情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打伤了官二代+富二代,被整出翔来也正常——这种事都不算新闻了。
人家横跨政经两界,有关系有门路有时间有精力有人手,普通人家怎么斗得了,拖就能拖死了,更别提财团大多涉黑,买人把你活生生浇成水泥块种了荷花你也没处说理去——每年的失踪人口还少啊!
他拉开门又进了访客接待室,只见争辩已经发展到了对骂,二之宫绘子正指着星野菜菜的鼻子咆哮:“就算事情是你说的那样,你又凭什么咬伤山美?你当你是警察还是正义使者?谁给你的权利咬人?你再顶嘴我就把你送进牢里去,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有洗不干净的污点,让你这辈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你满嘴歪理,毫无家教,你妈妈怎么教育你的……你妈妈大概和你一样吧,老母狗生出了你这只小疯狗吗?”
星野菜菜梗着脖子站在那里,她不怕归不怕,但吵架真不行,只是拼命大叫:“不准说我妈妈,你才是……你混蛋,你个大蠢猪!”
吉原直人扫了一眼二之宫平幸,只见他安安静静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胸前成尖塔状,即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上前帮老婆骂星野菜菜的意思,只是任由老婆发泄怒火,比旁观者还像旁观者。
吉原直人上前一步将星野菜菜按下,笑着对二之宫绘子说道:“这位夫人,麻烦修点口德!你们有什么条件痛痛快快说了吧!”
二之宫绘子看了他一眼,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她宝贝女儿被野孩子咬伤已经怒火冲天了,又给野孩子顶了半天嘴,已经接近爆炸状态了。
吉原直人摸了摸脑袋,这臭嘴巴,自己该不算东西吧……
他没接这个话头,再次问道:“你们想怎么样总要说出来,难道星野道歉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二之宫绘子怒火更大了,叫道:“那怎么可能!这对狗母女必须给山美下跪道歉,再把这疯狗的鼻子打断,进少管所待一年,最后赔偿山美的医药费和整容费用!”
原本她也不想二之宫家的名字出现在法庭上,媒体再起起哄容易让事情不可控,但又忍不了这口恶气,便接受了学校理事长的提议参加了调解见面会,想着能逼着野孩子自己跪下那是最理想了!
不过这会儿她气得更厉害了!
对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舍得碰一个指头的女儿下手之后,还敢顶嘴?这个无知的东西必须付出代价!
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莫名其妙就被一个野孩子咬伤了,凭什么?女儿回来躲在家里哭了好几天,说是再也没脸见人了,再也不去学校了,这次要是不帮女儿出了这口恶气,二之宫家的颜面何在?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何在?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羞辱二之宫家吗?
如果女儿可以随意就被一个野孩子欺辱,那老公和自己日复一日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有些后悔答应了学园理事长的请求了,早知道就该立刻找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这野孩子直接知道厉害!
她说完了条件又看了看吉原直人的衣着,厌恶道:“你们大概也没钱,但必须赔!赔的钱直接当面烧掉!”
她要让这帮穷鬼永远记住二之宫家的人是不能惹的!
吉原直人歪头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这暴发户的嘴脸……二之宫家发迹没多久吧?”
二之宫绘子一时语塞,接着更愤怒了,但吉原直人已经不理她了——这死八婆就不是能谈事的人!
他转头对二之宫幸平说道:“二之宫先生,能私下谈谈吗?”他说着话指了指旁边的吸烟室,“谈完之后,做个决定。”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行!”二之宫幸平脸上的怒意刚刚隐去,看样子他对暴发户这词有点敏感。
吉原直人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二之宫先生在担心什么吗?这是商谈期间,我还没那么不讲究在这个时候动粗,你完全不用多心。”
接着他当先向吸烟室走去,推开门再次邀请:“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谈,你敢来吗?”
二之宫幸平皱了下眉头,看了下妻女,起身进了吸烟室,回首冷笑着说:“对我动粗的代价十分高昂,你是付不起的……不过我有些厌倦这事拖着不解决了,有话你就说吧!”
“好!”吉原直人关上了门,请二之宫幸平坐到了沙发上。他掏出纸和烟盒,飞快卷了一支大喇叭递给二之宫幸平,客气道:“来一根吗?”
