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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碎瓷和热粥洒了一地,霍刀惊得连退两步。
  他瞟过堂中,太子沉稳的面上顿时像被覆了一层寒霜,生怕这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吵起来,他忙圆场:“虞大小姐手没端稳,不小心摔了,所以没法吃……”
  一个憨傻兵卫“扑哧”笑出声来。
  景苍冷冷瞥去一眼,霍刀福至心灵,挥手下令:“将他拖下去,让这个没见识的,去野地笑上一夜,好好清醒清醒。”
  这下众人或明或暗都笑了。
  景苍扫过霍刀。不知他真想为主子出气,还是有意替虞绯解围。
  这个小插曲,像他刺向虞绯喉间利剑上的一只跳蚤,虽无力量,却莫名使他没了发作她的兴致。
  看她满脸通红、下颌高仰地盯他,如只对主人很不服气的猫儿。景苍又不想轻轻放下,敲了敲桌面,轻描淡写道:“行路一天,居然还这么有力气,那晚上把驿馆的碗都洗了,算你抵给这儿摔碗的赔偿。”
  第22章 挨打和报酬
  “你!”
  虞绯跺脚,进门想和他理论。
  数千个人,上千只碗,他想累死她吗?
  “大小姐大小姐。”霍刀拦她面前,双手合十,“我帮你洗,我找人帮你洗……”
  虞绯怒气稍缓。
  霍刀见安抚了门外,又面朝门里,把虞绯身影遮得严严实实,“殿下,虞大小姐在外面吹了一晚冷风,冻得面红耳赤,万一病倒了,影响我们明天赶路行程,不如叫她回房早点歇息。”
  景苍瞧虞绯良久没有吱声,开口应下。
  虞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自知和景苍硬扛,绝对没好果子吃,霍刀给她递个台阶,她将就着就下了。
  景苍离开,霍刀请她进堂,喊丁香给她打饭盛菜。
  “我不吃。”虞绯径直要回房。
  “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霍刀两头伺候,心中呼难。虞绯身上拴着太子的性命,倘若饿出个好歹,还是太子吃亏。
  “我不饿。”虞绯翘起嘴角,甜甜笑道,“我都有力气摔碗,怎么会饿呢?”
  她忽然想到一个出气的主意,白天他叫她不好过,那晚上他也别想好过。同根蛊已经生效,不止同命,还会共感,她和雌蛊饿了一天,他吃得再饱,雄蛊也会难受的。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但虞绯高兴,只要能使他不爽,她就像吃了满汉全席一样高兴。
  “小姐,我也不吃了。”丁香跟上。
  “没事。”虞绯拍拍她肩膀,思索道,“说不定某人挨不住,过不了多久,会请我们吃饭的。”
  霍刀注视虞家主仆二人远去的身影,满心不解,直到回去景苍房间,才明白虞绯拒绝吃饭的目的。
  太医为景苍清洗拭净双腿,敷药之前按例把脉,却皱起眉头,“殿下心神不宁,气血上涌,今天要用的是新药,恐怕有些疼痛,下官担心……”
  “直接敷药便是。”景苍不以为意。哪怕那只雄蛊在体内上跳下窜,搅得他心烦意乱,胃里也隐约传来灼痛感。
  太医低头,“下官不敢,这药太医令再三嘱咐过,必须在殿下心平气和时才能使用。”
  景苍猜测。虞绯没有用饭,雄蛊受雌蛊影响,令他不得安宁,而且晚上他已饱餐,却觉饿得胃疼。
  霍刀似乎也想到这茬,问道:“殿下,是不是虞大小姐那边……影响到了您?”
  景苍点头。
  霍刀心领神会,提议:“那我去问问虞大小姐想吃什么,叫御厨给她炒几个菜。”
  景苍无奈摆手。
  一转头,见太医正用震惊的眼神瞅他,仿佛没想到当今储君竟对一个女子如此痴情,连断腿之伤都不顾先管她吃不吃饭。
  景苍扶额,他二十年英名,全被这个狠毒奸诈的女人毁之一旦。
  偏中蛊一事乃致命软肋,不能为外人道。
  景苍听霍刀来报,虞绯点了一桌他先前吃的晚膳,和她的丫鬟吃得大腹便便。
  吃饱喝足,她舒服了,雄蛊也消停了。
  上完药,他躺床休息,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女子鬼叫似的哭嚎声。
  “去问问,她又怎么了?”
