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勉强让女教师和纹身男人没有起疑,一行人便继续往二楼走去。
  等回到房间关上门,俞小澄才将压抑的怒气发泄出来,直接将人堵在了门口墙角里,冲着吴樊佑就是一顿骂:“好小子,跟我玩儿阴的是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阴险!”
  虽说俞小澄气势十足,可就二人身高而言,实在没什么威胁力可言,因为俞小澄还得抬头仰视对方,多少有点小孩跟家长置气的模样。
  果然,吴樊佑嬉皮笑脸地低头看着俞小澄,毫无悔改地辩解:“我这也是为学姐着想,你不是要我永远留在旅店陪你,哪儿也别想去,就连死都死不成吗?”
  俞小澄只觉得脖子疼,不悦地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双手环在胸前,上下打量着这个讨厌鬼,有种被人拿捏的憋屈。
  “这跟你与我住一间房有半毛钱关系吗?”俞小澄质问。
  吴樊佑不慌不慢地往房间内走去,示意俞小澄选张床,见俞小澄指了指窗边那张,才在另一张床上坐下,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诡辩:“当然有关系,你不怕我为了求死,干脆在10点后离开房间吗?你当然得把我放身边,才放心啊。”
  有一瞬间,俞小澄竟觉得他讲得在理,随即又为自己产生认同他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于是一脸傲慢地走到床边坐下,讥笑道:
  “自然是不能便宜你,不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还真看得起自己,死?你敢吗?”
  吴樊佑脸色有些难堪,笑容也随之苦涩起来:“我的形象都已经降到这种程度了么……”
  “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俞小澄懒得理会吴樊佑,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不过,未等她睡着,那群新住客便开始作妖了。
  第152章
  事情的起因是从名牌男发现所有房型都是一样开始的,这件事似乎让他对旅店非常不满,站在走廊里对着空气叫嚣着,要让酒店管理者出来给个解释。
  兴许他内心默认酒店管理方其实正通过隐藏摄像头监视着所有人,他可以接受这是一场游戏,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待遇与他人相同。
  这种扭曲的想法令他的行为格外偏执,他的叫嚣引得住客纷纷出门围观,其中便包括俞小澄。
  俞小澄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期待已久的骚乱。
  原来当人没有任何可靠信息的时候,局面如此容易失控。而她刚来时,不知算不算幸运,轻松便获得了规则细节。
  说起来,这件事当时就透着隐隐古怪。
  如今想来,她甚至怀疑吴樊佑隐藏了自己早为住客的身份,可当时有陈奇等人可以作证,所以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差不多得了!”
  正在俞小澄胡思乱想时,纹身男人的声音在走廊起响起,带着些不容他人反抗的强势,俞小澄觉得此时总算跟他的形象相符了些。
  大概是被纹身男人一身的纹身吓唬住了,名牌男竟意外地安静了下来,那怂样明显是欺软怕硬的角色。
  纹身男人让大伙没事就回屋休息,说不定过一晚,就知道这家旅店究竟意欲何为了,说罢又叮嘱在场众人各自小心。
  这人的冷静和领导力让俞小澄有些忌惮,再加上女教师过于敏锐的直觉,实在令俞小澄感觉头疼。
  她可不希望以这两人为中心建立起新的“政权”。
  名牌男一听让休息,又开始变着法地作起来,说自己从没有早睡的习惯,进而抱怨起旅店里没有电视,没有影院,没有酒吧,没有健身房,连手机也不知所踪。
  没有娱乐对他来说,简直跟坐牢一样,这是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大多数人对名牌男的夸张反应很是厌恶,这种无意义的抱怨,折磨的只是他们这些住客,而造成他们被困局面的幕后黑手,根本不在乎。
  只有性感女人刻意讨好地与名牌男保持统一战线,一脸娇气地炫耀自己以前住酒店都是最高待遇,她可吃不了这种苦。
  俞小澄听见一直冷静的女教师低声骂了句“矫情”。
  这时,已婚男人站了出来,手指往上指了指,道:“要说娱乐也不是完全没有,三楼有麻将,要不要来场通宵麻将?”