二之宫幸平皱眉看了一眼,掏出细雪茄示意道:“我有,谢谢。”
吉原直人收回来点上火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大烟圈,遗憾道:“要戒烟一段时间了……”
二之宫幸平有些疑惑,但只是沉稳听着,没有问为什么。
吉原直人几口将烟抽到了头,随手掐灭了弹了弹指头上的黑灰,说道:“二之宫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吧……星野处理的有毛病,但错她不占大头,法律怎么讲我说不好,但她占着理儿!令爱的伤势我看也不重,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做微整形也不影响将来!要不,咱们以和为贵,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吧?”
二之宫幸平这才点着了雪茄,喷着烟雾嗤笑道:“我女儿鼻子被咬伤了,你说算了就算了?我怎么对女儿交待?这是一个父亲的尊严问题,年轻人,你明白这一点吗?”
吉原直人抽了抽鼻子,点头同意:“这话有道理,换我我也要给孩子个交待……”他说着话,将拳头捏得“咔吧”直响,“既然你要个交待,那我就给你个交待!”
他话说完了,抬手就是一拳!
第二十七章 没良心的
二之宫幸平看到吉原直人出拳的动作,霍然起身,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那拳头是重重打在了吉原直人自己的鼻子上。
一时之间,血花四溅,二之宫幸平甚至听到了一声脆响。
他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吉原直人将头缓缓摆正,伸手抹了一把鼻血,笑问道:“二之宫先生,这交待你觉得怎么样?”
二之宫幸平看着东抹一掌血、西擦半脸红的吉原直人,脸上有些阴晴不定——鼻子断了,这家伙自己打断了!
人对别人狠很容易,但对自己狠就很难了!反过来说,能对自己多狠,那对别人再狠个几倍也正常!
这不是个善茬!
他没说话,只听吉原直人嗡声嗡气的又说道:“令爱鼻子受伤了,我看你是比较心痛的,我完全理解,所以也请理解我一下,我不能允许星野受伤……她现在受我保护!所以做为她的临时监护人,就替她挨这一拳了。这交待,你满不满意?是以和为贵还是大家大干一场,给个准话吧!”
二之宫幸平面色阴晴不定,沉吟了半晌,问道:“你在哪个社团?你们组头和若头是哪位?”
吉原直人摆摆手说道:“不要误会,我不是东瀛黑帮出身。”
二之宫幸平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吉原直人,心中隐隐不安。这个人自残不是因为畏惧想求饶——求饶的人不会有这种气势!这更像是在讲究某种传统。他给了交待,如果自己不接受,那也会有相应的传统行为……但是什么样的行为呢?
他是让人调查过星野菜菜的,知道她虽然有个学者母亲,但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影响力,家中更是人孤势单,便任由妻子为女儿出气,不过……调查资料中没提过这个男人。
他一时犹豫不决,看着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吉原直人总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东瀛人很相信气势这玩意!这会儿吉原直人满不在乎的笑着,任由鼻血淌着,但眼神却没有半点温度,冷冰冰像在看着尸体。
他一时拿不准,便摇头说道:“你不肯说实话,不说明身份,那根本无法商谈!”
他直接向门口走去,吉原直人伸手一拦甩出一串血珠,笑问:“我说没说实话和这件事无关,二之宫先生还没给个准话呢!”
二之宫幸平脸色有些发黑,冷笑道:“我要是不满意呢?”
吉原直人笑眯眯的:“那就没办法了,我尽最大努力寻求和平了。”
二之宫幸平皱眉看了吉原直人片刻,只见吉原直人的笑容也慢慢冷了下来——那笑容平静但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种白骨垫脚血海荡波之后,才能笑出的笑容,煞气逼人。
二之宫幸平久经商场,感觉敏锐,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坚持追究,激怒了眼前这个男人恐怕会发生十分危险的事情!
他踌躇了半天,但吉原直人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和身上渐渐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心头越来越不适,只能尽量不输气势,眯着眼冷笑道:“好!好!后生可畏,了不起!”
吉原直人一挑眉,笑容不变:“那这交待……”
二之宫幸平整了整西服,选择了暂时相信一下直觉,忍着怒意尽量平静道:“年轻人,这交待我满意!”
吉原直人开了门,很客气地示意对方先走,嘴里笑道:“那以后大家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