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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做裁缝 第144节

  “……那这该如何处理?”纵使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解见山,面对儿子如此叛逆的感情生活也不由束手无辞。
  忍不住感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能将小纪放到元元身旁,毕竟是八大胡同出身,再如何干净,自小耳濡目染的,总有些手段。”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沈南绮听着他的马后炮,只觉更为心烦意乱:“先回去,且看看他们如何狡辩。”
  ·
  夜晚十点,暮色苍茫,深邃幽远。
  两个长辈先一步抵达家里后,就在大厅里稍微等候了一阵。
  这个点,其余家庭成员基本都已休息,唯有小豪因为未等到主人回来,还不肯回房间睡觉,一听见外面的汽车动静就欢快地跑了出来迎接。
  结果看见是沈南绮二人,小狗奔跑的速度顿时就迟缓了下来,慢腾腾地走到两个长辈旁边,摇了摇尾巴蹲坐在地上。
  “你这白眼狼,我们给你吃陪你玩的,对你多好,结果你只认他们两个。”沈南绮不无迁怒地指了指小狗。
  小豪斜着眼睛瞟了她两眼,稍有些尴尬的样子,旋即忽又站起身来,欢脱地摇着尾巴冲向门厅口。
  沈南绮见状便知是两人回来了,脸上已摆出了严肃的神色,以此传达自己已得知所有情况,令他们不必再欺蒙伪装。
  结果抬眼一瞧,那两人还真是装也不装了,这会儿直接是牵着手进来的。
  纪轻舟对上沈南绮审视的目光,颇有些难为情和过意不去。
  虽然被解见山撞见了,但对方当时或许是过于震惊,竟然也没盘问什么就让他们离开了,令他产生种错觉,觉得说不定还有狡辩的余地。
  然而他将这想法同解予安说了,对方却无意撒谎,说既然看见了,就索性坦荡公开。
  那镇定如常又夷然自若的态度,简直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在谋划这一切了。
  既然解予安都不怕被父母斥责,他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大不了被赶出去,于是下车后,便听某人蛊惑,拉着手走进了门厅,权当在父母亲面前摆个态度。
  沈南绮一方面有些气愤,一方面瞧着那身高腿长、神采英拔的二人,又觉得还挺登对养眼的。
  终是无奈地叹息道:“走吧,去会客室好好聊聊。”
  深夜里,东馆一楼的小会客室分外静寂。
  将闲杂人等全部支了出去,连狗也没留下后,沈南绮和解见山坐在黑色的长沙发上,一人端了杯热茶,喝着暖身体。
  解见山一瞧见他们牵着的手,就想起之前在卫生间看见的那令人害臊的一幕,叹着气不知该从何教育起。
  沈南绮便扫过他们二人,语气不算愠怒,但也并不温和地开口:“说说吧。”
  她的眼睛是带着些锐利的凤眼,平日里笑意淡淡的还觉得温柔,一旦正经起来,便自有一股咄咄不敢直视的威严。
  纪轻舟被她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顿感压力颇大,一时竟有些羡慕起某人的眼盲,至少看不见长辈的神情,心底可能还轻松些。
  虽然回来的路上也打了好些腹稿,但正对上沈女士的视线,他仍有些失语。
  倘若说“真对不起啊,照顾你们儿子照顾到床上去了”,未免太冒昧,还有些挑衅之意。
  但就此分开的想法,他也从未有过。
  思来想去,只能认真坦率地说实话道:“抱歉,沈女士,解先生,你们待我一直不错,所以此事我确实很过意不去。倘若你们无法接受,我愿意离开解家,当初说好的报酬我也不会索取,但和解元宝的关系,我不愿解除,因此,也做好了被打压针对的准备……”
  说到这,纪轻舟甚至已经开始思索以后维持不住事业,要怎么出洋,去海外发展。
  “所以,除非是真的没有感情了,自愿分开,否则……”
  剩下的话还没出口,解予安就打断他道:“不会有这么一天。”
  话落,才朝着父母方向,语气沉静道:“你们若要赶他出去,便将我一起赶走。”
  “先别着急,没说赶你们走。”不论是沈南绮还是解见山,对从他们两人口中听到这些话都毫不意外。
  尤其是那个不孝子,完全预料得到,但凡他们逼迫纪轻舟离开,他能毫不恋家地跟着人远走高飞,这正是他们头疼的原因。
  沈南绮放下茶杯,从容道:“我是要你们好好交代,瞒我们多久了?”
  “也没多久吧……”纪轻舟不确定地看向解予安,“大概,四五个月?”
