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莫不是重生一遭发生了什么前世不曾有过的,才让宋郾行改变了和宁婉舒的相知相爱,所以……
前世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
即使此前已经靠着行动改变了殷城灭城惨案,但这些毕竟前世不曾亲身经历,但宋郾行对宁婉舒的感情她可是真切看过的。
宋毓容此时才真切的感受到重生真的会切实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如果今生宁家并未遭到灭门之灾宁婉舒也不会冒死上京,宋郾行也不会对她情根深种,后面也不会因为王昀残害宁婉舒而隐忍报复,最后暴虐成性成为一代暴君。
所以这一切都会改变了。
这个想法让宋毓容手不禁一抖,将花环掉在膝上,无数柔软的花瓣簌簌而下。
强压下心头的喜悦,宋毓容细细盘算接下来的路。
此次南下,她收获了殷城百姓的爱戴和宁家的支持,除此之外还有鲜卑的追随,加上此次威慑王昀代表的氏族一党,回京后又没有前世那般被强硬困于后宅。
当今王昀不会立刻动手,一则殷城刚出内鬼此时动手太过显眼,二来她返京就又会亲政估计对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将她从朝中踢出去,自然不会注意这些边城势力。
眼下最棘手的就是朝中愿意效忠皇族的忠臣不多。
宋毓容心中仔细将追随皇族的臣子一一想过,当初先皇在时有着手提拔寒门子弟入仕,但都被氏族一党排挤于中央势力之外,大多任由做一下闲职,使不上力。
这些年氏族把持朝政,若是父亲当官这个位置就是家中子侄的,不会再流出去,久而久之官员们大多是彼此勾结官官相护,势力盘根错节。
宋毓容想若是要有人可用,还是要从根本上改变朝廷选拔官员的方法。
举贤举廉难免任人唯亲,不若真才实学考上来的真本事。
宋毓容想既然要破除旧制,不若直接将天下贤才汇聚一起,大家都用一套考卷,看看谁更有才学!
思及此,宋毓容又想起如今宋郾行也快至弱冠,是时候该在朝中给他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师父,好好学习一下朝政军事。
只是这人选……
若是说才学能力出众者,大晟有才之辈自然是有无数,其中效忠朝廷也不少,但若是真心能托付未来储君的,宋毓容就选不出了。
“卫大人……不行不行,卫启此人虽有才学但性格过于莽直,不适合为人老师,那齐大人……?”
宋毓容正苦苦思索找一个合适的太师,却被马车突然的停止弄得身形一晃。
“殿下您没事吧?!”马车下的揽翠赶紧上来查看,见自家殿下无恙才稍稍宽心。
“这是怎么了?”宋毓容整了整被摇乱的衣襟,侧头往外看去。
揽翠闻言一脸为难的样子,为难的往旁边一躲。
“殿下您自己看吧……”
宋毓容单手扶住帘子探出些头,之见马车前,一个白衣若仙的男子一脸气急败坏的直指马上之人。
是几日不见踪影的程慎。
而坐在马上的顾钦面对男人的直指毫不在意。
顾钦神色倨傲,一脸不屑的睥睨着下面的男子,任由对方一阵叫嚣后才不紧不慢的悠悠道:“哟,原来是程公子啊,好久不见顾某还以为你先一步回京了,怎么公子当日遇到危险就抛下殿下先一步走了,当时可是让我和小姐好找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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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殷城事变,速除公主◎
“你……!”程慎一脸气急的模样,一贯温和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怒容,较之平日里那副一看就不沾世俗烟火的样子,倒是现下更像个世俗中人。
程慎喘了口气试图平复心绪,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带着情绪:“你信口胡说,当日明明是你趁乱派人将我挟制,送到了隔壁乡里,若不是你我怎会和殿下失去联系十数日!”
自从当日之后,程慎便是被顾钦手下严加看查,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他还是趁乱不备才跑出来的。
数日劳顿,程慎此时形容狼狈,可反观顾钦却神采奕奕,就在说话间,顾钦轻蔑扫视他的眼神就看得出他根本没把程慎放在眼中。
“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攀诬在下。”面对程慎的指正顾钦毫无心虚,“可有证据啊?”
