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而这本可以避免。
  布鲁斯总觉得自己是了解杰森的。
  他是他亲手养到十六岁的孩子,相处了整整八年的孩子,不,也许是四年。
  他总是觉得杰森和他已经相处了很久,可事实上,他们只相处了四年。
  不,是?^b#klospczg^%#@¥#*才对。
  对,是四年没错。
  他们尽管只相处了四年,感情却比相处了更久的父子更加深厚,他知道杰森善良的本性,知道他万中无一的天分,知道他所有的小习惯,知道他想通过自己的方法改变哥谭。
  杰森的归来绝不会对哥谭产生有害影响,他有分寸。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
  “不杀原则”只是我防止自己堕落的枷锁,不是他的。
  &¥@¥&%*%&*¥#@#%
  ······杰森的行为需要被制止,由于拉萨路池的影响,他显然没有处于理智的状态。他会危害到我的哥谭,他不能再杀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别想再次修改我的记忆!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布鲁斯难得在阿弗叫他起床之前就平稳地醒了过来。
  没有拉开的优质挡光窗帘提供的黑暗环境让他可以毫无阻碍地看清天花板上的一切纹理。
  “布鲁斯老爷,您既然已经醒了不如起来代替提姆少爷去公司参加一下例会——他已经问我要了两杯咖啡了,我想合格的成年人应该不会让严重缺乏睡眠的青少年去替他工作——尽管您一直以来都是极为合格的反面教材。”
  “噢,阿弗!”
  毫无防备地直面了金灿灿的阳光,一只黑漆漆感觉自己要被晒化了,常年以来的习惯让他脱口而出:“再睡五分钟~”
  精壮的手臂伸出被子,短暂地和外界的空气接触了一会儿,很快又在把被子扒拉到头顶后缩回了安全区:“我会去的。”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希望今天的老爷能够拥有说到做到的美德。”
  布鲁斯睡眼惺忪地下楼,提姆正坐在桌前欢天喜地地吃早餐,很显然,他正在为阿尔弗雷德的大获全胜而喜不自禁。即便遭到了达米安“德雷克公鸭你笑得好恶心”的人身攻击,也依旧没有像往日那样反唇相讥,更甚至到最后演变为大打出手。
  布鲁斯情不自禁,偷偷笑了一下。
  他总是不习惯明显的正向情感外露。当年的两颗子弹在他的神经中枢上留了两个永不愈合的洞,就像黑洞洞的一对眼睛,一直注视着他,让他如芒在背,难以直白表现。
  阿尔弗雷德给他端上了今日份的美味早餐。
  好耶,没有蔬菜汁和华夫饼,看来我最近没有做什么非常得罪阿弗的事。
  原来你一直知道自己在做得罪阿弗的事么。
  布鲁斯优雅地放下刀叉,清洁了自己的个人卫生(其实只是擦嘴啦),任凭阿弗给他打上领带。
  孩子们已经都出门了,布鲁斯翻着手里的公司文件望向阿弗:“阿弗,杰森的房间装修了十七年,是不是该翻新了?”
  “布鲁斯老爷,我想您应该还没到我这个该得老年痴呆的年纪,杰森少爷只睡了他的床不到五年呢,韦恩家的床质量还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
  布鲁斯逃避般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该去参加那该死的例会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活动为什么不能直接取消掉······”
  他讪讪地在阿尔弗雷德和善的注视逐渐消音。
  对不起嘛,布鲁斯宝贝又不是故意的。
  布鲁斯开着他的某一辆全世界限量款炫酷小跑车去上自己家的班了。
  他和阿尔弗雷德没有就那件事再讨论下去。
  几十年相处的时光赋予了他们难言的默契。
  这件事绝不会翻篇。这是他们无声中达成的共识。
  在布鲁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杰森正在,呃,无所事事地于屋子里游荡。
  他已经给他的所有的宝贝植物浇完了水,护理了自己所有的宝贝枪支,处理了所有的帮派事务,转了一二三四五六圈——终于决定了自己将如何打发时间。
  他打开书架的玻璃门,拿出了那本被他研读了无数遍的《傲慢与偏见》。
  没有褶皱,没有泛黄,除了翻页留下的痕迹,还是整洁如新的模样。
  杰森总是很爱护他的书,比爱护他自己更甚。
  他珍惜地摩挲着书的封面,暂且把它放到了一边。
  一旦决定了要看书,茶水就必不可少了。
  杰森颠了颠红茶罐,恰巧还够一壶的量。
  运气真好。
  他满意地沏了茶,惬意地把自己整大只陷进软软的懒人沙发,翻开了他的真爱。
  it is a truth universally acknowledged, that a sine man in possession of a good fortune must be in want of a wife.
