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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不洗也行。”景苍打断,他听不懂她后面那些歪门邪道,半玩笑半威胁,“我待会叫人卸下你的手腕,替你清洗,擦拭干净再给你装回去。”
  “你!”
  他说的是人话吗?她的手腕又不是木偶关节,脱卸随意。虞绯伸进盆里大力搓手,故意搅得水花四溅,咬牙道:“仗势欺人!”
  “跟你学的。”景苍接口,扫过自己双腿,“你对我下手的时候可没见一点心慈手软。”
  原主的锅,她来背。虞绯哑口。
  静坐一会儿,始终觉得赧然,自他恢复记忆,除了床上,他们从没和气相处过。
  虞绯端茶来喝,发现瓷盏和茶水不知什么时候让人换了,她摩挲茶盏边沿,若不经意地问:“你平日不是很忙,怎么还有闲心坐这儿?”
  心口一直堵着一股气,如鲠在喉,如针刺肉,她拉长腔调:“没事可以去找你的芷芷,一慰相思之苦。”
  景苍原无心儿女情长,可也不喜欢她这样把他推到别人身边。他没好气:“你以为我是你,一点不守男女大防。”
  类似的话,他失忆时,虞绯听过。今日又说,想来意指她和景逸见面。
  还没想好反驳的话,听他问:“宁王找你,究竟什么事?”
  以他的智商,猜到景逸打着想纳虞霜的幌子实则寻她另有其事不难。虞绯照实道:“他来看看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对你这样那样之后,还能令你把我放在身边?”
  “你没说出……”
  “太子殿下,虽然我比不上你芷芷的家世、性格、学识、外貌,可好歹还有点脑子。你被他知道软肋,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才不想陪你早死。”
  虞绯听景苍质疑她是否说出蛊虫一事就来气。她在他眼里,如此胸大无脑?
  “我问问而已。”景苍说。
  “我不是答了。”虞绯重重放下茶盏,起身想走。
  “虞绯。”景苍叫住她,踌躇须臾,“名花和野花生自不同的天地,各有姿色和芬芳,那日,是我偏颇了。”
  “迟来的道歉比草贱。”虞绯轻哼。
  他的道歉也毫无诚意。什么名花野花,她要是原主那个草包,听得懂他话里的内涵吗?
  “你到底想怎样?”景苍拉她袖腕。
  虞绯感觉他手心滚烫,似块烙铁,有点奇怪。瞅他一眼,见他额头沁出点滴细汗,面颊泛上一层薄红,像非常炎热的样子。
  现在深秋,他穿得也不厚……倏地福至心灵,怪不得他和她低头,原来是动情要她纾解。
  她和景逸亲近,想必雄蛊扰得他气血澎湃、意欲苏醒,急需雌蛊和她抚慰。
  虞绯使力挣他的手,“我不想怎样,反而是你,你想怎样?”
  景苍攥紧她手腕,指尖下滑,拢住她一圈细嫩肌肤,轻轻摩挲,声音微哑:“你觉得呢?”
  两人说话,众人早有眼色地退下。虞绯抬高下巴,流转眼波,骄矜道:“我觉得你想玩我!”
  这般羞耻的话,亏她厚颜敢说。景苍瞧她像只骄傲美丽的小天鹅,需要人哄哄,才会露出雪白肚皮给人抚摸。
  他头一回这么喜她直率性子,捉她的手将人扣在怀里,俯她耳边轻问:“给吗?”
  虞绯被他又拉又抱,弄得有些心痒痒。
  她侧过脸,有意拿腔作调:“看你表现。”
  回到寝殿,景苍嫌她身上有景逸的味道,叫她去洗澡。两人沐浴干净,虞绯见他急迫唤她:“过来。”
  虞绯想捧腹大笑。认识这么久,他头一回这么主动,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
  她停下步子,却噘起嘴:“你失忆时还知道调弄哄我,现在却只顾自己。”
  景苍闻言,神色略带狼狈地拢上衣衫,朝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
  他的手如利刃似的,一刀接一刀地片着她这条案板上的鱼。
  虞绯只觉被他划得七零八碎、津液横流,却还希翼他将她烹煮烂熟、鲜香四溢。
  景苍瞧虞绯迷蒙中紧抓他衣摆,像即将坠落山崖的小兽,死死地攀着他这棵横木。
  不知为何,他脑中却浮现她拽着景逸蓝袍的手,也是这般柔弱而用力。
  他在她险些攀上山顶的那一瞬间,残忍松手。
  “啊……哥哥你坏死了!”