  解予安仿佛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低声回道:“去年十月三十日,旧历是九月廿八……”
  你第一次亲我。
  “哦哦,对不起,那段时间太忙了,记得不是很清楚。”
  沈南绮一看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哪还瞧不出来这段感情里谁更为热忱。
  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二人也许只是一时年轻放纵,整日相处在一起,难免举止过了界,但未必会有多么深的感情,现在则连这一丝希望也破碎了。
  至少看她儿子那一头热的模样,不像是被短暂的新鲜感所蒙蔽。
  沈南绮深知她小儿子的性情,说他墨守成规、固执己见都还差点意思,总之就是犟,犟得十头牛也拉不回。
  他自有他的看人标准,一旦认准了某个人,不管那人将来是谎话连篇还是自甘堕落,他都不会放弃,这执拗的性格从他小时候给一只鸭子养老送终的行为便能看出来。
  她若真铁了心将他们拆散,当然也有的是办法,但恐怕只要纪轻舟还活在这世上,她儿子哪怕掘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回来。
  而倘若纪轻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这母子关系,怕是就岌岌可危了。
  其实维持如今的生活状态也不错,纪轻舟虽是男子,出身也不怎么样,起码为人真诚上进,对他们儿子也挺上心,实在不必要为了将孩子扳回正轨,就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如此安慰着自己,沈南绮和解见山对视了一眼,微微叹气说道:“元元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们也管不了什么抱不抱孙子的,只想他安然幸福地过一生,你们两个既然非要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刻意拆散你们……”
  听到这句话,纪轻舟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绪就不禁宽松了几分。
  暗暗舒了口气,扭头看了身边人一眼,却见解予安神色平稳,仿佛早有预料。
  “但是,你们未免太无顾忌了。”沈南绮捕捉着他二人的小动作,话锋一转,变得严厉:“今晚那种人员混杂的宴会上,竟敢不锁门在卫生间里卿卿我我,幸好撞见此事的是你父亲,倘若是其他人,估计明日一早,解家表兄弟搞在一起的新闻就要登上小报头条,传遍全上海了。”
  “这确实是我疏忽,以后不敢了……”纪轻舟态度积极地认错,暗地里则用力掐了下罪魁祸首的手指。
  都怪某人太心急,否则此事都不会发现。
  解见山作为那事件的目睹者,这会儿终于开口教训道:“你们在卧室里,关起房门来,随便你们做什么,但出了房门,必须把控好分寸,随时随地地谈情说爱,像什么样子。”
  纪轻舟闻言,就立刻表明态度,撒开了解予安的手。
  解予安疑惑地微微偏头,探手摸到他的胳膊,顺着袖口熟练地下滑,又给握住了。
  沈南绮见状不禁再度闭起眼摇了摇头。
  继而语重心长道:“今后此事只有我们知晓,在佣人面前,也得注意分寸,不可过度亲近。”
  “那兄长和祖母他们呢?”解予安问。
  “你祖母毕竟年岁大了,为她身体考虑,就先瞒着吧。”沈南绮考虑着安排道:“良嬉那,我之后找机会和她说。
  “至于你哥,在这种事情上,他的嘴巴一向不够牢靠,宴知倒是个拎得清的,就怕玲珑不小心给说漏嘴了,还是先别同他说了,倘若之后他有所怀疑,你再跟他好好说说清楚。”
  “好。”解予安心情不错地应声。
  “行了,今晚也累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沈南绮起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颇有点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
  直至回到卧室,心疲力竭地瘫到沙发上,纪轻舟仍有些迷茫诧异。
  解家父母,这对民国时期的大富豪家长,居然就这么轻易接受了他这个男儿媳,甚至都没用上家法!
  抬眼看向对面始终波澜不惊的解某人,纪轻舟不由得伸腿踢了踢他鞋子,好奇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这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啊?”
  “嗯,”解予安平静应声,“我母亲本就喜欢你。”
  “但我毕竟是男人啊?”
  “他们若在意这点,当初就不会让你与我结姻缘,即便踌躇不决,也早在一年前踌躇过了。”
  “嗯……这倒也是。”纪轻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假如说,令解见山和沈南绮接受他这个男儿媳的难度是百分之百,当初解予安需要有人冲喜,而符合条件的对象只有一个男子时,他们做下这决定,就已经破除了心里百分之五十的障碍。
  之后这一年的相处,两位长辈对他多少也生出了些感情,再加上解予安眼睛还未恢复,他们还需要他这个吉祥物,仔细想想,最后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奇怪。
  “说白了,是因为他们很重视你的感受。”纪轻舟这般总结道。
  旋即又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真羡慕你啊,解元宝,有一对爱你的好家长,还有一个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好丈夫。”
  “丈夫?”
  “嗯?有问题?”
  “过来。”解予安坐直身体,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坐。”
  纪轻舟这会儿心情正好,也没跟他来回拉扯,闻言便起身过去,坐到了他腿上,捏了捏对方的脸颊道:“做什么?”
  “还没同你算账。”解予安揽住了他的后腰,语气稍冷问:“混血模特,好看吗?”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事,没你好看行了吧。”纪轻舟无语撇了撇嘴,“再说人家也不是我模特,你别在背后给人瞎起外号,懂点礼貌行不行?”
  “你为了他,训斥我?”
  “那你想怎样?”
  解予安沉默地稍作思索,一言不发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你就这点招数。”纪轻舟哧地一笑,垂眸凝视着男人阖着双目的清凛面孔,又不禁心头颤动。
  抬手用指尖顺着领口滑过喉结,挑起他的下巴,低头在他唇角若有似无地轻啄了一下,旋即贴到他微微泛红的耳边,轻声道:“庆祝一下,今天教你点新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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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礼拜一,不到八点,沈南绮就早早地起了床,准备赶火车前往苏州。
  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去餐厅吃饭的,结果到了楼下,发现纪轻舟比她还早。
  她才刚进餐厅门,对方就已经吃完了早餐,披上外套准备出门了。
  “去上班了,沈女士,下周六见啊!”青年笑容洋溢地冲她打了声招呼,尔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餐厅。
  沈南绮随意点了下头,走到餐桌旁落座,看见她儿子独自慢吞吞地吃着粥,挑眉说道:“非得找这种整日不着家的,你现在舒坦了?”
  解予安已经吃得差不多,闻言就放下勺子,语气淡淡回:“您不也是整周不着家,父亲可有说什么?”
  “……”沈南绮顿时哑然。
  正思索寻求着对方话语里的破绽,忽而视线一转,注意到了男子脖颈上遮盖不住的红印,禁不住微微摇头。
  伸手帮他提了提领子,隐晦提醒道:“你这皮肤真是随了我了,稍微有个擦碰的就留印子,等会儿去换件领子高点的。”
  “嗯。”解予安坦然地应声,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
  正当沈南绮心下宽慰,觉得他好歹明面上还知晓点廉耻时,便听对方轻飘飘地吐出两字道:“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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