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哈莉瑟瑟发抖地捂住自己脖子,死亡射手在心里暗骂一声,提起她的领子,把她丢进隧道。
在哈莉刚开始还带着点害怕,后面很快就变为激动的尖叫背景音中,他招呼自己其他的临时塑料同伴:“走了。”
死亡射手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想回旋镖队长应该已经等急了。”
在相亲相爱的反派一家人们和谐友好相处的时候,杰森已经轻车熟路地翻进了阿卡姆,并盗用了夜翼的身份认证。
虽然红头罩的身份认证也可以进去,但他就要用夜翼的。
大哥:6。
阿卡姆的警卫对他这种没有半点掩饰的盗用行为熟视无睹。
蝙蝠家的事情你少管。
他们纯当没看见。
杰森目标明确,直奔地下室,他没有要和某某女士作对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想提前把那个该死的玩意儿解決掉。
途经聒噪的小丑,杰森淡定忽视。
呵,一个没有灵魂的复制品而已,看你等下怎么在子弹乱飞的情况下嚣张。
杰森的设备可不像自杀小队那样简陋,他头罩内置的扫描仪对着那堆箱子一扫,里面的物品就一清二楚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杰森十分满意地在哈莉的锤子里找到了脏弹,并在头脑风暴后果断地剪了红线。
红得人眼疼的倒计时停在了一个安全的数字上。
杰森舒了一口气,还好世界线收束没把这个设定也收束没了。
杰森决定跟他亲爱的father开个玩笑。
开什么玩笑,玩笑又不是小丑的专属,我就要和他开玩笑。
杰森对着脏弹一番捣鼓,拆了所有有害物质后他又从夹克里摸了个奶油蛋糕塞了进去——鬼知道为什么夹克里放得进奶油蛋糕,也许这就和蝙蝠腰带里什么都有一样,是万能的蝙蝠家所特有的哆啦a梦小技能吧。
杰森犹嫌不够,又拆了个小型礼花安在脏弹里头。
一切大功告成。
希望老头子到时候别太惊喜。
杰森悄咪咪地又溜走了,全程没有惊动蝙蝠侠的注意。
也许。
在布鲁斯犹疑了一会儿最终和杰森当初的选择一样剪了红线后,脏弹出乎意料的爆炸让他有些茫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杰森做了什么。
被溅得满身都是的奶油蛋糕和塑料荧光纸条就是最好的证明。
布鲁斯没有生气,与脏弹真正爆炸相比,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并不足以让他的怒火燃烧。
布鲁斯边擦着脸边和阿尔弗雷德说:“我了解杰森。他既然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就一定已经有了充足的把握。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认真拆了那枚脏弹——”
“这就是老爷带着一身奶油和塑料荧光纸条回来的原因?”阿尔弗雷德接过布鲁斯手里的毛巾,揶揄道。
“这是意外!谁能知道杰森这么大了居然还玩这种恶作剧。”布鲁斯嘴角下撇,浑身上下散发出蝙蝠侠不高兴的气息。
这可吓不到阿尔弗雷德。
老管家懒得搭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一手拿着镊子,夹着沾了双氧水的棉花就往布鲁斯的伤口上按。
“ah,阿弗!”小少爷扭过头,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委屈的眼神。
呵,都多少年了还玩这一套。
如果是当年虽然不怎么乖巧但还算可爱的小少爷也就罢了,现在这个每天制造需要人工手洗披风的中年老爷根本不值得温柔对待。
阿尔弗雷德一边阴阳怪气“勇敢无畏蝙蝠侠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伤痛而屈服呢?”,一边继续对布鲁斯身上的伤口狠下毒手。
布鲁斯不敢说话。
这短暂一会儿的耍宝也不过是他留给自己的自我调剂时间。
“阿弗······”
“怎么了,老爷?”
“他死了。”
他们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
布鲁斯假装没察觉到老管家动作的停顿,继续说道:“意外死亡。在他和死亡射手的互相推搡中,他从玻璃的缺口处掉了下去。”
“不得不说,布鲁斯老爷,这真是大快人心。”阿尔弗雷德从不掩饰自己对那个人的厌恶和痛恨——当初就是这个坏家伙害得他与杰森少爷天人两隔。
“但‘小丑’是不会消失的。我必须找到下一个他。”
“老爷你大抵不需要在这件事上多费什么心神,毕竟他们总是发了疯地闹出动静好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
布鲁斯很难不对阿弗的话表示赞同。
“也许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换个面孔重新出现。”
“那么,我希望这个时间是永远。”阿尔弗雷德包扎好了最后一个伤口。
没人不这么想。
死亡射手对着女儿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她爸爸要到一边去接个电话。
未知的电话号码。
死亡射手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想到了这个电话可能的主人。
红头罩。
“喂?”