  已婚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显然他也不想待在房间里,毕竟他与妻子关系一看就有点问题,估计想减少独处的时间。
  对于已婚男人的提议,已婚女人毫无兴趣,干脆摔门回屋了。
  俞小澄觉得这两人挺矛盾的,如果不愿意在一起,大可不住一起,可男人似乎又想维持表面的体面,却不知在旁人眼中,二人的关系其实已经满是裂痕,过于明显了些。
  对于已婚男人的提议,不少人表现出兴趣,比如名牌男和性感女人,在他们看来,打麻将总好过跟木头人一样躺在寒酸的房间里。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微胖女人也举手报名,她看上去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
  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就要上楼,女教师却在这时煞风景地阻拦道:“你们没听客服说,晚上十点后不能离开房间吗?”
  “啊,听到啦,但那老头算什么东西,本少爷想干嘛就干嘛,他管得着么?”名牌男耀武扬威地说着狠话。
  看着女教师还有意劝阻,纹身男人上前将她拦了下来,故意高声说道:“让他们去吧,我们也可以看看旅店究竟有何打算,总不能害人性命吧?”
  女教师一眼看出纹身男人的意图,点了点头,随声附和:“也对,万一待在房间里什么事都没发生,感觉一晚上都白费了。”
  准备上楼的四人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话唬住,一时有些踌躇不决,相互对视,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性感女人半胆怯半嘴硬道:“你们别危言耸听好不好……打个麻将能出什么事啊……”
  女教师笑了笑:“我没说一定会出事啊,你们别在意。”
  已婚男人此刻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口风一转道:“啊,对了,我想起餐厅柜子里有酒,活动室还有扑克牌,要不我们换到房间里打牌也行。”
  这个提议无异于给四人都提供了台阶,于是四人迅速达成共识,分头去餐厅取酒,去休息活动区拿扑克牌。
  暂且是平息了这阵骚乱,女教师和纹身男人相视一笑,各自回房休息。
  此刻只有俞小澄感觉到威胁,这两个人居然如此轻易化解了一场危机,让她感觉很可惜。
  俞小澄关上门,回到了房间里,满脸写着失望二字。
  除去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的已婚女人和阴郁男人,女教师和纹身男人太过谨慎,另外四人虽然不太精明,可做事畏首畏尾,似乎她期待的事今晚不会发生了。
  进屋看着吴樊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侧躺在床上盯着自己,俞小澄心里就来气。
  与俞小澄的看戏心情不同,吴樊佑似乎是真的对其他人不感兴趣,一直以来,不管旁人做什么事,似乎都激不起他的好奇心。
  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定模样,要俞小澄感到厌恶,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被他玩弄在鼓掌中的过去。
  “你就不担心这些人搞出什么幺蛾子?”俞小澄试探道。
  “没兴趣。”吴樊佑简短地回答。
  俞小澄作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点头嗤笑:“也对,人命在你眼中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学姐不用每句话都点我吧……”吴樊佑有些气闷。
  只要吴樊佑不高兴,俞小澄就觉得心情舒畅起来,笑着坐回床上。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以前做过什么缺德事了吗?不如老实交代吧,反正你我都离不开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到处爆料。”
  “能别说得好像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吗?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跟学姐一样。”吴樊佑声音透着些疲倦感。
  “好吧,就当你跟我一样忘了自己的罪行吧。”俞小澄半信半疑。
  就算吴樊佑故意隐瞒不说,也没关系,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在意吴樊佑有意隐瞒,现在她只要知道他有罪就行。
  她要让他留在这里好好赎罪。
  “学姐,我是说如果,如果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吴樊佑突然一本正经地问。
  俞小澄也严肃地看着吴樊佑的眼睛,无比肯定地对他说:“想都别想,我说过,永远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或者,你可以耍手段杀掉我,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学姐……等出去了,我真的可以解释一切……”吴樊佑有种自讨没趣撞了一鼻子灰的挫败感,近乎乞求地说道。
  俞小澄笑嘻嘻地回道:“你是觉得我很蠢吗?真出去了,我还能找得到你吗?如果你现在解释,或许我还有耐心听上一听。”
  下一刻,吴樊佑又沉默了,像极了谎言不管用后束手无策的表现。
  “果然都是说得好听。”俞小澄冷笑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不打算再搭理吴樊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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