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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估计是没有了。
  “那算什么?”聂妩亲昵地挽住裴明绘的肩膀,“什么比一亲芳泽更重要呢?呵呵,老大姑娘了,怎么还脸红了呢?”
  “你真是的。”
  裴明绘将聂妩的脸推开,遂道,“直到人家还是个姑娘,你还这样说。”
  聂妩笑嘻嘻的把手臂拉住裴明绘的肩上,又把凑到裴明绘耳边,吐着雾气悄咪咪地说了几句话,原本就因为醉酒而红了的脸更添了几分酡红,她赶忙把聂妩推到一边,嗔怪道,“你竟说这讨人嫌的荤话。”
  “好姑娘,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她们一路嬉嬉笑笑,很快就到门前,只是以往紧闭着门如今却虚掩着,两人轻轻一推就被推开了。
  二人都喝醉了,聂妩一门心思撮合裴明绘与温晏,裴明绘被聂妩讲得那些荤话说得头昏脑涨,一时之间竟然谁都没有注意这一点。
  小院里很黑,也很安静,只有风雪的呼啸,以及二人的踩雪声。
  “去罢,按我教你的话说,保准他上钩,这小子可是纯情的呢。”
  聂妩一推裴明绘的肩膀,而后就站在廊下,玩笑地似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歪着头笑道,“待会儿我就去庖厨,绝对不偷听。”
  “你啊你,真叫人讨厌。”
  酒意上头,那旖旎的心思也随着酒意一同占据了她的心神。
  今夜,所以的痴迷就都该结束了,所有隐藏在乖巧之后的疯狂心思也该随着冬风一同死去了。
  冬风吹起绫罗墨发,白皙的手一把推开了门,冷风随之涌进了没有生着燎炉的屋子,夺走了屋子所剩不多的温暖。
  “你怎么不点灯啊。”以往平和的声音三起三伏,尾音带了勾人的魅惑,“是在……等我吗?”
  冷风似乎更加猖獗了些,吹得屋子里帷幕纷纷扬扬舒卷开合,似乎连带着雪花也在屋子里飘落起来。
  “你在哪呢?”
  白皙的手顺手便将门关了上来,她醉眼迷离地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屋子里头很黑,她的神志也不太清醒,故而脚步如踏云端一般恍惚跌撞。
  突然,她感觉有一丝冷风吹来,她突然感到一阵骨冷,而肌肤上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的刺激而起了微粒,似乎在黑暗中有一双极为恐怖的眼睛在盯着她一样。
  她搂住肩膀,不满地蹙起了眉。
  这氛围怎么感觉如此之怪?
  她想象中的应当是红烛幽幽,照得佳人心魂荡荡,素手相执,映出一片秾丽春光颜色。
  屋外冷风急雪如同鬼叫一般呼呼地吹着,带着雪粒拍打在窗子上的绷得极工整极紧的白色布帛上,像极了鬼拍窗。
  可是心底的旖旎和着酒意,顿时化作了无量的勇敢。
  左右不过一场混沌,算什么,又不上去上刑场赴死。
  “原来你在这儿?”娇媚勾人的带着嗔怪的声音响起,裴明绘发现了那端坐在长案之后的身影,黑暗里她瞧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是能够在此处的,除了温晏,又能有谁呢?
  “怎么不出声啊。”
  裴明绘款款走了过去,粉色的裙裾拖曳过铺着红毡的地面。
  深浓的夜色里他的容颜不甚清晰,但是那双眼睛半阖的眼睛之下似乎隐匿着什么。
  他今日穿的衣服好似也不常见,一身黑,隐约间好像还有寒光闪过。
  “怎么了?”她笑着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晏,她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裴瑛,如今居高而看,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她抿了抿有些干涩地唇,冰凉的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却发觉他的脸竟然比她的手还要凉,好像一块冷玉,虽然冰冷,却丝滑的叫人爱不释手。
  原本旖旎的心思顿时消散了大半,这让裴明绘顿时有了退缩的意思。
  空气逐渐凝固,像是于无声中绷起了一根看不见的弦。
  裴明绘的呼吸急促,她凝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人。
  依旧是那样朗月清风不惹尘埃的身形,在如同漏着雪光的黑暗里,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压迫她既紧张,又兴奋。
  谁在谁的股掌?
  翻雨覆云,不过一念之间,顷刻间尔。
  温晏也抬起眼睛来,凤眸里如同深海般深沉的黑暗,以及压抑在眸底的危险的警告缓缓流淌在眸底。
  随着他的抬眼,霎时间,不大的空间里便弥漫起危险而又紧张的气息。
  一朝生,一朝死。
  可偏偏就是这种眼神,瞬间便让裴明绘心潮起伏,每一个感官都被刺激得无比敏感,她的掌心热得发烫,浑身上下的神经瞬间紧绷,肌肤也一寸一寸地僵硬起来。
  她掌心的温度烫得燎人,男人疑惑而又不解地蹙起了好看的眉,似乎无法理解她缘何为如此大的反映。
  可是,他依旧没有动。
  毕竟,他可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往往审查案件之事,他不到最后一刻便绝不会抽手。
  故,他便到等到最后一刻,看看他的妹妹到底意欲何为。
  相比于裴瑛的冷静清醒,彼时的裴明绘已经深陷在巨大震撼与欲望之中无法自拔了。
  像极了他,像极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像他,怎么可以?
  酒气蓊郁,神思迷离,心弦崩断,欲念横行。
  从未有过的欲望轰轰烈烈而来,以滔天之势压来,她的眼神一瞬之间变得迷惘又痴恋。
  男人见她的神色实在不对,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曾想她直接覆了上来。
  第18章 亲一个。亲错了?是我哥啊啊啊!
  裴明绘的呼吸急促, 这一刻,她心底里所有的被压抑的欲望悉数决堤而出,轰轰烈烈淹没一切, 淹没她所有的理智,淹没她所有的考量。
  酒意再次上头, 她低下头去。依照自己所预想的,直接吻了上去。
  或许因为太紧张太激动太热情,他们的鼻梁一不小心撞在一起,痛得她眼泪顿是流了出来,但是疼痛却并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更加心神激荡。
  她很少如此霸道, 往常跟着裴瑛, 大多跟裴瑛一样,待人接物非常随和。
  但是二人对于自己的东西,却有着极其隐秘的霸道。
  温热的吐息交错着,蓊郁的酒香交缠着。
  无数次白日幻梦里所幻想的成为现实, 无数次理智之下的乖顺表象化为齑粉。
  她太过贪心, 浅尝辄止尚且不足, 见身下人没有拒绝,便乘胜追击,灵巧的舌尖越过他未设防线的齿列,青涩而又执拗地仿着书里所写的那样与他纠缠, 舌尖卷起他的舌,轻轻舔舐着。
  既羞涩,却又热烈。
  这是她的初吻, 她在品尝之后甚至想要立刻逃出去,可是甘甜的滋味蛊惑着她的逐步深入, 身下的人似乎也没有拒绝,她也就当二人两情相悦。
  独属于他的冷冽清香在她唇齿之间回荡,但她沉醉于此,焉能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青涩的,并不熟练的,但又及其暧昧的充斥着欲望的,几乎要夺走对方所有空气的一个吻。
  如此陌生而又令人心神激荡的感觉,让裴明绘的脑海与思维悉数炸开,朝思暮想,梦里梦外都在贪恋着的,奢望着的,在阴差阳错之下,在两个人都错位着的情况下,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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