说罢顾钦单手扯过马绳,扭过头看向宋毓容,见宋毓容也在看他脸上片刻前还不屑的神色瞬间变得委屈。
“殿下您看,当着您的面前程大人就这么贬低在下,不知道在外面是怎么败坏我的名声,说不定前几日臣在京中听到的风言风语就是从程大人这里传出去的。”
这男人何时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茶艺十足,这般变脸的本事真是连最伶牙俐齿的戏子都比不上。
原本还隔岸观火只管看戏的宋毓容闻言脸上的笑都一僵。
不想看戏还能看到她自己头上来。
风言风语……原来这厮还知道城中有他们两个的风言风语啊?
果然宋毓容就知道,这些都是在这位顾大人默许下,这些传闻才会这么多花样频出的版本。
见宋毓容不做声,顾钦也不在意,只一心欣赏马下程慎愠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大人可莫要胡说,伤了彼此清誉的好。”
这故意模仿对方文绉绉的话后,顾钦似乎是觉得这火烧得还不够。
他眉头一挑似乎是刚想起一般道:“程大人,都是同僚您可不要生气,在下和殿下定亲之事口头商定已久,却迟迟没时间上门敲定,算算日子回京就该办定亲宴了……”
“介时您来吃酒,在下一定亲自奉陪。”
说完顾钦丝毫不顾程慎脸上难堪的表情,直接朝着宋毓容过去。
男人一挑眉,“殿下,程大人刚才那般找臣的事,现在臣可不敢与他一同走了,程大人是文臣,文臣一贯是最会不动声色的害人。若是路上他看臣不管刻意陷害……”
顾钦这话说完还回头若有似无的瞥了眼程慎,在男人满脸妒容中刻意贴近宋毓容。
“臣有要事要和殿下商量。”顾钦压低了声音道。
宋毓容闻言也敛了神色,毕竟二人如今阵线暂时一致,也顺着顾钦的话答应,“既然顾大人不愿骑马,那就仍与本宫同乘吧。”
顾钦上车前还特意回身看下面的程慎。
他将手中马鞭朝他一掷,勾唇嘲讽:“大人不若学习一下骑马吧,这一路你都蹭安王的车,两个大男人挤一起,不方便啊。”
——
马车上
宋毓容坐在一边,顾钦一上车就收敛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气势,此时坐在另一侧,一言不发的样子倒是十分乖顺。
眼见行车一会儿顾钦还没说话的意思,宋毓容也不多迂回,直接开口问道,“大人刚才说有要事与我相商,现下没有旁人大人可以直言。”
“如今殷城危机解决,殿下解决百姓困顿宽恕部族的义举颇得人心,您又刚刚临朝,想必此时回京一定风头无两。”顾钦说到此处,话锋一转。
“只是……如今您风头这般强盛,实力却尚且不足,那您必定是招引诸多势力忌惮,您有先帝遗诏的批红大权,满朝诸臣不得违逆,在朝中自然是无人敢直接为难,可您尚未丰满的羽翼庇护下的安王殿下呢?”
“安王他一向赤城,朝中小人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可不曾见过,若是被小人蛊惑陷害……”顾钦适时的停顿给宋毓容反应的时间,半晌才继续道:“是怕您发现时也为之已晚难以招架了。”
“顾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毓容自然是知道顾钦和她说这些不单单是为了提醒,于是也不兜弯子,“不知大人是有何高见?”
见宋毓容一点即透,顾钦勾了勾唇,“安王殿下如今年岁不小,也是时候建功立业了,也是为将来继承大统做准备,无功绩的亲王继位怎么说都名不正言不顺。”
“当然,如今殿下尚且年轻,最需要的是一位好的引路人替他扫平道路,引领方向,可如今朝中您可信之人不多,可堪托付储君的人更是少,况且这人不但要值得信任,还得有才有能才能教好安王。”
铺垫这么多,见宋毓容脸上神色松动,顾钦这才缓缓开口道,“臣愿意当这个人,替殿下解燃眉之急。”
顾钦的话在宋毓容意料之中,此次殷城路上,他们几人一直都在一起,顾钦自然对她对宋郾行的重视了然于心,因此才会从他下手。
但顾钦这番话落在宋毓容耳中,与其说是投诚,其实更像是将宋郾行当成手中人质,以此钳制她。
宋毓容看着对面面容冷峻的顾钦,半晌却只勾了勾唇,与意料中如以往一般的直言不同,这次宋毓容却换了个方式。
她垂眸抚弄着膝头花环,看似随意道:“如今阿郾还小,历练之事还是缓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