  呜呜呜,经典中的经典,绝妙中的绝妙!
  这种严肃正式的句法结构却被她用来表达荒诞无稽的思想,从而产生风格与内容之间的强烈对比——庄重的结构表达粗俗的思想,何等戏剧性的效果!
  杰森完全沉浸在了简·奥斯汀所构造的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世界里。
  对他而言,他最欣赏的就是她那份接受生活局限的风趣。
  她从不粗鲁地大喊大叫与矫揉造作,以宽容的态度参加到现实生活中,对生活给予充分的肯定。只要那些东西并不十分有害,那么它们就是完全令人开心的,因为它们滑稽可笑的同时又是合理的。她的反讽从不是憎恶与鞭挞,而是理解和领悟。她总是那么冷静、理性,以辩证的思维方式看待一切可笑的人、滑稽的场景、“反常”的现象,不作直接的价值判断,既展示其滑稽可笑,又视其为生活必然。
  是杰森所向往成为的幽默家。
  不过,犯罪巷生活的经历决定了他注定只能对着苦难竖中指。
  这也不错,杰森耸肩,至少比对着苦痛哭哭啼啼或是浑浑噩噩好得多。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很少有人能清醒认知。
  既如此,就更应该赞美简·奥斯汀。
  优雅,知性,智慧!伟大的简门!
  杰森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这一刻,再没有任何一个信徒会比他更有信仰了。
  他摇头晃脑,细细品味着最后的茶水,沉浸在阅读的余韵之中。
  直到有人破窗而入。
  第015章 超标的人渣浓度
  那是他非常亮敞透光的窗户!
  他精心挑选了好久,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完全符合安全屋装修风格的款式!
  已经彻底停产了!再也买不到了!
  该死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b敢这么对我的麦克白!难道就是因为我给它取了这个名字才给它招致了此等祸患?
  呜,吃我大炮啦!
  米色风衣,乱糟糟的头发,狼狈而不失潇洒的翻滚,以及,非常有辨识度的一声无耻的“help!”
  康斯坦丁?
  杰森露出了和善而满意的微笑:看来这个仇可以当场报了。
  他瞬间抛弃了用枪的打算,无中断切换了自己的武器,抽出大种姓之刃,看准时机,在康斯坦丁身后那一个怪物将要突进窗户的一瞬间,出刀。
  在接触到怪体的一瞬间,房间里突兀响起了类似烤肉的“滋滋”声。
  “哇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用诶。”
  懒得搭理在旁边眼红的康斯坦丁,杰森抄起一旁的头罩,特制绳索弹射捆绑住怪物,飞起战术靴一扫一踩,这个对家具杀伤力极高的大家伙就晕晕乎乎地躺在了地板上,顺便给犯贱的康斯坦丁来了一次爱的泰山压顶。
  “留活口,还是?”
  康斯坦丁唯一露在外头的手不在意地摆了摆。
  杰森干脆地结果掉了这只怪短暂的生命。
  没人为它哀悼。
  刚从怪物身子底下爬出来就拿出口袋里的烟盒取了烟叼在嘴里的康斯坦丁正在杰森强有力的死亡凝视下不敢动弹。
  他讪讪地把烟丢了回去,把烟盒塞进了风衣内袋里。
  杰森嫌弃地抖了抖自己的刀上不存在的怪物杂质残留,把它收了起来。
  “说吧,怎么回事。”
  康斯坦丁讨好笑笑:“是这样,你知道的,我不是一直都在收集一些魔法用品嘛。”
  在杰森了然的鄙夷目光里,康斯坦丁凭借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无敌的厚脸皮继续讲述:“这次又不小心被以前招惹的一个家伙报复了。”
  “谁。”
  康斯坦丁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杰森冷笑一声:“你要不要猜猜你这次带来的麻烦给我造成了多少金钱损失?窗,沙发,躺椅,茶几······”
  杰森“啪嗒啪嗒”敲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计算器:“诚惠,总计······”
  他还没念完就被康斯坦丁一把抢了过去:“你的家具难道是用金子做的,怎么可能这么贵!”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