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没有加任何的前缀,没有给她任何世俗上的定义。温夏就是温夏,不是某人的附属,也不用加任何可爱的前缀作昵称。
温夏顿一瞬。
和景栩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她仍时时感受到幸运。
她也希望,景栩会觉得身边有她是一件幸运的事。
温夏不太会表达这些矫情的话,眼看着气氛快要沉下去,她忽然恶作剧般眨眨眼,而后缓慢问出一句:“只是很棒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景栩没懂。
温夏再度开口:“你不夸夸我别的吗?”
这句景栩懂了,反应过来后笑得发颤:“夏夏想让我夸什么?”
“不漂亮吗?”
“漂亮。”
“不可爱吗?”
“温夏全世界最可爱。”
温夏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哽住一瞬后生硬地扔出一句:“吃饭吧。”
“还有呢——”他拖腔带调,漫不经心,故意卖了个关子,话说一半就停了。
温夏:“什么?”
他凑近,一片薄薄的气息落在温夏耳朵周边的皮肤上,嘴唇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浅浅擦过她的耳轮尾处,低声说:
“温夏和景栩,天生一对。”
他说完就看到温夏的耳朵红了。
他的女朋友,好像不太禁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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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夏只请了三天假。
头两天,景栩带她逛完了a大,吃遍了a大周边的美食,见了朋友。
第三天,温夏早早起来,洗漱完后才去喊景栩。
景栩睡眼惺忪,伸手一拉,温夏往床上倒,他顺势将人按在怀里:“我记得今天没什么安排。多睡会儿。”
“有安排的。”
“什么?”
“你先起来再说。”
景栩洗漱完,问:“什么安排?”
“拍毕业照。”
昨天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说起因为他情况特殊,不属于任何一个今年毕业的行政班级,所以就没拍毕业照。
景栩只一秒就反应出来了,女朋友这是想帮他弥补一个不起眼的遗憾。
他低头笑了:“昨天一直看手机,是为了找约拍?”
“嗯。”
他捧起他的脸,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换了个称谓:“我女朋友全世界最可爱。”
温夏对他这套还是没能免疫,被他一撩,就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温夏约的摄影师在网上小有名气,很擅长拍关于青春的细枝末节。
温夏看到他的时候,就十分笃定,他会把景栩拍得很好看。
结束时摄影师说景栩这组照片不用怎么修,原图今晚就回发到温夏手机上。但由于之前的排单还没返完,一周后才能给出精修图。
拍完写真,两人就急急忙忙往机场赶。
回堰青的飞机上,温夏看到窗外绵密柔软的云,云层像是被镶了金边,有薄薄的光浮在上面。
她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景栩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因为有好事发生。”
“嗯?”
“因为感觉,日子好像在变好。”
她实现了年少时的愿望,在堰青度过了四个四季,看了数不清的雪,走出了树阳,站到了景栩身边,成为可以同他并肩而行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进景栩的生活。
景栩捏着她的手指:“会越来越好。”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难得严肃,像是在承诺她什么。
她把视线从窗外的云层上移到他身上,发现他正漫不经心地低着头,神色如常。仿佛刚才语气里的正经和严肃只是错觉。
但更像是——这是他完全有把握的事,对他来说,完成这件事就像完成他优秀履历上的任何一件事那样简单。他默认了这是一个既定事实,所以他表现平常。
温夏敛眸收回视线想,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妥。
从航站楼出来,两人往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宋陆鸣已经到了一会儿了,看到他们点烟的动作停住,捏着打火机的那只手高高抬起:“这里。”
景栩没什么行李,许多东西早在答辩前已经寄回,这会儿就拎着一个小包,里面是之前留在宿舍里的几件日常的换洗衣服。
车上,宋陆鸣说约了个局,问他俩要不要一起过去。
景栩直接拒绝:“不去。”
宋陆鸣一个白眼翻过去:“夏夏去不去?”
温夏也婉拒了,这几天有点累,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宋陆鸣撇撇嘴没强求,“去景栩那儿?”
“去学校。”
宋陆鸣没再说话,把温夏送到后,又把景栩送了回去。
温夏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她是被饿醒的。
她强撑着困意爬起来,想着真的不能通宵,到现在她都觉得身体是漂浮着的。
她刚醒过来,景栩的消息也正好进来,说他二十分钟到青外,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
从宿舍到学校门口也差不多二十分钟脚程,她回了句“都可以”,然后随便洗了把脸就出了门。
青外校门口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她站在校门口等了会儿,发现马路对面一个女人被尾随。
女人很瘦,一身的穿搭价值不菲,手里的皮包孙洁妮也有一个,小几万。
女人对被尾随这事儿浑然不觉,走到红绿灯口,她停下来,像是准备过马路。
她转过身的时候,温夏看到她的正脸,呼吸一滞。
正好行人绿灯,女人迈开步子走过来,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紧。
温夏想,女人察觉到她的目光了,但只把她当做一个奇怪的陌生人,因为女人从马路对面过来后,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当做对她过于直白的目光的回应,只两秒就将目光移开。
尾随女人的男人紧紧跟在身后,女人走到她身边时,温夏看到男人从腰间掏出把匕首,直直地朝女人刺去。
温夏大脑来不及反应,将女人推开,而与此同时刀已经刺了下来,温夏伸手推开女人时小臂被刺伤。
鲜血红得刺目。
人群瞬间混乱起来,伴随着尖叫四散着逃开。
在混乱中,温夏看到男人举起刀再次向女人刺去。她还想冲上去,被一道力量拉住,随即是一句冷沉的:“站着别动。”
下一秒他看到景栩冲出去,将男人踢倒在地。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景栩眼疾手快将匕首踢远,纵身约过障碍物,将男人控制住。
有人报了警,很快警察将涉事人员全部带回派出所。
做完笔录出来,温夏在派出所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刚才同他们一起被带过来的女人。
她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门口的警察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和你们一起来的那女人留下的,她说有急事先走,如果您需要报酬,可以打这个电话。”
温夏接过,温声道了谢。
景栩沉默着拉她上了出租车,然后去了医院。
医生替她做了清创,包扎了伤口。
从医院出来,景栩拦了辆出租车,冲司机报了地址,然后手指放在纱布上轻轻摩挲着:“还疼不疼?”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场面。
她看到歹徒拔刀,没像别人一样想着跑,反而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保护那个女人。受了一次伤还不够,第二次还想用身体去挡。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晚到一步,会是什么后果。
他又急又气,但还是尽量压制着情绪,不想再吓到她:“夏夏,商量一下。下次遇到这种事儿,先跑行不行?你又不是铜墙铁壁,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他话没说完,温夏忽然开口:“景栩。”
她眼眼底弥漫着浓雾似的哀伤,像冬天深不见底的湖水,景栩看得心头一惊,顿了两秒:“怎么了?”
温夏没立刻回答,而是偏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像是在酝酿什么。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她选择了最质朴直接的方法:“那个女人……叫陈杏。
“是我妈妈。”
第44章 像蛋黄 “温夏,回家了。”(重写)……
这话景栩听得一愣。
他在树阳时就知道, 她是跟大伯和大伯母一起生活,没跟父母住一起。
但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那个时候,对他而言她只是普通同学多了层普通邻居的关系, 没兴趣多问。
后来……
后来就不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