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且,她的妖心碎了,九尾不见了。
  为什么?
  她身体一晃,半跪了下来。
  背后好像没有动静了,但两个人根本不敢回头,扛着庄云死命跑,但很快他们又兜兜转转的回到了那条甬道。
  齐新知和时天也靠着墙坐倒了下来。
  入口不见了。
  整个区域形成了一个闭环。
  出大事了。
  时天打开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他只能用手机打着手电筒,齐新知又一惊一乍叫了一声。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时天骂道。
  “哥,那女鬼在那里。”
  她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专门斩妖的符带了没有?”时天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刚刚那火的颜色,都红的滴血了,这妖来头不小,把符准备好。”
  “没、没带。”齐新知嗫嚅。
  时天:“……”
  异闻局的捉妖师出来不带斩妖符???
  齐新知红着脸解释,“我想这次是进生死门请老祖宗,最多就碰上些阴鬼,驱魂辟邪的符画了好几张,而且祖宗出山后,还有什么妖敢近身啊……就,没带。”
  时天十分糟心的看了眼齐新知,又看了眼吓破了胆还没醒过来的庄云,队友都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他把手机塞给齐新知,让齐新知给他打光,他手上摸了一把小刀,贴着墙一点点靠近宣沅。
  衣袖里的锁链先行开路,缠住了宣沅的手腕,脚踝,她的手腕脚踝都很细,那里沾上了血痕,像是轻而易举就会被捏碎一样,她还是没有反应,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要是能杀一只大妖,他是不是离转正就更近一步?如果这个诡异的闭环也和这只妖有关,杀了她,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
  耳后黑色羽翼泛起了殷红的光,时天猛得发力,在同一时刻,宣沅毫无征兆睁开了双眸,她冰凉的手抓住了时天的手腕,拉着他一个转身,那本来要锁向她的链条,这会儿就锁在了时天身上,于是一半锁着她,一半锁着时天,两个人同时被锁链缠身,拉扯到了一边。
  时天背抵到墙上,痛得他一皱眉,他手上的刀,刀尖离宣沅的脖颈只有一寸,但被自己的锁链束缚着,怎么样也进不了一寸。同样的,手腕脚踝被锁链锁着的宣沅也没法再有大动作,两个人就尴尬的缠在一起。
  时天感觉有个冰块贴着自己,他低头视线猝不及防撞进了宣沅的目光中,就见她有些恼的瞪着他,“是不是你,把我的尾巴偷走了?”
  第4章 记忆中,那天风雪凄迷,她……
  “是不是你,把我的尾巴偷走了?”
  “不是!”时天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怔住,他砍了她一条尾巴,冰了她一条尾巴,还让齐新知烧了她一条,但‘偷’这个字眼用的实在精妙,他觉得她应该不是在说他。
  宣沅水蓝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时天,“那是不是你,掀了我的棺材板?”
  时天:“……”不小心撞开的,算吗?
  她身上就披了一层薄薄的纱,两个人被锁链束在一起,互相的温度就若隐若现的纠缠在一起,时天目光闪烁了一下,宣沅觉得掀她棺材板的人就是他没跑了。
  齐新知看到时天和女鬼贴在一起,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从帽子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隔了老远大喊一声,“天哥我来救你!”
  宣沅回头看了一眼他。
  齐新知马上贴着墙滑下去了,她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怕,满身都是血,脸上也全是血污,头发黏黏腻腻的一簇簇,上面还沾着血肉淋漓的碎肉块。
  时天已经不指望齐新知这胆子能救他了,他现在也不敢轻易松开锁链,怕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暴走,只好先出声安抚道,“我们不是故意扰你长眠的,是刚刚有条大蟒蛇,它撞了我!我就撞上了你的棺材。”
  你的棺材……这话怎么说都带着惊悚。
  “你撞开的?”宣沅有点茫然。
  一旁庄云悠悠醒转,他一醒来就看到了宣沅,然后看到时天一柄匕首抵着她的脖颈,两个人被锁链紧紧锁在一起,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啊啊啊啊——”
  齐新知忙捂住庄云的嘴,“哥,小声点。”
  宣沅面无表情,“天机门的后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胆子小。”
  齐新知结巴了一下,“她刚刚说什么?天机门?”
  异闻局的前身是天机门。在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古神期,当时大陆上所有的捉妖师都有一个共同的组织,天机门。后来天机门因为一些缘故日渐衰微,而冥界确实需要一批能够自由行走阳间的人为他们办事,就兼并了天机门,形成了现在半人半阴的异闻局。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提起过天机门了。
  宣沅朝齐新知和庄云一步步走去,时天没想到她突然发力,而且力气奇大无比,他瞬间就被拖着一起往前走,“靠!慢慢慢点!”时天无语,他本以为这些链子能牵制住她,但现在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别说牵制了,是被明明白白牵着鼻子走,现在他手上握着的小刀仿佛儿戏,于是索性松了手扔了刀,还能表示一点友好。
  宣沅往前走,齐新知和庄云就贴着墙往后退,他们必须撑着什么东西,不然就得跪下。
  “也就这小子穿的像样,还有庄无案那老东西的影子。你们两个。”宣沅淡淡的扫着齐新知和离她相当近的时天,点评道,“不伦不类。”
  时天:“……”
  齐新知:“……”
  一个现代社会,很明显相较之下‘不伦不类’的应该是长袍大褂的庄云吧!
  然而庄云现在完全没有穿衣风格终于被肯定了的喜悦,只有不停蔓延的惊惧,他耳朵也像突然就有听力障碍了一样,气若游丝,“她刚刚说,庄,不是,祖师爷??”
  庄无案,异闻局庄家一脉的开山祖师,死了快一千年了。
  宣沅对庄云没什么兴趣,但因为他穿的大褂上的纹饰是庄家标志性的,她才能认出来,但剩下这两个,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服,而且贴着她的那个,还有一头似卷非卷的短毛,“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庄无案没教过你?你们两个是谁门下的?尤青山?齐琮?萧岐?时浩歌?……”
  她一连串报了无数个人的名字,有一些连庄云都不认识,但认识的无一例外全是开山鼻祖辈的人物,名字都刻在了灵台上,至今已经枯骨千年了。
  宣沅等不到回答,有点不耐烦了,这一个两个全是哑巴吗!感受到铁链的震动,在场唯一一个理智人忙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先祖,严格来说我们也可以算他们门下,但异闻局里现在其实没这么多支脉,好多人都不干这行了。”
  异闻局?
  宣沅眯起眼,忽然道,“我睡了多久?”
  时天摇头。
  宣沅转身就往甬道深处走,她一走带着全身的锁链,就把时天也狼狈的拉着一起走,“喂,我跟你商量个事,你让我先把锁链给撤了!”
  \"你不是打算绑我吗?”
  “我哪敢这么做!”大丈夫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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