  景苍唤来霍刀。
  因为两身一命,他十分关切她的安全,故而把她房间安排在隔壁,由侍卫层层把守。
  他用了新药,双膝疼得钻心,不能安眠,她还扰他清净。
  霍刀回来,禀道:“虞大小姐说她腿疼。”
  “她腿疼什么……”景苍脱口,忽地想到自己因她饥饿而感到胃疼,估计她也是蛊虫共感的作用所致,他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疼死她,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
  霍刀也笑,补充:“她疼得痛哭流泪,满床打滚。”
  “不管她。”娇气的恶人就得多尝些疼痛的苦楚,景苍交代,“告诉她,若再出声闹出动静,就塞住她嘴绑在床上。”
  虞绯听完霍刀的转述,心中直骂景苍这个没人性的!
  他自己做忍者神龟就算了,还叫她一起做,一个花季美少女马上要被活活疼死了好吗?
  膝盖里像有两条钢丝勒着骨头,越勒越紧,仿佛要将她腿骨削断。
  虞绯边哭边说:“你去叫他吃麻沸散止痛,我受不了疼的……”这相当于现代麻药。
  霍刀为难:“殿下说吃麻沸散对脑子不好,他从不吃这个。”
  原文景苍确实不吃,她穿越后,在虞府有次见他换药疼得面色发白冷汗直流,也劝过,他摇头。可此时非彼时,解疼还需找源头人。
  虞绯咬咬下唇,直起上身,大声道:“你去不去,不去我现在就咬舌自尽,和他同归于尽!你要想他寿终正寝,赶快的!”
  霍刀讨价:“大小姐,殿下真不吃这东西,不然我给您送点,您吃?”
  虞绯脑瓜飞快转动。她吃了能止今天的痛,如果明后天甚至以后,景苍总用这种疼死人的药膏,她不得吃麻沸散吃到傻?
  明明他之前用的药膏,她感觉不到疼。
  今天腿突然痛得死去活来,问了霍刀才知,他换了新药。
  虞绯眼珠一转,正盯霍刀,她伸出一点舌尖,钳在上下齿中,含混道:“你去不去,不去我……”
  “大小姐,去,我立马去……”霍刀飞似的跑出门。
  “殿下,为了性命着想,您吃吧。”霍刀捧着一碗冲泡的麻沸散劝道。
  景苍瞄过他手里乌黑的药汁,咬牙:“胆敢这样威胁我,等哪天解了蛊,我一定要把她全身骨头敲得稀碎。”
  霍刀附和:“殿下,我们一定得把她打成肉泥,方解下蛊之恨、今日之仇,您快喝吧。”
  景苍接过,一饮而尽。
  翌日一早,景苍被身上一具软绵丰盈的女体唤醒,他睁开眼睛,只见昨晚他声称日后要敲碎她骨头的女人正伏他身上,已与他鱼水欢合。
  “你干什么?”景苍掐住虞绯腰身,想把她拽下去,“滚下去!”
  “雌蛊想它夫君了。”虞绯一本正经说,双手紧紧环住他脖子,只着兜衣的身子在他胸膛摩挲。
  景苍只觉头皮发麻,心中暗骂她孟浪,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霍刀带着那么多侍卫,居然拦不住她一个毫无功夫的女子。是她太能忽悠,还是他们都吃白饭的。
  “你不是很想解蛊,只有我怀孕生子才有希望,霍刀知道的呀。”
  虞绯拿出景苍恢复记忆两人翻脸那天的胡话糊弄霍刀,霍刀无言以对,自然放她进来。
  最主要的原因,同根蛊每周都会萌动,若半月之内不同房,宿主会遭受蛊虫反噬,被其啃咬血肉经脉。
  据初次同房快一周,景苍是个忍者神龟,虞绯可受不了。今天一早醒来,她如春水泛滥,只好想法子溜到他房里。
  景苍也知蛊虫需半月一回,但时间没到,他推搡虞绯,“你出去,待到半月之时我自会找你。”
  虞绯此刻就像饥肠辘辘的人吃到最香最嫩的一块烤肉,才不舍得吐出。
  他越抗拒,她越起劲。
  “放松。”景苍瞪她一眼。
  “哥哥,你这样掐着我,我怎么放松。”虞绯软声嗔道,欲甩他两手,“你松开,我自己下去。”
  “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否则我不会饶了你。”景苍照做,点着她小腹,如指着她脑袋警告。
  如果他的表情没这般严肃,虞绯会怀疑,他想把她玩死在床上。可惜,这个古板人,说的是字面意思。
  男人床上的甜言不可信,同样,狠话也要斟酌听。等她撩逗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只想疼她还来不及,哪会和她逞凶斗狠。
  虞绯表面乖巧点头,心里盘算怎么一举得逞。
  景苍这个恶人见不得她吃烤肉,她都答应吐出了,他仍然箍着她的腰肢想将她抛在地上。
  虞绯被他吓得一口将烤肉咽入腹中,撑得连连打嗝,还流了几口涎水。
  景苍瞧虞绯像让人抽去脊骨,趴在他身上颤栗,真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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