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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做裁缝 第212节

  “那肯定没有我房间的湖景好,我这能看到湖心亭,可美了,你一定要来看看。”
  他说着就推开了房门,手指拉着纪轻舟的衬衣袖子,非要带他进去看湖景。
  “湖心亭?”纪轻舟困惑地挑了下眉。
  尽管没怎么来过杭州,他在出发之前却也专门研究过地图,他们所住旅馆怎么也不可能看得见湖心亭。
  他有些怀疑对方是喝蒙了,就叫阿佑在门口候着,跟着骆明煊进了房间。
  骆明煊住的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单人间。
  不算宽敞的西式房间内,左侧一张单人床贴墙而放,床的对面是铺着坐垫的沙发椅,沙发旁开着一道嵌有玻璃的木门,通往外边的小露台。
  推开窄窄的阳台门,走到露台上,便可望见毫无遮挡的美丽湖景。
  太阳虽已落山,天边灰暗暮色中却仍夹杂着些许斑驳夕照。
  残余的晚霞流泻湖面,湖水潋滟,在徐徐晚风中荡漾着层叠的涟漪。
  深红霞光与幽暗湖水色彩交织,宛若丝绸般光泽灿然,云影与湖水的交接带还可望见白堤一角。
  一阵萧瑟秋风吹来,摇动庭院里青黄树叶簌簌作响。
  骆明煊怔怔地望着水墨画般优美的景色,想要吟诗两句抒发情感,搜肠刮肚良久却只发出一声感叹:“啊,真美。”
  纪轻舟同样感慨:“是啊。”
  百年前的西湖,保留着纯粹的自然风光。
  这么好的风景,不能和解予安来看真是可惜。
  “你看那,”骆明煊指向湖内岛屿,“那个岛上就是湖心亭吧。”
  “那是孤山,有亭子也是放鹤亭。”
  “哦哦。”
  “……”
  骆明煊丝毫不觉尴尬地弯腰趴在阳台栏杆上,吹了会儿风清醒片刻后,忽而开口:“轻舟兄,你和元哥分居这么久,还是一对儿吗?”
  “嗯,不然呢?”纪轻舟侧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想说什么?”
  “诶,我就是觉得奇妙,”骆明煊半是思索半是迷糊地说,“你们怎会真成了恋人,当然并非我接受不了,只是自小接受的教育,总觉得唯有男女才能成为夫妻生活一辈子。”
  “那就坚持你的观念好了,就把我们俩当兄弟对待,又不影响你什么。”
  “嗯,有道理……”骆明煊挠了挠下巴,“元哥运气可真好,居然如此姻缘巧合地就遇到了他喜欢的人。”
  “这点我倒是认可,”纪轻舟倏然莞尔,“娶到我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骆明煊转过头,漫然凝视着青年在苍茫暮色中朦胧的侧脸,话语既无厘头又似含着某种感触:
  “当初,还是我把你介绍给解老太太的呢。”
  纪轻舟看向他微挑了下眉:“怎么,还要我敬你一杯媒人酒吗?”
  “不,我喝不下了。”骆明煊摇了摇头,直起腰转身走进了房间。
  一进屋子,他便脱了鞋,往后一倒,摔进了床铺里。
  听见纪轻舟走屋的声音,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眯缝着眼睛道:“劳烦给我关个门,我撑不住了。”
  话落,举起的手就啪地摔在了床面上。
  骆明煊眼睛一闭,张着嘴巴歪头睡了过去,马上开始打起了鼾。
  纪轻舟无语地笑了声,合起阳台门,拉上了门帘,顺便帮这小子盖了盖被子,接着便迈步出去,关上了房间门。
  ·
  不同于杭州的好天气,南京此时却正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萧瑟寂寥的天气,恰如阁楼房内男子此时的心境一般,失落黯然,闷闷不乐。
  岑寂屋子里,解予安仍是一身刚下班时的衬衣裤,一动不动地静坐在桌前,不知第几遍阅读这封刚收到的来信。
  但即便他紧盯着信纸,冷峻的目光几乎要将这信灼出个洞来,也依然没法改变上面的内容。
  桌前的玻璃窗上,男子孤零零的暗影凝固着,宛如蜡像一般。
  安静许久,他合起信纸,从抽屉中拿出日历,握着钢笔在本月一个个周末间反复斟酌着,可临近年底的两月正是公务繁忙之际,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凑出两天的假期来。
  解予安颓然搁下了笔,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抬眸看向了桌面上的相框。
  木制相框内,雪白的阳光占据了大片的光影空间,坐在阳台上的青年望着他的神情依旧那般生动漂亮。
  那眼角眉梢流露的笑意,似乎随时可以将他拉回昔日美好的幻影里。
  “难道是我不够想你吗?”他对着相片,低声喃喃自语。
  “明明早已集满了……”
  他伸手拿来相框,垂着眼眸,摩挲着照片上青年的身影轮廓,喉结滚动了一下,“是你不够想我。”
  “骗子。”
  第177章 第二家分店
  约莫是不大习惯新环境, 第二天清晨,还不到八点,纪轻舟便已早早醒来。
  起床洗漱以后, 先叫了份早餐到房间,接着披上外套,端着餐盘到露台上,坐在那藤编小摇椅上, 望着薄雾弥漫的湖光山色,悠闲地享用了一顿早餐。
  饭后,纪轻舟不紧不慢地更换了衣服, 看了眼时间, 见已差不多九点,就叫上早已准备完毕的阿佑,去了隔壁房间敲门。
  “诶呀, 昨天不该喝那么多的, 一觉醒来头还是晕。”
  骆明煊一边套着袜子, 一边打开了房门,嘴里还在不停地咋舌感叹着。
  “你们进来等会儿吧, 待我洗个脸,马上就好。”
  “现在知道后悔了, 昨晚我说你, 你还跟我贫嘴呢……”
  纪轻舟轻嘲着走进屋子,原打算坐到沙发椅上等他, 结果环视一圈, 发现压根无处可坐。
  不论床上还是长椅上,都堆放着骆明煊换下来的脏衣物,手提箱胡乱地摊在地上, 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臭袜子也是随地乱扔,很是不堪入目。
  纪轻舟蹙了蹙眉,他工作繁忙时也会乱扔东西,但如这般只住了一晚,就凌乱至如此地步的,还是令他眼界大开。
  “这也太乱了,你在家也这样?”他实在找不到地方下脚,就倚在了橱柜旁问道,“这两只臭袜子,你就不能顺手洗了?”