“我说过你马上会还上这个人情的。谢了。”
死亡射手叼着烟,含糊地说:“这不算什么。那种情况下,我不下狠手自己也会没命的。这次不算。”
“行,”杰森也没客气,“那下次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
“不会很危险。“杰森又补了句。
讲完这句话,其实不怎么熟的两人一时都有些无言。
“说实话,我有些事想问你,不回答也行。”死亡射手望着女儿在院子里快乐玩耍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可问出的话却与他此刻脸上温柔的神情毫不沾边,“你能看见未来吗?”
杰森心知肚明他为何会有此疑问。
不论是那句“wish your shots luck”还是“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还上它了”,都与此后发生的现实太过相衬。
小丑女对小丑开的枪,小丑在与死亡射手的缠斗中死亡。
杰森回想着曾经看过的电影场景,在电话这端也笑了笑。
“我要是真有,怎么会留给你这个还人情的机会呢?”杰森挂断了电话,留给死亡射手一串忙音。
恰如死亡射手纷乱的思绪。
你们哥谭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么?
质疑谜语人,理解谜语人,成为谜语人?
直接说“我要是真能知道未来,就不会死,你也不会有这个还人情的机会”不就好了。
这绕来绕去的。
不过,算了。他吐出一口浊气。
这也与我无关。
蝙蝠家的事,留给那只蝙蝠自己去管吧。
他收起手机,笑着抱起了向他小跑而来的女儿。
第012章 杰森的画
xx很擅长画画,杰森自然也同样如此。
在他和布鲁斯初次见面时,他表现出的绘画天赋就足够让布鲁斯震惊了。
杰森最擅长油画,被他的绘画老师评价为有“莫奈和伦勃朗遗风”。
杰森总是很小心地控制着自己表现出的熟悉。
如果布鲁斯发现了,他会怎么对我呢?
他会把我送进他的实验室研究么?
正常的蝙蝠侠对没干过什么坏事的人类幼崽态度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如果到时候被发现了,就躲在阿弗身后好了,杰森十分严肃地想过。
但有一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了的。
他握着的画笔或许不像从前那样如臂使指,他的手或许不再能像以前一样稳稳地画出近乎完美的圆,但他的本我,他的真诚,他对这个世界无与伦比的热爱,对家人近乎虔诚的那份感情,全都在他的画里。
他或许不常向他人吐露心声,但他的善良,他超乎常人的同理心,他时刻被怜悯和愤怒充斥的灵魂,每一个见到他画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一)
杰森没有固定的绘画对象。
他画他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那里给予他无法磨灭的印记,让他的灵魂得到蜕变和淬火。
那些人分明从未涉足那里,对其畏之如虎,却能用夸张和诋毁的语气谈论它,说它肮脏,黑暗,无时无刻不响彻枪声沐浴炮火,自诩为看透人间丑恶,把犯罪巷称为哥谭最混乱最令人作呕的地方。
这便是他们所谓的真实。
杰森不画这些。
他画邻居太太还有与她相依为命的那只三花猫;画孩子穿着嫩黄色的雨衣和浅咖色的雨靴在雾蒙蒙的细雨里蹦蹦跳跳地踩着水坑;画从巷子里抬头,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同一片湛蓝的天空。
“他们所谓的苦难和罪恶已经够多了,我看见的不是那些。”杰森正忙着往他的画纸上再添上几笔。
完事后他左看右看了几眼,自觉十分满意,便随手把画笔插进头上的贝雷帽里,转过头和布鲁斯说:“他们总说我们天生坏种,觉得我们低人一等,可按照上帝他老人家的说法,所有人都生来罪恶啊。”
杰森随布鲁斯的目光看向他的画,那上面画着从哥谭最高的建筑上鸟瞰可见的犯罪巷,在夜晚星星点点的灯光下,那里看起来和其他地方也并无什么区别:“他们请求上帝为自己洗涤罪过,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他们排斥自己的罪孽,却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可事实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差距的产生也无非是一个受教化的程度更高,而一个一直在烂泥地里打滚而已。即使如此,恶贯满盈的恶人和德高望重的善人在某一刻也毫无不同。这个社会病了,不只是哥谭。哥谭只是被特意挑选出来的一座城市,被放大了一切糟糕的东西罢了。从这个角度说的话,‘小丑’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一个符号,即使杰克·皮埃尔死了,也还会有下一个人经历他那所谓最糟糕的一天。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我们所做的无法根治哥谭的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