  虞绯胡乱啃咬他的脖子。
  她又嗔又骂,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磨人,景苍心里那点可疑的醋意,叫她搅得消失殆尽。
  他搂住她,“别急,给你更好的。”
  虞绯果然如愿,他这位大厨将她炖得香喷喷、软烂烂,她接连几次魂飞魄散。
  景苍大快朵颐地道:“你的嘴,真的从来不饶人……”
  虞绯慢慢回神,不由想:他说她嘴不饶人,可他什么时候在床下让过她一步?叫她去死又找茬罚她,还说她不如女主。
  尤其最后一项,别以为装腔作势道个歉给场温存就算了了,说不定身体和她心里却想着女主。
  虞绯越想越膈应。蛊虫使他对她动情恣欲,谁知能不能阻碍原文主角cp的丘比特之箭呢?
  她才不想当他床上杨芷的替身。
  虞绯前思后想,决定试探。
  她在又一次身心堙灭时,轻声唤道:“景逸……”
  “你说什么?”
  景苍咬牙,万分想把这个痴缠着他的女人举起,狠狠掼在地上,摔烂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
  “疼……”
  他双臂箍得她腰快断了,虞绯蹙眉叫道。
  见他不为所动,愈发有想勒死她的架势,她掐着手心强自道:“你兴奋时也可以喊杨芷名字,我绝不会有二话。”
  “我什么时候……”
  景苍脱口想和虞绯理论。瞧她软如藤蔓倚他肩头,脸颊酡红、睫毛盈泪,一副春情正盛的模样,可红唇微噘,似嗔似怨,像极吃醋。
  此刻还惦记这档事,怕是上心狠了。
  故意叫景逸想必也是为引出杨芷,一诉猜疑。
  他扳过她的身子,用行动自证清白。
  他盯她,一字一顿:“我要你时从来没想过她,每回只有你。”
  虞绯神智晕眩、四肢绵软,茫然点头,“哥哥,好……”
  “叫谁哥哥?”
  “景苍……”
  景苍拢上她的后颈,附耳低声:“下次再叫错,我一定想法弄死你。”
  第27章 纸包不住火
  虞绯用眼睛斜他,柔声道:“乐死我……还是掐死我?”
  她声音断续,气若游丝,仿佛奄奄之态。景苍侧目,瞧她满面红晕、眼波欲滴,一副飘然若仙的模样。
  他松开她的颈子,反扣住她的腰,冷笑:“当然是后者。”
  虞绯见他冷峻眉宇透出的餍足神色,才不信他的威胁,不过佯装害怕地抚抚脖子。
  景苍唤宫女进来收拾。
  虞绯抱他腰身,“我好累,想在这休息一会儿。”她还没睡过太子卧榻,连他寝殿也是头一回进来,怕他不同意,“天黑之前一定走。”
  寝殿只作歇憩之用,并无要紧机密。景苍颔首,看她雪脯颤巍、腰肢细软,不禁心猿意马,拍拍她的屁股,“叫错的事还没完,晚上在这等着继续挨罚。”
  瞧他一本正色说夜里回来继续,虞绯戏谑笑道:“任凭殿下里里外外肆意处置。”
  时间眨眼过去半月,虞绯日子过得如养老,每天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大事,隔三差五和景苍斗斗嘴床上打几架。
  这日上午,东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丞相千金杨芷来给皇后献糕点,顺便给太子也送上一份,更邀请她这个侍婢过去尝尝。
  若说景逸过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杨芷同样钱塘江涨大潮来势汹汹。
  但她和景苍绑定,迟早有与女主正面对上的那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虞绯过去。反正不论什么事,景苍都得给她兜底。
  杨芷坐在花园的一座石亭里,蓝衣乌发,身姿娴雅,远看像一幅精美的仕女图。
  虞绯行礼,落坐。杨芷打开食盒,取出点心,又给她斟了一盏茶,抬手道:“尝尝。”
  俨然一副东宫主人的作派。
  虞绯拈起一块,味同嚼蜡,刚端起茶,听杨芷说:“这桂花糕配上顾渚紫笋茶,太子也是很喜欢的。”
  虞绯在现代喜欢饮奶,对茶道并无研究。她放下茶盏,“杨姑娘对殿下喜好倒是了解。”
  “自幼一起长大。”杨芷若不经意提起,转问虞绯,“听闻虞小姐在家是父亲掌上明珠,无拘烂漫,来到宫里可还习惯?”
  这话看似关心,却仍像主人询问客人。虞绯浅浅点头,“还好。”
  “真是有情饮水饱。”杨芷笑道,秀丽的脸孔似兰绽放,清雅幽美,“虞小姐一个富家千金为了太子甘愿为奴为婢,此心至诚。像你这样的容貌家世,若在蜀郡,定能嫁个如意郎君做正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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