  “家里有佣人,带回去洗即可。”
  骆明煊用毛巾抹着脸出来,对上纪轻舟嫌弃又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要是也没洗过,不会啊。”
  纪轻舟不禁挑眉,他看骆明煊懂得挺多,还以为是个自立自主的新青年,哪晓得还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都搬家独居一年了,连袜子都没自己洗过。
  “你都这么大人了,不会洗还不会学吗?难不成每次出差都要带一大堆脏衣服回去给佣人洗?”
  骆明煊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听闻他这一说,却罕见地有些脸红起来,厚脸皮地笑道:“那不然你教我,怎么洗。”
  纪轻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他想同是苏州巨室出身的大少爷,解予安到底是留过几年学又参过军的,这方面可比骆明煊好太多了,虽不会做饭,起码独自居住时家务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的。
  见他这副表情,骆明煊就转头让阿佑教他如何洗袜子,非要在这会儿学会这项技能,一雪前耻不可。
  纪轻舟对此既无奈又好笑,看热闹般地看着他捡起袜子进盥洗室,用肥皂搓洗一番后,拧干晾晒到了阳台上。
  结束此事,骆明煊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神情,朝着纪轻舟扬眉笑道:“这种小事,很简单嘛。诶,你的可洗了?反正洗一个人的也是洗,洗两个人的也是洗,以后我们出来,你的衣服我帮你洗!”
  “好意心领,但大可不必,我十年前就独立了。”纪轻舟扯了扯唇角笑道,随即走向门口道:“赶紧吧,该出发办正事了。”
  “马上,等我戴个帽子!”
  ·
  新建成的商品陈列馆位于紫迎路和延龄路的交界口处,也就是泗水路的西段,距离新新旅馆大概三公里路。
  程馆长担心他们不熟悉道路,专门派了车来接。
  上车前,骆明煊快速吃了个早饭,颠簸车程三十分钟,总算是赶在约定的时间,到了商业场,和程馆长碰上了面。
  之前,纪轻舟就听骆明煊介绍过,这商品陈列馆建得相当壮观,今日亲身来此地一瞧,还真是规模宏大,尤其是与周围低矮灰旧的老建筑对比起来,就更为鲜明突出了。
  它整体是由三排两层的楼房相连组成,外加一栋三层的办公楼,所有楼房皆为白墙黛瓦的中西融合式建筑。
  白色的楼房围绕成一个类似于“凹”字的形状,房与房之间皆贯通着长长的门廊。
  根据程馆长介绍,这商品陈列馆正式开业还是今年九月份的事情。
  不到两月,此地俨然有现代商业广场之繁茂,光是看路旁停留的那一排黄包车,便知此地定然人流众多。
  “这一栋就是我们商业场的主楼,一二层是土特产陈列馆,三层是我们的办公区。”
  程霖春抬手示意那栋房顶上挂着大时钟的建筑介绍,态度温和地朝纪轻舟提议:
  “骆先生上回都已参观过了。你是第一次过来,在去看商铺之前,可愿随我先四处逛逛,看看此地特产,了解一下我们这的经营情况?”
  纪轻舟望着主楼入口处所悬挂的“振兴国货,推广销场”的口号,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程霖春似乎也很享受带客人参观自己所管理的商业场。
  一边领着他们穿梭在熙攘客流之间,一边嗓音柔和地介绍推荐着本地特产,偶尔回答几个他们的疑问。
  骆明煊刚掏钱给自己和纪轻舟一人买了把折扇,扇着风,抬头望见对面二楼长廊上人头攒动,轻吸了口气道:
  “程馆长,我看这楼上的客流似乎比楼下还多啊,二楼店铺的生意可是要好些?”
  “的确,商店开在二楼,于民众而言是一件新鲜事,去二楼闲逛之人确实要比一楼更多,但生意嘛,也相差无几。”程霖春如实回应道。
  “那馆长您推荐给我们的铺子是在一楼还是二楼?”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在一楼大致地转悠了一圈,几人又上了二楼。
  沿着长廊行走着,纪轻舟一路过去也没看见一家空着的商铺。
  每间店铺内都安排着密集的商品,一家家商店招牌悬在门口,一眼望去,包罗万象,无所不有,完全是个百货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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